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章|第三节|赤袍问焰

第一章|第三节|赤袍问焰

—赤袍踏焰。

她一步一步,自焰心之殿的长阶走下,长发未束,衣角带着焰,赤纹在眉心与腕上缓缓亮起。

每踏一级,火便退一分;她不似逆火的人,更像是火承认的主人。万焰见她,齐声颤鸣,像回应一个久违的名字。

「璃焰——」有人在阵里低叫,声音像被火烧过的沙。

岭炎尊站在高台之巅,黑金战甲覆身,手中长戟尚未收势。那双曾经教她握刀的手,曾把她从暴走的火里捞起,如今正握着足以焚城的力量。

他看着她,眼底赤光一瞬收缩,像是记忆在峡谷间被风重重翻了一页。

「妳来做什么。」他开口,声音不怒自沉,却带着隐蔽的颤。

璃焰停在距他三十步的焰河前。火浪在她足尖分开,像被看不见的弦勒住。她抬眸,目光平静而清,像少年时在焰殿顶端看过的那片星。

「来问一句,」她说,「焰,到底是为了谁燃。」

岭炎尊冷笑:「焰为族燃,为道燃,为不公燃。若天道断我路,我便以焰开道。妳是我义女,应当最懂。」

「我懂。」璃焰点头,声音很轻,「所以我也懂,焰若只为恨而燃,终将把我们自己烧尽。」

她伸手,握住背后那把静卧多年的剑。

焰命剑。

剑出鞘的一瞬,万焰齐息。那不是普通的剑鸣,而像是焰脉本身收束成的一道细长的音,穿透每一个人的耳骨与心口,将战场上所有凶烈与喧哗,一丝一丝抽走。

神军的光阵悄然收敛,妖军的焰墙微微低伏,连天上的云都沉下去一些,像是被这柄剑要求安静。

岭炎尊看着那柄剑,目光里终于有了真正的怒:「谁叫妳拔它?我说过——」

他没有说完。璃焰替他接上:「你说过,‘你若阻我,焰命剑便斩你。’」

她说出那句话时,唇角几乎没有抖。只有握剑的指节,因记忆而慢慢收紧。那些记忆七零八落、灼热而明亮——

焰殿的夜,他把她从失控的火里抱出来,掌心被焚得血肉模糊,仍把她按在胸前,让她听自己的心跳。「记住,焰不是为毁灭,焰是为点燃。」

少年时的她坐在焰阶上偷他的酒,他罚她背《焰戒》,却在转身时悄悄把披风披在她肩上。

再往后,他在赤狱高台上立誓:「你若胜我,焰王之位让你也无妨。」她笑得眉眼弯弯,以为那是一场永远不会兑现的赌。

如今,赌局到了。

「最后问一次,」璃焰的声音更轻,几乎听不见,「你要的,是焰族的未来,还只是你心里那把焰。」

岭炎尊的眼底像有两条火在相撞。他看着她,好久没有说话。火光映着他的侧脸,硬得像年轮。终于,他吐出一句:「两者相同。」

璃焰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那颤,像一片轻灰落入水面,没有掀起浪,却让整面水都冷了半度。

「那就只能由我来分开它。」

她把焰痕横在胸前,以剑脊贴心口,像一种古老的礼。

「以我之名,」她低声,「以我之血,以焰为契,借焰痕一斩:第一息,斩恨;第二息,斩欲;第三息,斩我与你之间不该延长的火。」

她抬起了眼。

「岭炎尊。你曾是我仰望的山。」

岭炎尊抬戟,戟锋上的火簇成一个旋涡,像是要把她连同她脚下的阶与背后的殿一起吞下去。

他吼:「妳若敢——」

璃焰迈出了那一步。

她踏火而上,身形像一枚拔地而起的焰羽。

剑尖未至,焰已避让;剑锋掠过的地方,火像被一道冷光抹平。

她没有使出任何繁复的式法,只是让剑走她心里早已走过的那条路——从焰殿的阶,跨过她第一次被救起的焰潭,越过他放下披风的檐角,穿过赤狱高台的影子,直直地,指向他心口的位置。

她记得那里曾是温热的。

剑落之时,天地忽然变得极慢。慢到她能看见一粒火星从盔甲上被震起、在空中旋转三次;慢到她能听见远处有人吸了一口很小的气;慢到她能在剑锋抵住甲缝的那一息,清楚看见岭炎尊眼底掠过的那点东西——不甘、骄矜、疼,以及一丝极浅、极快的释然。

然后,一切又忽然极快。

她不是来打架的,她是来问心的。

这节几乎每一句都跟上一章呼应,像父女又像宿命。

那句「焰若只为恨而燃,终将**」是我整篇最爱的一句。

写完这段我也需要深呼吸一下。

下一节会收所有的焰与恨[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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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章|第三节|赤袍问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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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界之歌
连载中璃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