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梁深暮,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小钟一鹏突然出现在小梁深暮的背后,梁深暮害羞地用身体将画纸一档“没,没什么。”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钟一鹏力气大,一下就推开了他,画纸上画的好像是一个少年身着华丽的斗篷魔法战斗的素描。
“画的很不错欸,你临摹哪的?”
“不是临摹,是我想象的,”梁深暮有些难为情,“我喜欢看一些小说,绘本,很喜欢的片段会特别想画出来,这个没什么值得说的,反正专业考试也不考这些。”
“不考也不能否定你画的好啊。”钟一鹏仔细地欣赏着。
梁深暮不置可否,怕对方说的是恭维话。
某日,钟一鹏又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
“钟一鹏,这次考试你怎么又考了二百多分?你们艺术生,难道完全不在乎文化吗?你这样怎么进好大学!叫你家长来,我要跟他好好谈谈,你的学习态度很有问题!”一名中年男老师气急败坏地对威武不屈的小钟同学怒道。
“你找他没用的,他根本不在乎我成绩,他成天只知道找女人玩。”
老师顿时哑口无言,虽然他知道钟一鹏爸妈离婚,可这么直白地说出口也不觉得丢脸还是很震撼的。
经过一阵软磨硬泡,他的父母还真是不管钟一鹏发生什么都不露面,哦不,别说露面连名字都打听不到,从那以后,学校几乎没有老师愿意管他。
钟一鹏偶尔会被拉到学校社团演奏,那时会有许多女生将社团教室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窗户围观,这里有倾慕他的,但更有不少人在背后诽议他。
“钟一鹏真的长的蛮帅,弹琴的样子更帅!”
“是啊,可惜了,成绩太差了,不然可以跟梁学霸一较高下校草的位置。”
“哈哈,别说梁学霸,连跟他的平替弟弟比都比不上好吧!本科都不知道能考上的人弹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听说他单亲,他父亲是个花心大萝卜,从来不管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私生子。”
......
"梁深暮,我发现你跟那个钟一鹏走的有些近,老师要提醒你,少跟不学无术的同学来往,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你的成绩在艺术生里还不错,努努力,考上第一美院不是问题!”这天梁深暮被老师很严肃地拉去谈话。
梁深暮乖乖答应,可总是不自觉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瞄他,大多数时候看到的都是他躲在书本后打瞌睡。
……
“梁深暮,梁深明你们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我要准备一个特别的礼物,你们敬请期待一下吧。”钟一鹏比心。
梁深暮:“是吃的吗?”
钟一鹏摇头。
梁深明:“不贵的东西我不收哦。”
钟一鹏:“财迷心窍。”
亚川四中文艺汇演
“下面由高三组117班钟一鹏同学准备的钢琴弹唱[ocean eyes]!”
舞台灯光闪耀,台下人头攒动,少年人翩翩白衣,气宇轩昂,坐在钢琴边静静地弹奏深情吟唱。
“I've been watching you
For some time
Can't stop staring
At those ocean eyes.....”
他宛如深夜里发光的精灵,跳跃的琴音,幽美的歌喉编织着蛊惑人类的美梦。
(台下)同学a:“天哪!钟一鹏居然唱歌也这么好听!”
同学b:“怎么之前从来没见他展示过?这也太酷了,搞得咱们都高攀不起的样子了。”
梁深暮和梁深明呆呆地望着舞台,原来这就是他准备的礼物啊。
黑暗中,梁深明撑了撑眼镜侧头凑到梁深暮耳边说:“阿暮,我是不是之前对你们艺术生说话太大声了....”
(回忆结束)
“我没有上大学。”钟一鹏不经意开口。
“?!!”
思绪被拉回现在,梁深暮愕然看着他。
“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最后在一起的那场汇演吗?”
梁深暮点头“记得。”
“那场有个娱乐公司的星探也在台下看了,之后他找到我,要我签入他们公司做明星。他们给的条件很优厚,又可以让我心无旁骛地做音乐,所以我就去了。”
梁深暮惊住,当年钟一鹏在汇演的第二天就没来班里上课,的确传言他被一个娱乐公司看中并带走了,但是带走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连是什么娱乐公司都打听不到。
“然后呢,你做成明星了?”
“哪有那么简单,我确实做过短暂的明星,被安排做模特,走路演,可是就是红不起来,公司资源就越来越少了,”钟一鹏戏精上身,又一杯酒下肚,说的是声泪俱下,像是古装剧那种被骗到青楼的良家女子遭遇老鸨的欺压。
梁深暮蓦然同情起来,筷子的动作都慢了些。
“后来,我就跟公司闹翻了,公司雪藏我又不解约,我要解,他们就要我交上百万的解约金!我那时才多大啊,哪来那么多钱赔他们!”
梁深暮心揪了起来,“后来这钱怎么办?”
