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逐战

桃之渝亡魂皆冒,在极致的恐惧和萧怀青那一声“撞”的指令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把自己当成了一颗愤怒的炮弹,用尽吃奶的力气,甚至带着点同归于尽的悲壮,再次狠狠撞向那凹陷的铁门!同时,在身体撞上门板的刹那,他发出了绝望的、响彻整个阴暗走廊的呐喊:

“下辈子!我再也不乱丢口香糖了——!!!”

“哐啷——!!!!”

这一次的撞击声,混合着金属断裂的刺耳悲鸣!

在三人合力的、超越极限的撞击下,那扇沉重、锈死的铁门,终于被硬生生从门轴处撞得向内扭曲、撕裂!门鼻上那把巨大的锈锁被恐怖的力量彻底崩断!半扇铁门如同被巨锤砸开的罐头盖,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猛地向内弹开!露出了器材室内深不见底的黑暗!

“进!!!”萧怀青一把抓住被女鬼指尖划破后背校服、吓得几乎瘫软的桃之渝,将他狠狠推入那片黑暗!

宋祁桉也反应极快,回身一把抄起靠在墙边咳血的沈洛厌,抱着他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器材室!

就在宋祁桉抱着沈洛厌冲入黑暗的瞬间,女鬼那尖锐的、带着粘稠液体的利爪,几乎是擦着宋祁桉的后脑勺,狠狠抓在了门框边缘!

“嗤啦!”一声刺耳的摩擦!坚硬的混凝土门框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带着暗红色粘液的抓痕!

萧怀青是最后一个!他闪身而入,在女鬼那暗红色的扭曲躯体如同炮弹般撞向门口的刹那,反手抓住那半扇向内扭曲敞开的沉重铁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往回一带!

“砰——!!!”

沉重的铁门带着巨大的力量猛地回撞!正好狠狠砸在扑到门口的、无皮女鬼那颗没有表皮的头颅上!

“嗷——!!!”

一声凄厉到骇人的惨嚎骤然响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铁门被巨大的反冲力撞得再次弹开,门板上赫然凹陷下去一个人头形状的深坑!坑底沾满了暗红色的粘稠组织液和几缕断裂的湿发!

萧怀青被震得虎口发麻,踉跄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他抬眼看向门口。

那无皮女鬼被这雷霆一击砸得向后翻滚出去好几米,四肢扭曲地瘫在地上,那颗恐怖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着,半耷拉的眼球似乎被砸得更歪了,浑浊的玻璃体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裸露的颅骨似乎也凹陷下去一块,暗红色的肌肉组织被撕裂,露出底下森白的骨茬!粘稠的、混合着黄色脂肪的暗红色液体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它躺在昏暗的走廊地面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裸露的喉管里发出断断续续、痛苦到极致的“嗬…嗬…”声,一时竟无法立刻爬起。

“快!堵门!”萧怀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在黑暗中快速摸索。器材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里面堆积如山的各种体育器材的模糊轮廓。

宋祁桉放下沈洛厌,也立刻加入寻找。他摸到一个沉重的东西,入手冰凉坚硬,似乎是杠铃片。“这个!够沉!”他低吼一声,和萧怀青一起,将几块沉重的杠铃片奋力推到门口,死死抵住那半扇向内扭曲敞开的铁门。

桃之渝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靠着不知是什么的硬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后背校服被抓破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冰冷的空气刺激着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冷气。刚才生死一线的恐惧感和撞门时肩膀的剧痛一起涌上来,让他浑身发软,几乎动弹不得。

黑暗中,他感觉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胳膊。那手冰凉,但很有力。

“起来。”是萧怀青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比刚才少了几分冰冷,“不能停在这里。”

桃之渝借着他的力道,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它……它死了吗?”

“不可能。”沈洛厌虚弱但冷静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伴随着压抑的咳嗽,“咳咳……只是……暂时失去行动力……怨念集合体……没那么容易……咳……消散……”他似乎靠着墙坐了下来,气息不稳。

“那……那怎么办?”宋祁桉也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看向门口。沉重的杠铃片暂时挡住了门,但门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断断续续的“嗬嗬”声,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他们危险并未远离。

萧怀青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地扫视着器材室内部。这里空间很大,堆满了各种蒙尘的体育器材:生锈的鞍马、瘪气的篮球、散落一地的体操垫、高高的跳箱……如同一个被遗忘的废弃坟场。

“找其他出口。”萧怀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或者……能用的武器。”

他话音刚落,门外那断断续续的“嗬嗬”声,陡然发生了变化!

变得更加尖锐!更加怨毒!如同千万根钢针在摩擦玻璃!

紧接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风,猛地从门缝和铁门扭曲的缝隙里灌了进来!

“嗤嗤嗤……”

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强酸腐蚀金属的声音!堵在门口的几块沉重的杠铃片,竟然冒起了缕缕白烟!金属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红、锈蚀、软化!仿佛被无形的强酸浸泡!

“卧槽!它的血?!”宋祁桉吓得跳开一步。

“不止是血!”沈洛厌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是……怨念具象化的腐蚀……它在溶解障碍!”

“哐当!”一块被腐蚀得最严重的杠铃片承受不住,从堆叠的顶端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堵门的屏障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更加疯狂的撞击声!是身体撞击铁门的声音!伴随着骨骼碎裂和皮肉撕裂的粘腻声响!那女鬼显然在用自己的躯体疯狂撞击那扇已经变形的铁门!

“它……它疯了!”桃之渝脸色惨白,感觉刚缓过来一点的心脏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不能让它进来!”萧怀青眼神一厉,目光扫过器材室深处,“宋祁桉!跟我来!把那个跳箱推过来!”

他指向器材室最里面一个巨大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木质跳箱。那跳箱足有两米高,一米多宽,看起来沉重无比。

“好!”宋祁桉也知道情况危急,立刻跟上萧怀青,两人冲向那个沉重的跳箱。

桃之渝看着两人在黑暗中奋力推动那个庞然大物,听着门外越来越疯狂的撞击和腐蚀声,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下意识地靠近靠墙坐着的沈洛厌,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沈……沈美人,”桃之渝声音发颤,“我们……我们能逃出去吗?”

沈洛厌捂着嘴,压抑着咳嗽,破碎的镜片在黑暗中反射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光。他没有看桃之渝,目光穿透黑暗,似乎在凝神倾听着什么。几秒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

“听……楼顶……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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