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六节|玉裂两分
两道光交错飞出,一北一南——北半被焰焰命剑吸引,直落剑心,剑身暴鸣,万焰如潮,照亮整个焰海。
而南半却在空中翻转,像挣脱了束缚,往高空飞去。
璃焰蓦地抬手,赤光在她掌间凝聚成形。她握住那半枚玉时,光逆流入她体内,焰脉共鸣。
她的声音极轻,几乎被风掩去的对白璃说:「这一半,为未来的焰而留。」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颗赤金光团,语气近乎呢喃:「无论谁继承这焰——记得,焰为明日,不为残。」
她手一松,南半焚界玉化作光弧,冲破天际。
在远方的乱流之中,一道新生的命脉悄然点亮。
白璃失声:「不——!」她伸手去抓,却只攫得一手焰灰,逆焰灼穿掌心,血肉翻开。
寂曜立于远处,神情骇然:「……它坠入时光乱流,去向已不可测……」
焰痕剑剧烈颤鸣,赤光汹涌,又倏然收束,跌入白璃怀中。她浑身是血,却死死将剑抱紧,泣声低语:「璃焰……妳让我守的,我替妳守住了。」
万妖跪伏,焰海再无声息。
焚界玉,断而两分——
北半锁于焰命剑,承妖族之焰;南半坠入乱流,寄未来之命。
这一刻,焰命的传承,彻底改写。
夜风渐凉,却带着焦灼的焰气。
白璃紧紧抱住璃焰,掌心血肉模糊,鲜红与焦黑混杂成一片。剑身仍在轻鸣,那是焚界玉残半被吞入后留下的余韵,似哭似歌。
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嗓音嘶哑,却仍低声呢喃:「璃焰……妳让我守住的焰,我不会让它熄灭……」
她的背影在焦土上颤抖,却又固执如山。逆焰依旧萦绕在她周身,把她的衣裳灼出无数破口。血从手臂一路流下,沿着指缝滴落到剑刃,却在触及的一瞬被吞噬,化作更沉痛的光。
寂曜立在远处,整个人如雕像般一动不动。他的眸子盯着那柄剑,却更像盯着已经化灰的身影。
胸口像压着万斤铁石,让他呼吸困难。这一刻,他无数次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替那个女子挽回一分命数。
赫焰则是转过身去。玄火战甲在残焰中闪烁出暗红的光,他的背影如山却也如坟。当初,是他把木剑交给那个少女,教她如何立剑、如何收剑。
如今,那一剑断的不仅是父女义理,更是整个妖族的命运。赫焰喉结滚动,却什么都没有说。沉默,是他唯一能给的悼词。
远处的战场已经逐渐平息。妖兵们齐齐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没有人敢直视那一刻的焰命剑与逆焰,因为那代表着叛逆与审判。消息很快被收拢、被编撰,成为下一步的檄文。
三日后,战焰评议会颁下镌文。黑石之上,镌刻着冷冽的字句:「璃焰姬叛逆弑父,意图夺权,已由妖后白璃斩印封息。」
铁笔一落,真相被掩埋,历史被定论。
从此,她的名字不再与「守焰」相连,而只与「弑父」两字绑死。
焰后之日,两派各封疆界。
战焰残军在焰城火阶上重整旗阵,听差宣檄。
或击掌呼「妖皇已正,乱女**」;或齿冷咒「逆女该死」;也有沉声不语者,将焰旗插回灰中,转身而去。
灵裔派不与辩,封城、锁脉、焰碑重立,只留下那句——「焰当息,战当止。」
但在熔岩市集间,仍有人暗喊:「弑父夺权!」
那声音被风送上半空,又被灰吞没。
真相,彻底隐没于焰喧之下。
灵裔派的府邸紧闭,没有任何人出面辩驳。
寂曜只以沉默回应;赫焰亦不开口。
白璃则隐于深宫,抱着焰痕夜夜流血。
于是,那短短的几句檄文,便成了三界共同承认的唯一版本。
——但历史从不会只剩一个见证者。
焰夜既断,灵裔殿重启。余岩兰与峤回会于焰碑前,诸军既罢,焰海自息。是夜所见,录而不议:
焰命者一剑封焰,焚界玉裂为二:北半入焰痕,南半入乱流。
白璃以血锁剑,誓守余焰;寂曜闭目,默承其戒。
赫焰背身,甲鸣似泣。焰归其道,万军俱寂。
此役之后,焰脉有新则:恨而动者反噬,护生者相随。焰非灭也,乃换息也。
卷尾记曰:「后人问焰何为,答曰:焰不为残,焰为明日。」
峤回附注:是夜天际见冷白细纹贯焰云,如审序之光与焰同息,未详。
妖族民间亦有歌传于后,曰:
焰夜无星,焰海自鸣;有人立火中,一息三断——断恨、断欲、断心名。
有人以血锁门,说:等疼得起的人再开。
风过,灰作灯,灯不照伤,只照明日路。
历史由胜者书写,但焰有自己的记忆。
这节是焰族最痛的一夜,也是新命运的起点。
下章,我们要去看「天界封禁」——那半枚焚界玉的去向[哦哦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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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二章|第六节|玉裂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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