“后来,公司财务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被查封了,我就出来了,但是我之前的工资他们还有一半没给我!”钟一鹏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满脸醉红实在让人动容。
“再后来,我就酒吧驻唱了,走过很多地方,慢慢攒了些钱,也认识了一些人,最后还是选择江海市留了下来。”
“原来你也遇到这么惨的事,”梁深暮有些懊悔,这段时间只沉浸在自己的焦虑当中,不应该把负能量丢给同样倒霉遭遇的老朋友身上。
钟一鹏装的有模有样,他余光瞥了一眼梁深暮,内心窃喜,对方明显已经被打动,这样可以顺利地蒙混过关了吧!
“其实我也想回头联系你们,可是,可是我怕你们会因为我没读大学急于出名而笑话我。嘤嘤嘤~”
看他那么伤心,梁深暮也被击中心思,他现在不敢回家不也是怕家里人笑话吗?
他安慰钟一鹏:“不会笑话你的的,换了是我也不知道如何抉择,听你说了这些,我突然觉得我失业也没什么了不起,就算家里人反对又怎么样?就算遇到困难又怎么样?我还想做自己坚持的事,你知道吗?大鹏子。”
“我懂,我当然懂,误会解开了,咱们还是好朋友吧。”钟一鹏给他斟酒。
“当然拉,咱们还是好哥们!”
说到兴头上,两人咚咚地往嘴里灌酒,钟一鹏又往他碗里塞了个大螃蟹,像恨不得他今天就把身上的肉吃得圆圆胖胖。
“你干嘛?怎么尽给我夹菜,你都没动几下筷子,怎么?减肥啊。”
钟一鹏尴尬地笑一下,他猜对了,身材管理是偶像的基本素养。
“对了,你哥哥梁深明过的怎么样?”
“他?”梁深暮嘁了声,心里有些不爽“别提了,人家早跟咱们不是一个赛道了,人家快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钟一鹏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顺口一句:“学霸不愧是学霸啊。”
年夜饭大概吃到晚上9点,梁深暮撑得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最后收拾和清洁的工作都由钟一鹏一手包办,等收拾完,钟一鹏拉起沙发上的小困人:“别睡,别睡!还有最后一个节目!”
梁深暮揉揉眼睛,努力清醒着“什么节目啊?”
钟一鹏从身后淘出几个花花绿绿的大袋子,龇牙挑眉地笑着。
梁深暮瞬间清醒:“是烟花!”
好多年都没放过烟花了!梁深暮像突然回血似的爬起。
深夜寒冷,钟一鹏把梁深暮裹得像个大粽子,牵着他的手,把他拉到了公寓旁边的公园空地上。
梁深暮环顾四周,静悄悄,只有零星几个散步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很多家庭都还在家里看春晚,不由担心地问“这里能放吗?”
“当然能!”钟一鹏斩钉截铁地说:“前两天我还看到有小孩在这里放呐!你看看,想先玩哪个?”他殷勤地把东西摆在梁深暮面前选。
“那就先玩仙女棒热热场。”
两人点燃两根在漆黑的夜中挥舞,快活地跟两个小学生一样,近在咫尺的火光灼灼,热情似火,驱赶寒意。
可是没有响声也不够亮,玩了一袋,钟一鹏就不满足了,非要整个动静大的,塞给梁深暮一根长长的,棒状的叫加特林的烟花。
“感觉有点害怕呀,”梁深暮举起点燃的加特林对着天空,“怎么还没放出来?”心跳随着引线燃烧而紧张地跳动。
咻—啪—!长鸣划破寂静的夜空伴着巨响炸开了花,火花四射。
这感觉真是太太爽,太刺激了!他俩就接着玩了好多根。
后面还有什么水母、孔雀开屏、大风车、开门大吉等等,不同花式的烟花见过的没见过都玩到爽,“这些人可真会取名!”梁深暮兴奋极了,童年快乐的感觉又回来了!
火真的有股神奇的魔力,在此刻成年人乌七八糟的阴霾彻底击碎驱散。
钟一鹏也是同样的心情,两人就这样玩了许久,夜里远的近的伴随连绵不绝的鞭炮声,绚烂的火光化作星星点点消散在烟雾笼罩的夜空中,新年狂欢也将落下帷幕。
“钟一鹏,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来你这过年是我今年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钟一鹏看不太清梁深暮的神情,但是从他的笑声里,他感受到莫大的快乐和幸福。
“我也是,很开心能再次与你相遇。”
电视里响起了一年一度的《难忘今宵》正式宣告着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深夜,躺在床上的钟一鹏翻来覆去,良久他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新年好,爸。”
“新年好啊,”电话那头声音含糊且沧桑,还陷入睡意,“你怎么这么晚,不是,这么早给我拜年啊?这么孝顺吗?”
“之前我跟您说的事,我想加快进度。”
电话那头“……哦,谈事啊,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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