“哥，你怎么会在这？”徐一鸣一诧后问道。
叶舟没有回答，几步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腕上端，将流血的手放到两人眼前：“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刚才是在…”
“徐一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叶舟注视他不复从前的黯淡眼神，遏制不住低吼着，“你为什么，要去选择自-残。”
徐一鸣愣住了，注视他良久，而后苦笑一声：“我现在做什么，应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叶舟浑身一颤。
“叶舟，你忘了吗？我们早已经分手了。”徐一鸣说，意图抽回手，“你已经没有理由，再来干涉我的生活。也请你，不要再擅自出现在我面前。”
“一鸣…”
叶舟见他手腕上所缠绕的绷带，因为挣扎着抵上他的手，逐渐蜷起脱落，也是于心不忍，松开了他。
徐一鸣抽回了手，抚平褶皱的绷带，盖住下面其他的刀伤：“你出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叶舟还想上前，却见徐一鸣背过了身，再次强调道：“出去。”
叶舟伸向他的手指，终究是收缩弯曲，夹杂着一声叹气，转身离开了厨房。
听到背后传来关门声，徐一鸣用水冲去手上的血液后，身形一晃，总算是无法再忍受，哭着蹲坐到地上，头埋入膝盖，嘴中不断念叨着：“为什么，还要过来找我，我，明明已经试图忘记你，明明就已经…”
“既然无法忘记，为什么不选择重新去回忆。”
忽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徐一鸣地哽咽，他转头看去，布满泪水的眸在触及靠在紧闭门上的叶舟时，蓦然睁大：“你…”
叶舟走回来，站到他身边，向下的眼底携有熟悉的温柔，仿佛他们从未分手一样：“一鸣，原谅我这么晚再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去吧。”
回，去？
徐一鸣扩大了眼，注视叶舟伸过来的手，呼吸变得急促。在不由自主地搭上他手的瞬间，却是猛地抓紧拉拽，趁叶舟失衡之际，将他扑压在地上。
“回去。”
“这算什么？”
徐一鸣身体颤抖着，流得满是泪光的嘴紧紧咬合：“是你把我抛弃了，现在为什么有脸跟我说这些！”
“你口口声声说要一直在一起，当初为何还要放弃我！你说啊，你说啊！”
他的拳头重重落在胸膛上，叶舟不管不顾，将他紧紧揽进了怀中。
“对不起，一鸣，对不起…”
“混蛋，混蛋…”
感觉到叶舟的呼吸，在他的攻击下，逐渐变粗，却没有丝毫松开的现象，徐一鸣的拳头，也逐渐失去了力气，抓紧他胸口的衣服，埋入其中开始哭泣。
叶舟能感到那里的衣服，一层层的湿润，渗透到胸口，心不禁地抽痛。
等徐一鸣哭得累了，再磨蹭着抬起头来，对上他歉意的眸，两人的唇也已经近在咫尺。
“哥…”
没有丝毫犹豫的，两人亲吻在一起。全力地张开，去裹住对方的嘴。
唾液滚动间，两人的舌头纠缠搅和在一块，不断发出滋滋声，他们的手，拉扯彼此的身体，冬天的衣服，一件件丢在地上。
等叶舟因为背部接触冰冷瓷砖，而微微颤抖着恢复点理智，见身上的徐一鸣就要脱去最后一件衣服，忙抓住他的衣摆说：“先处理你手上的伤。”
徐一鸣并不乐意，哼哼叽叽扭着身体，从裤子里掏出一扁平的润滑剂，塞到他的手里：“小伤不要紧的。快，快点给我，好想要…”
叶舟接过润滑剂，却仍是仔细查看他手上的伤，拿出自备的创可贴，贴上伤口后，才抱住徐一鸣站起身，将他压在砧板上，下面还垫着装有蔬菜的塑料袋。
再接下来…
001见眼前一大团的马赛克，菜叶被挤压碾碎的声音不断作响，也是清楚这两个人在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们刚见面就会这么猴急。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从这方面劝说叶舟，或许会更有成效。
马赛克一直从上午持续到下午。
等一切结束，徐一鸣已经被搅腾得手脚都没办法动弹了，只剩个嘴巴还能张合，告诉他浴室的方向。
叶舟将两人清洗干净，坐在沙发上抱住他，擦拭他湿润的头发：“一鸣，回我们那里住吧。”
徐一鸣闭上眼说：“哥，我还没说原谅你。”
“一鸣？”叶舟手上动作一顿。
“你先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提分手。”
“我…”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吗？”徐一鸣喉咙里满是苦涩，“我们不是伴侣吗？为什么哥要，一个人承担一切。”
叶舟见他身体不住哆嗦，眼角晕染上润红，总算是松了口：“我不想，让你和家里产生隔阂。”
“而且和我在一起，你需要承担太多太多的东西，这个世界，同性Beta的恋爱一直被诟病。”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叶舟抓住他的一只手轻轻揉捏，“我都准备和哥一起面对这些了，但哥却在那个时候提了分手…”
