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擦地卷起落叶，不知不觉，A市隐隐有了些秋意。
在回公司的路上，林衍接到了唐盛的电话。
“听说小浅出事了。”
“舅舅消息很灵通啊。”正在等红绿灯的林衍意味深长地说，“她不是出事了，只是惹上事了。”
唐盛语调沉稳，“这件事和小浅无关。”
林衍轻笑了声，“这可不好说。”
“好说。”唐盛道，“之前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我很久之前就认识小浅了，她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六七年前出过一次车祸毁容了，正好那段时间我开始做慈善活动，便资助了她整容手术费用。小浅很善良，你不如花时间调查一下当时在场的另外一个女生。”
林衍没想到唐盛这么轻易就把他之前废了老大功夫查到的事给抖了出来，不由挑了下眉，“这么巧？”
“人活在世上，总会有几个巧合。”唐盛语速很慢，说完又补上一句：“洛言，秦浅是你的妹妹。”
红灯转为绿灯，林衍瞥了眼后视镜，直接挂了电话。
“唐盛这是什么意思？”系统问。
“暗示我得保秦浅，把锅推给宁璐璐。”林衍啧了声，踩下油门，“此地无银三百两。”
本来林衍还存疑，但唐盛这一通电话过来，顿时让秦浅身上的嫌疑更大了。
当然，在没证据之前，他不会轻易下论断。
系统忽然疑惑：“你开这么快干什么？等等，你在往哪儿开？”
不知不觉间车速已经超过了80码，且还在增加。林衍还顺手摇上车窗，避免风刮得脸疼，没头没尾道：“后面。”
“啊？”
“对了。”林衍又问，“你们系统视野怎么样的？和人一样么？”
“我只能看到你看到的东西，系统和宿主是共享视野的。”系统莫名了两秒，突然福至心灵，“有人在跟踪你？”
它从林衍扫向后视镜视线里看到，后边有一辆很大吨位的泥头车，紧追不舍地跟着他们。
系统正纳闷什么傻逼搞跟踪开这种车，片刻后反应过来不对，惊呼道：“这车是来——”
“撞我的。”林衍特别平静地截过话头，猛打一把方向盘，车子漂移拐了个弯。
后面的车显然有些急了，忙加速来追，大块头跟喝醉了酒似的尾随在林衍后头七扭八拐横冲直撞，途中撞上一根限高杆都没能让它停下。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要命了吗？！”
“要命也是要我的命啊。”林衍悠然道，“对了，我要是在这个世界里死了，会怎么样？”
“会真的死。”
“那行。”
林衍余光望着后视镜翘起嘴角，又接连打了两把方向盘，冲进一条窄路。
短短时间过了三个弯，泥头车司机注意力全在维持自己不要侧翻上面，一时间竟忘了留神路的宽度。“哐当”一声巨响，车头两边嵌进墙里，硬生生卡住了。
司机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衍扬长而去。
-
在鬼门关前飙完车，林衍轻轻哼起了歌。
系统：“……你心真大。”
“过奖。”
过了会儿，系统按捺不住：“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你想听什么？”林衍反问。
“比如……分析分析刚才的情况？”系统说完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然而林衍太平静了，平静到一种让它觉得别扭的程度，只能没话找话。
尤其是刚才飙车的时候，系统察觉到他甚至有几分——快乐。
在它带过的一堆宿主里，林衍不是最难搞的，但绝对是最难琢磨的。
“没有必要。”林衍扬了扬眼睫，模仿着‘三天之内杀了你’的语调狂妄道：“三天之内搞定唐盛。”
系统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顿住了，最后只挤出一句“那你加油”。
-
不仅仅唐盛想要宁璐璐背下这个锅，李家那边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都是用十分钟就能把宁璐璐祖宗十八代给查三遍的人，李家那边即使独生子变植物人，也不想着因为这个事和洛家发生什么不愉快。而宁璐璐没背景没人脉，简直是打包送上门的绝佳罪魁祸首。
到了公司门口。
林衍下车，没直接进去，而是拐到旁边的网红奶茶店排了足足半个小时的队买了两杯奶茶。
点单的时候，林衍还被自家公司的员工给逮到了。
“哎，洛总好！”员工是个刚实习转正的小姑娘，大着胆子同他搭话：“洛总也来喝奶茶呀。”
林衍点头，抛了个笑给店员，“两杯去冰的杨枝甘露，一杯无糖，一杯正常糖。”
“洛总怎么点了两杯？另一杯是点给谁的？”
“这还用说吗，那肯定是……”
发现林衍看过来，小姑娘和同事立马闭上了小声议论的嘴。
林衍笑笑，顺手也帮她们付了钱，提着奶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顶层由通透的钢化玻璃作墙隔开，远远的，林衍便看到了秦嘉树。
他坐在他的办公桌旁边，面无表情地快速浏览着一份份文件，带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着镇定。
林衍抬手在玻璃面上扣了两下。
秦嘉树抬眸，没问他去了哪里，而是开口道：“听说秦浅出事了。”
“连你也听说了？”林衍心想这消息传得也真够快的，“听谁说的？”
秦嘉树指了指楼下，“全公司应该都知道了。”
“啧。”林衍低头一笑，把手上的奶茶递过去，“请你喝杨枝甘露。”
秦嘉树顿了顿，然后才伸手接过，“谢谢。”
林衍也是在他来公司帮忙之后才发现他喜欢喝全糖奶茶的，基本上两天喝一杯。不过不知道这是秦嘉树原本壳子的爱好，还是宿主自己的爱好。这么来看上次喝他喝过的那杯奶茶好像也能解释了，可能那天就是嘴馋？反正也没人喝了。
林衍成功把自己说服，见秦嘉树放到旁边没立刻喝，“怎么不喝？”
秦嘉树拿起一个放在手边的包裹，“早上的时候有人送到楼下，说是给你的，不知道是谁。”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前台也收？”林衍接过来掂量了下，不大也不沉，半开玩笑道：“不怕是炸弹么？”
秦嘉树没说话。
嘴上这么说，林衍的手却很诚实。三下两下撕开了包裹，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块硬盘。
明天开始努力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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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假相（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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