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梦想,沉浮欲海,无止无休。
除了情人的怀抱,世间的一切仿佛不复存在。梦蝶的眼睫忽闪,晶莹的眸子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的情郎,道:“要不——”
她想给青云捐官,她不是没有钱。
青云竟然在同时开口:“梦蝶我——你说——”
情到深处,连先说话的机会都要让给对方。
青云的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我已经考了三次了。”
明明是第四次,好像少提一次就能挽回一点面子似的。
梦蝶有点错愕,但不多,青云庆幸地放下惴惴不安的心。梦蝶其实早就看过青云的文章,通达流畅,富有见解,而且经书诗文他也背的滚瓜烂熟。虽然考场不认可青云,但在梦蝶心里是认可的。所以既然还能捐官,就不算无路可走。
梦蝶:“我知道了。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你还是应该早些和我坦白。”
青云抱紧了她:“对不起,是我说谎骗了你。我只是害怕你觉得我才疏学浅,这样我连喜欢你的机会都没有了。明年我还会考的,我一定要等考上之后风风光光地娶你。”
梦蝶感动得眼睛涩了,鼻子酸了,心里狂跳。契约有纸,她尚且数次甄别,货比三家,誓言无凭,她却能一意孤行,坚信不疑,此刻她不禁钦佩起自己的勇气。
平凡情事大概是会因为勇气而伟大。既然青云已经考了三次,梦蝶决定暂时不把捐官的决定告诉他,等事情尘埃落定,新官上任的时候,她再说不迟。她要先回去拿点钱,正好宅子只剩下一个月的租期了。青云看她的眼神似乎也少了点爱意,她知道这是疲倦了,他俩现在需要一点距离。
偌大的宅子被缠绵拖进氤氲甜腻的水汽中,唯有一人抄经自救,好似落水之人抱住木板。
梦蝶和青云二人长时间待在一起闭门不出,就连午膳晚膳也不再出现,仆人偶尔将饭食送到他们房内,白月和仆人一起吃。
结合她那日偶然见的激烈情事,擅长察言观色的白月怎么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她没有见过那样的梦蝶,也没有见过那样的青云,**仿佛将他二人撕裂。
白月咬牙切齿地腹诽:你俩能不能尊重一点出家人!
可她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回避呢。真是荒唐。
好在落笔安心。白月一字一句背诵道德经,一边背,一边手写,道德经是疯癫道人教她背的,不过也就断断续续的,她至今都不知道全本的道德经长什么样子。
一遍,两遍,三遍……还好,五遍,六遍,七遍……她越发烦躁,笔底流窜着过去的遇到过的事,认识过的人,明明是她在搅弄,却被这些事情拖住,抽不开身,他们窃笑,他们尖叫,他们哭泣,形成无穷无尽的念力,仿佛要把白月吸入纸内,锁进囚牢。
白月趴在地上,出了一身冷汗,透过轻纱,隐隐勾勒出她的体躯。
四面的轻纱帘随风扶摇,带来了一个高大纤长的影子。
青云站在不远处,审视般俯视白月:“你在做什么?”
白月心不在焉:“抄经啊。”
青云:“为什么突然抄经?之前也没见你拿过笔。”
白月不答,反问:“梦蝶去哪了?”
青云:“出去了。”
梦蝶从前也经常出门,不足为奇。青云补充道:“她说了,这次可能要去的久一点。”
白月蹙眉,既然能吃饱穿暖,也不再打听。
青云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他捡起并展开被揉成一团的宣纸,念道:“俗人昭昭,我独闷闷。俗人察察,我独若昏。”
白月翻过身,不再看他,希望他寻不到乐子就自行离去。
青云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哼笑道:“谁是俗人?”
白月:“你觉得是谁就是谁了呗,反正不是我,我只是一个修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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