“一鸣。”叶舟抚去他眼角的泪水，“是我不对…”
“那现在，又是什么让哥回心转意的？”徐一鸣嘶哑问。
“很多人，我的朋友，同事，还有改变我一生的…”叶舟看向空中，微笑一下说，“幸运数字，1号。”
001听到这，也是哼一声，撇过头不去看他。
“幸运数字吗？”徐一鸣开玩笑说，“当时我们躲避车祸的那天，似乎也是1号。”
“是的，1号救了我们两次。”叶舟点头说，“那你呢，就算是和我分手，你怎么会想不开去自-残，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才对。”
“自-残？我哪里有做这种事？”徐一鸣疑惑看他。
“可我刚才看到你在厨房里流血，还有你手上的伤。”叶舟说到这，抱住他身体的胳膊，不由收紧。
“那是我磨炼厨艺，不小心割到罢了。”徐一鸣说着，晃了晃食指上的创可贴，“哥刚才不也看到了，就一个小口子，很快就会恢复。”
“那你的手腕？”
徐一鸣扯开手腕上的绷带，下面也是一道快愈合的浅淡刀伤，“这也是前些日子，刀放在旁边，不小心蹭碰到而已。”
触及叶舟仍然迟疑的眼神，徐一鸣继续解释道：“不信你去问齐明，他看到我割伤后，还问过我这件事。”
“可我也是听齐明说，你住在他这里，而且还出现了自-残…”眼见徐一鸣脸色逐渐沉下去，叶舟很识趣地没再说话。
“那个家伙…”徐一鸣咬牙，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拿过茶几上的手机，“哥，我去打个电话，你稍等片刻。”
“好。”
眼见徐一鸣走到卧室里，碰上了房门。001飘来说：“看来齐明的谎言说过头了，但他如果不撒谎，你是否还会过来。”
徐一鸣笑说：“001，你知道我会的。我也已经在和徐一鸣父母的那通电话里，表明了态度。”
001：“不得不承认，那时的你，还挺帅。”
昨晚，地铁站台上。
叶舟接通了打到齐明手机上的，关于徐一鸣父母的电话。
他的母亲在电话那头，含着哭腔说：“齐明，你能不能劝小鸣回来，因为这件事，他已经完全不理会我们了，现在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叶舟改变了声音说：“那个男人不是已经答应你们和徐一鸣分开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他离家出走。”
女人因为悲楚情绪，并没有听出声音的异样：“都是我的错，是我听到小鸣说忘不了那个男人，所以想送他去医院治疗，都是我的错，求求你，让他回来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女人的祈求声在耳边响起，叶舟握紧手机，心中却是腾起一团怒火，她当初明明答应过他，不会让一鸣去医院的。舒缓好几口气，叶舟才继续开口：“竟然你说什么都愿意，那让徐一鸣和那个男人重新在一起呢？”
“我…”女人的声音一咳，哭泣着说，“这是不对的，这是有悖于常理的，我儿子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无能为力…”
“不行，求你一定要把他劝回来，你一定要…”
女人的祈求声戛然而止，有一阵低沉的咳嗽声，从手机对面传来：“你是，那个人吧。”
叶舟认出这是徐一鸣的父亲在说话：“是我。”
来人脱口一道深重的叹气声：“我早该猜到的，除非徐一鸣主动放弃你，否则你一定会回来找他。”
叶舟抿下嘴，并没有接话。
“这段时间，我其实也深入了解过有关同性恋这个群体。”徐一鸣的父亲说，“这个群体，虽然一直被这个世界所歧视，但我们不该将这种情形，称之为是病。人的性取向，或许本来就是天生的。”
“可当这一切，发生在我儿子身上，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去接受。”他说到这，呼吸变得急促，但很快又强制缓和下来，“说更多也没有用了，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叶舟语气蓦然严肃。
“我想问的是，关于你和徐一鸣的未来…”
“你是选择，有尊严地离开他。
“还是选择，让他也成为遭人唾弃的异类。”
“叶舟，我想听你的答案。”
叶舟注视眼前穿梭而过的汽车，闭眼轻笑道：“我会选择和他一起，以普通人的身份，幸福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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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加冕平凡（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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