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秦序拧着眉，突兀地插了一句：“楚越送去哪个医院了？”
杨肇不搭理他。
“有劳……送我回去吧。”赵俞川妥协。
秦序低头，嘴角斜挑。
医院。
楚越一个人被送进来，医生帮他大致清理完看得见的伤口后，便问：“你确定不做脑CT吗？”
楚越：“不做，脑袋没被打到。”
医生：“行吧，通知家里人来办住院，你得住一晚观察观察，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及时跟护士讲。”
楚越撑着从病床上起来：“我自己去。”
医生按住他的肩膀：“你还打着吊瓶呢，怎么去？让家里人来，不行朋友也可以。”
楚越：“都没有。”
阮栀在封闭培训，出不来。
医生沉默片刻，招手喊来护士：“你带着他去办下住院。”
“不用了，我来。”
是黎自初的声音。
楚越望过去，急诊室门口，他微微喘着粗气，平日里永远整齐的白衬衫，这会儿袖子一高一低，头发也有些乱了。
黎自初的突然出现，惊动了医院院长，也就前后脚的功夫，院长就出现在了急诊室。
这会儿，黎自初正越过众人走到病床前，皱着眉盯着楚越身上的伤看。
因为要处理伤口的缘故，楚越没有穿上衣，背上腹部肩膀甚至还有下巴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看上去有些吓人。
“疼吗？”黎自初轻声问。
楚越避开他的目光，“不疼。”
黎自初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四五个保镖，个个身材魁梧，把整个急诊室围得严严实实，连带着周围的医生护士都跟着紧张起来。
黎自初不满他的含糊其辞，头也不抬地问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接诊医生看了眼院长，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组织了下语言，回道：“目前只简单做了初步检查，判断是软组织挫伤，至于脏器、骨头有没有损伤，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那就做吧，”黎自初直起身子，主动朝旁边院长伸手，“王院，麻烦给安排一下。”
院长赶紧握住他的手，“放心放心，我亲自安排，黎总。”
“有劳。”黎自初又补上一句，“他是因为我才受的伤，用药各方面麻烦按最高标准来。”
送楚越上救护车之后，杨肇就给黎自初打了电话，询问竣工验收有没有延期的余地，并随口提了楚越被120拉走的事。
“一定一定。”院长说。
整个过程里，楚越的目光始终垂落着，不敢看黎自初。
他没想到黎自初会亲自来，按照既定的日程，他今天有跨国会议要开，也不知有没有耽误事。
全都安排好，黎自初回头，见楚越乖乖躺在病床上，垂着小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他弯腰低头对上他的眼睛，“好好配合医生，我去办住院手续。”说完，他想要揉揉他的头发，却又觉得不太好，便只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点，“等我回来，很快。”
“好。”
“我带黎总过去。”院长凑过来笑着说。
“有劳。”
黎自初出去后，保镖立马把急诊室门口严严实实堵起来，把路过的护士病人吓了一跳。
楚越看了一眼，知道不能让黎总的人这样堵着急诊室，影响不好，“麻烦医生安排我去病房吧，不必做全身检查，没有伤到别处。”
接诊医生却不太想这样敷衍了事，劝道：“有些伤外表看不出来，尤其是头部，最好还是拍个CT。”
“不用了，别浪费医疗资源。”楚越说。
医生拗不过他，“……那先观察一晚吧，明天看看情况。”
“多谢。”
楚越的病房被安排在五楼的VIP病房，里头沙发、电视一应俱全。
另一边，黎自初被院长带着去办理住院手续。其实也不需要他亲自办，自然有人帮着跑腿，只不过院长好不容易见着黎自初，刚好逮着机会想多聊了几句。
“我们的医学合作中心进展还是蛮顺利的，这个一期款项下来之后，立马就有了新成果，只是在脑肿瘤研究这块......”院长絮絮做着汇报。
他们跟盛晖集团有一个医学合作中心，二期合作院里想要加大脑肿瘤领域的研究。不过他们院在这块远没有吴大医学院权威，所以之前拜托黎自初把那边拉进来。
黎自初打断他，“王院，关于这部分，我已经跟吴大谈过了，他们很愿意加入。具体的你们可以单独沟通，今天先不聊这个。”
说完，他看向一旁等待着的工作人员，这人刚帮忙办了住院手续，“有劳。”
那人将入院单据递给他。
黎自初接过来，对院长说：“那么我先上去。”
“好好好，小孙带黎总去五楼。”院长说。
恰好这个时候杨肇赶来了，他手里拿着从现场调的监控。
“王院长，”杨肇笑着与他握了手，“没想到竟然还惊动王院了。”
“杨助客气。”
“五楼是吧？我知道那边，我带我们黎总上去就好。”
“也好也好。”
打发走院长，杨肇跟着黎自初走到相对安静的地方，说：“按照你交代的，竣工验收延期。赵老，我派了人送他去疗养院做全身检查。至于秦序那边，他直接回了秦德芳的老宅，没去别处。”
黎自初颔首：“监控视频。”
杨肇打开手机递给他：“视频里楚越被四五个人挟持去过道，由于距离太远，声音没有录到。不过最开始那几个人的脸是录到了，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他们的行踪，有眉目了。”
黎自初把视频倒回到开头看了两遍，然后递还给他说：“找到动手的人之后先控制住，我要见他们。”
“你是想？”
黎自初抬眸淡淡道，“动了我的人，总不能白动。”
杨肇顿住，提醒道：“你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对吧？”
“我有说不是吗？”
这会儿两人在楼梯间，黎自初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平添了几分凶气，将身上儒雅温润的气质冲淡了几分。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担得起盛晖这么大一个家当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没脾气。
“对了，楚越怎么样？”杨肇问。
黎自初：“还好，皮外伤。”
“那就成，这小子也是受了无妄之灾，都怪我把他拉下水.......”杨肇说，“我也没想到秦序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直接下手打人毁资料。不过他没动赵老，这我是没料到的。”
按照秦序以往的行事风格，今天出事的应该是赵老才合理。
黎自初现在不想纠结这些，“我带了保镖，给楚越留两个，剩下的你带着去查动手的人。”
“行，我先去看看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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