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季珵回房间时,发现许言之已经把灯关了。
他只好轻轻爬上床,贴着许言之睡下。
这件房间是以前外婆还在的时候住的,由于房子太小,季珵被妈妈留在这里以后,外婆便从旧家具市场淘了一张大点的床,放在客厅的角落里,让季珵睡。
床很小,两个人睡在一起,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都无比的清晰。
许言之翻了个身,和季珵面对面,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他好久,才说:“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以前?”季珵说:“我以前没有什么事。”
“为什么要和别人打架?”
季珵的笑意从头顶上传来,他说:“我那不是打架,是反击。”
“反击也不是非要用这么暴力的方法呀。”许言之的手轻轻拂过季珵的额头,顺带着摸了摸他那块隐藏在发际线边缘的伤疤,又问:“疼不疼。”
季珵在黑暗中捉住许言之的手,说:“你说的不对,反击就是要暴力,你得比打你的人更暴力,打的他们连手都还不了,人只有记住了痛,才会害怕,还有......”
“还有什么?”
“我这块疤,不是打人的时候留下的,是小时候和黎行去偷无花果从树上掉下来摔得。”
“......”许言之无语:“你这么调皮,父母都不管你的吗?”
“父母?”季珵轻声念叨着这两个字,在回忆一般:“你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我曾经还有过父母。”
像是戳破了什么之后的愧疚,许言之立即想要找补:“那,那他们......”
嗫嚅半天,终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幸好季珵了解许言之,反过来安慰道:“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季......我爸他有自己的家庭,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因为信息素过于匹配,机缘巧合、各取所需,没有什么真感情的,因此,哪怕有了我,也只会觉得负担,所以,他们就都不想要我了。”
“那不是和我们一样吗?”许言之下意识的说道。
“不一样,”季珵反驳,随即又信誓旦旦的说:“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许言之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只好默默避开,换了一个问题:“外婆,是怎么不在了的?”
季珵咽了咽唾液,嗓子终于不再像刚刚一样干涩:“生病了,没钱治,外婆不想让我担心,就一直硬撑着没说,后来实在坚持不住去了医院,医生说已经......已经回天乏术了。”
也许是提到外婆,这个过去唯一给予季珵温暖的人,一直情绪平稳的他,竟然有一瞬间哽咽到几乎说不下去,然而他的语气却平淡的,仿佛一切都无关紧要似的。
许言之不知所措,又因为事情是从自己这里提起的,只好慌忙的去抱他,准备给他一点安慰。
他觉得今天的季珵和往日的季珵是不一样的,不管是黎行口中那个暴戾的打架不要命的他,还是眼前这个说着什么都没关系的他,所有的不在乎都像是强硬的伪装。
也包括那些曾经在许言之面前展现出来的冷漠与温柔。
真正的季珵应该是怎样的,还没人弄清楚。
“阿珵。”
“什么?”季珵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你外婆是不是这样叫你的?”
在季珵洗澡的那段时间里,许言之在旁边的柜子中看到了好多东西,比如季珵外婆留下的信件,为他攒高中大学学费,还有那封字字真切的遗书。
但他知道,不可以再问下去了,过去的事情,桩桩件件,每每展开都极为残忍。
等到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外面的雨也逐渐停歇。
季珵才终于说话:“我可以吻你吗?”
他看似在询问,实际上却在许言之回答之前就做出了行动。
不是什么特殊时期,也没有谁头脑不清楚,季珵怕许言之推开他,在一切开始之前就扣住了他的双手。
“张嘴。”季珵诱哄道。
许言之鬼使神差的按照他的引导张开嘴,容忍着他的步步进犯。
最后,在两个人都快睡着了的时候,许言之把头埋进季珵的脖子,小声的说:“今天问了你好多问题,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问我你想知道的一切,不过很可惜,我没有秘密。”
困意骤然袭来,许言之也不知道季珵有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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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飞终于租好了房子,一行人在俱乐部住了三天,又大包小包的拖着行李去了临时基地。
临时基地是个别墅,坐落在离比赛场馆五公里的地方,总算不用来回奔波了,走进那栋别墅里,许言之感到无比轻松。
一进别墅大门,一道五颜六色的礼花就冲着许言之昨晚刚洗了头喷了出来,随即是吴飞那张热情洋溢的大脸。
“surprise,惊不惊喜?”
