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点了点头,他原本不这么黏人的。
江云寒这才站起身,周洲则一直坐在床上,脸朝着江云寒离开的方向在心里默数着数。
一、二、三......
之前一直不知道,原来一分钟竟然这么长。
在周洲默数到五十三秒的时候,江云寒回来了。
“真准时。”周洲笑,而江云寒还没摸着头脑。
今天的晚饭都是由江云寒的助理直接送到卧室门口的。
周洲开始说想喝粥,但江云寒喂了他几勺后,他却吃不下了。
江云寒也没逼他,收拾了垃圾带出去,又端了盘水果回来,然后跟周洲一起窝在床上看起了电影。
周洲则是用听的。
抒情的文艺电影本来就催眠,而经历了伤痛折磨的周洲总算在江云寒这里得到了安抚,他靠在江云寒怀里,慢慢地睡着了。
江云寒关了电影,他低头看着周洲的脸,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握着他的手腕,轻抚着留在他手腕上的淤青。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江云寒拿过来接听了电话。
“嗯。”他压低了声音,“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肖齐也被老板所影响不自觉地降低了音量,“周先生的伤都构不成轻微伤,而且林郊认错态度良好,又表示愿意倾尽一切赔偿周先生,加上学校那边的干预和担保,说是没有办法立案。”
“我缺那点儿钱吗?”江云寒咬牙闷吼道,“我要的是让他负出应有的代价!”
肖齐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江总,怕是还真的没有办法。林郊的老师提供了份精神鉴定,我们律师看过了,是真的。基于这点,确实没法在法律上制裁他。”
江云寒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也只能忍着不敢吼出来,“那他人呢?”
肖齐回:“已经让他老师领回学校了。对了江总,林郊说想亲自登门给周先生道歉,您看这个——”
“让他滚!”江云寒低吼着。
“好的,我知道了。”虽然不是在骂自己,但肖齐还是吓了一跳,顿了顿,他又说,“那个江总,小江少爷听说了这事,跑学校找林郊去了,您看,要不要拦一下?”
“别管他。”江云寒说,“看看他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
说完,江云寒思考了一瞬,又改了口,“你还是去看一下,免得他被那个神经病伤到了。”
“好的江总,我这就去。”肖齐应道。
在肖齐即将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又听江云寒说:“你去学校的时候,顺便给洲洲请个一周的病假,至于原因不要说那么明白,他的导员心里应该有数不会追问。还有,明后两天的会能推的就推掉,实在推不掉的,你去代替我去一下,就说我得了严重的流感。”
“明白了江总。”肖齐回道。
挂了电话后,江云寒长呼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底的怒火。
他低下头时,忽然发现周洲将眼睛虚成一条缝,正望着自己。
“我吵醒你了?”江云寒换了一副语气问他。
周洲摇了摇头,却说:“哪有人咒自己生病的?”
江云寒淡笑着回道:“公司的股东都难缠得很,要是不说严重点儿,他们是不会让我休息的。”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能行,你看,我都能睁眼了。”周洲强撑着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
“别动。”江云寒赶紧拨开他的手,“医生说了不能揉。”
“你不要给自己增添心理负担。”江云寒知道周洲心中所想,于是安慰他道,“事有轻重缓急,我心里有数,如果有我不能缺席的会议,我就会去的。”
周洲还想再说,江云寒赶紧堵住了他的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多陪你几天。”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洲也就不再纠结那么多了。
“生日快乐江云寒。”周洲说,“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还有呢?”江云寒问。
周洲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又说:“心想事成!”
“嗯。”江云寒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凑近他的耳边,悄声问,“那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江云寒的眼神太过直白,而且他的身体也直白地告诉着周洲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洲羞得往被窝里缩了缩,盖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红眼睛,怯怯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江云寒。
江云寒哪儿还舍得欺负他。他纵然再想,也不会急于这一时。
“睡吧。”江云寒垂头轻了轻周洲的唇,又点了下他的鼻尖,“一觉睡到明天,就什么都过去了,你的眼睛也不会疼了。”
周洲点了点头。
江云寒早早地就熄了灯,但两人都没了睡意,于是又开始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今天一过,你就三十岁了啊!”周洲窝在江云寒怀里,他每次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抬起头望着对方,因此他的头发总是在江云寒的下巴上擦来擦去,撩得他心痒痒。
“是啊。”江云寒感叹。
“我明年才满二十。”周洲无端说了一句。
江云寒嗯了一声,然后挑着嗓音问:“这是嫌我老了?”
周洲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江云寒哼哼地笑着。
周洲又说:“男人三十而立,我是羡慕你。不像我,还在学习的路上挣扎,未来一片渺茫,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所成就。”
“所谓成就取决于你个人的内心。”江云寒暖心安慰,“有的人就算是烤地瓜也会觉得满足,有的人即便坐拥千万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你呢?”周洲问他,“你现在满意自己的生活吗?”
江云寒:“差一点儿。”
周洲好奇:“什么?你都首富了还差亿点儿?”
江云寒笑:“此‘一’非彼‘亿’,你刚不是说三十而立吗,我事业已经有了,现在就差一个媳妇儿了。”
周洲也跟着笑了起来,“会有的。”
江云寒陪着周洲聊了半宿才把他哄睡着。
如他所想,周洲明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对今天的意外生了惧意的。
夜半时分,江云寒正要入睡时,忽然听到周洲喃喃着:“江云寒,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是不是要瞎了?”
江云寒摸着他的头柔声道:“不会,你的眼睛好着呢。”
周洲呜咽了几声,像是梦到了可怕的事情,嘴里一直在喊着疼,在江云寒把他哄好后,他又说:“我好像真的看不见了,我真的变成了瞎子,我还这么年轻,又没有挣到钱,我要是瞎了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不会的。”江云寒说,“有我在,你不会流落街头的。”
周洲不信,“我要是瞎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江云寒说。
“真的?”周洲问。
“嗯。”江云寒说,“哪怕你真的看不见了,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好。”周洲应道。
周洲终于安静下来了,就在江云寒以为他不会再说梦话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周洲说:“江云寒,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嗯。”江云寒喉间酸涩。
“一辈子好长啊,我们慢慢地走。”周洲又说。
“好。”江云寒应着周洲的话,然后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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