许言之黑脸:“惊喜你妈,吴飞,老子这件衣服两万,你赔我。”
“这,意外意外,不好意思哈。”吴飞赔着笑,讨好一样去抹许言之衣服上的彩色印记,结果越抹越脏。
许言之不肯放过他,见吴飞想走,立刻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意外你也得赔,道个歉就没事了要警察来做什么。”
“你有没有人性啊,我一个战队经理,一个月就仨瓜俩枣,你开口就问我要两万?”
“不行就三万,凑个整,你下个月的工资,我让财务直接汇我卡上。”
“做梦你!”
随后,两个人追逐到了一起,吴飞死活不赔许言之衣服,许言之扭打着硬要他赔。
这些天由于比赛的开始,以及许言之的过于正常,大家都已经把他分化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唯一还一直记在心里的,是他名义上的Alpha--季珵。
季珵不喜欢许言之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看到就生气,一生气就就心里暗暗发誓着下次要在许言之身上报复回来。
比如吴飞刚刚摸了许言之的腰,那他下次就得在那个位置留一个印记,表明许言之是完全属于他的,就算会被许言之暴揍也绝不悔改。
因此,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名为打架实则打闹,季珵忍无可忍,一言不发的上前,把吴飞给制住。
吴飞挣脱不开,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拉偏架是吧?”
“是又怎么样?”许言之小人得志,一个劲的在吴飞头上谈脑瓜崩:“季珵就是要站在我这边,不服你跳起来打我们呀?”
吴飞:“狼狈为奸、蝇营狗苟,奸夫淫夫......”
“嘴巴放干净点,你说谁呢?”许言之挽袖子。
最后,是赵恒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把几人分开,说道:“别打了,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我他妈快饿死了,点饭了吗?”
吴飞:“瞧你那没过过好日子的样,这么大一栋别墅都租了,我还能让你们吃外卖啊?昨天招的阿姨,今天上任,饭已经做好了。”
赵恒一个一巴掌拍在吴飞头上:“不早说,让我饿这么久。”
吴飞站在原地,看着丢下他往餐厅去的一群人,感叹世风日下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还是太温柔了,这年头队员都欺负到经理的头上了。
赛程从后天开始,一共还剩三场比赛没打。
吃过晚饭,言敬就在准备后天打猎豹的战术。
除了引进池盛以外,猎豹的人员几乎没有变动,所以按道理来说,应对的战术也不用有多大的改变。
只不过主教练变了,不知道队伍与教练之间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这对言敬的考验还挺大的。
晚上训练结束,言敬问许言之关于猎豹的事情:“猎豹现在换了主教练,也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的打法,你对邵品比较了解,你说呢?”
言敬的这个问题有点难为许言之了,虽然邵品做过他的教练,但那段日子里,他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被按在替补席上,要说了解,倒还真没有多少。
“我不了解啊,当初周秦转会,我们夺冠老五人分崩离析,我都快恨死他了,哪来那么多时间了解,不过,”许言之顿了顿:“猎豹前几场打的怎么样?”
“两胜一负,还算不错。”
许言之若有所思:“那差不多到时候了。”
“什么时候?”言敬不解。
“差不多该到邵品发神经的时候了,下一场准备轮换,你先看看他们的替补有谁,尤其是池盛。”许言之叮嘱道。
倒不是言敬不相信许言之,只不过猎豹的成绩着实不算差,甚至还爆冷赢了FDX,说邵品这时候会轮换也太没有依据了吧。
言敬:“你确定吗?”
“这种事情哪有确定的,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喜欢池盛这样尖锐又突出的选手的,他喜欢自己一手培养出来且听话的,如果要试错,那常规赛是最好的场合,总不能等着季后赛轮换吧。”许言之分析的头头是道。
言敬既然选择了问他,那肯定是完全信任他的,所以在许言之说完以后,他就把猎豹战队替补成员的资料翻了出来,再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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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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