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分班规则是——尖子班流动制。也就是说,在高一期间,最优秀的40名学生都会分在一个班里,等高一结束,人员固定,作为优秀冲刺班进行培养。
知道这个规则的时候,金欢喜感觉天都快塌了。
付子衿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一个,但也轻松地进入了尖子班,而她,只是剩下的普通班中的一个。
这破学校,我要举报你!
金欢喜心如死灰。
任凭金欢喜怎么不满,日子还是要照样过,学也得照样上。
“嘿嘿,惊喜不惊喜。”
金欢喜没想到,她的恩师吴华森竟然又回到高中教书了。
下了课,吴华森把她单独叫出教室。
“欢喜,告诉你个好消息。”
金欢喜半信半疑。好消息?难道吴老师还给她送进尖子班了?
吴华森冲她努努嘴,示意她看向对面。
“看见没有,那个是尖子班。”
嗯?难道真是?
金欢喜激动地点点头;“看见了看见了。”
吴华森嘿嘿一笑,挑了挑眉:“哼哼,老师我啊,同时教你这个班和子衿那个尖子班,怎么样!高不高兴!”
金欢喜:……
她勉强笑了一下。
“老师,你不会是专门要班级要过来的吧?”金欢喜深度怀疑他暗箱操作了。
听到了想要的问题,吴华森笑得合不拢嘴:“不不不,这次我可是凭运气抽中了你们两个班!刚好教你和子衿。”
他高兴了,金欢喜撇撇嘴,不高兴了。
可恶!她可是和自己三年的同桌分开了!这简直是生离死别!
吴华森没留意她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考进尖子班的。”
金欢喜只能丧丧地回了句:“借您吉言。”
吴华森哼着小曲走了,留下金欢喜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看了对面一眼。
诶?窗怎么开着?
窗边的少女遥遥望向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对视了一眼,金欢喜一晃神,仿佛又看见当初的明月。
等会过神时,对面的窗户已经关上了。
金欢喜眯着眼又看了看,只看见少女模糊的侧脸。
付!子!衿!
她不就是没进尖子班吗?生什么气!
没错,正如付子衿了解她一样,她也一样了解付子衿,这反应,绝对是非常生气。
虽然愤愤不平,但她毕竟理亏。金欢喜只能暗暗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考入尖子班。
然而,现实很快告诉了她,距离是关系淡去最好的方式。
……
一中的学习节奏十分紧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再加上学习难度增大,要同时面对语数英、物化生、政史地、信息技术一共十门课,金欢喜每天除了学习,根本没时间干别的事,更别谈和付子衿见面叙旧。
周末?一到周末,为了考进尖子班的金欢喜就不得不去上金大富和陈宝珠给她报的那几个补习班。
就这样忙忙碌碌过了一个月,金欢喜都适应了学校的节奏,金大富来接她回家的时候突然问了她一句话。
“闺女,好久没听你说到付子衿了?你们不是在一个学校吗?”上了高中,金大富在外边不再叫她大喜,改口叫她闺女。
金欢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从爸爸口中听到付子衿的名字。她上回和付子衿联系,还是一周前问她题目。上了高中,她们再也没聊日常的话题,聊的全是学习,久而久之,聊天频率也下降了。
人与人最后的结局就是关系变淡,最后分离吗?
金欢喜想不明白。
金欢喜反思了一下自己:她在新班级里交了新的朋友,大部分琐事都和新朋友分享了。而付子衿身处节奏更快的尖子班,她一厢情愿地为了不打扰她,选择不与她分享那些事。
如果那些日常都是打扰,那她问付子衿的题目,付子衿写下的几种解答方案,是否也是她对付子衿的打扰呢?
没听见金欢喜说话,金大富一扭头,见她正在哭。
他慌了神,忙问:“咋了闺女?”
金欢喜的哭声越来越大,从小声抽噎进化到号啕大哭。
“我就是觉得,好忙……忙的什么也没得到。”
她难过在于,付子衿对她那么好,她却把那当做习惯,逐渐理所当然。一口一个老师,到了最后,真把付子衿当做了老师,却忘了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现在回头一看,她和付子衿背对背走了许久,已经快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有的人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如果不抓住的话,就不会再遇见了。
“爹,我想给子衿打个电话。”
金欢喜闷闷道。
虽然她哭的时候没提付子衿,但金大富能感觉到,她的难过来源于她和付子衿不再亲密,于是也放软了语气。
“打吧。”
金欢喜拨了电话,电话响了一分钟,一直没人接,最后自动挂断了。
车里的气氛逐渐凝重。
金大富出声安慰:“人家可能没看到。”他没见过付子衿,倒是常听金欢喜念叨,能一直帮大喜补习,一定是个不错的人。
但金欢喜了解付子衿,这个点不接,只有一种可能——
她在生气。
没法子,金欢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号码又打了一次。心中默念,事不过三,事不过三……
付家。
“不接电话吗?”付译文今天不上班,在客厅坐着,听着女儿兜里的手机响了好几分钟,受到好奇心的驱使,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付子衿正在看书,闻言,轻轻合上书本,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她哼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还是没搭理。
“子衿?”没得到回复,付译文又叫了女儿一声。
付子衿冷静了点,说出来的话让人似懂非懂。
“笨蛋的电话,接了会让人变笨。”
女儿难得说出这么可爱的话,付译文都开始好奇来电人是谁了。
电话在客厅里整整响了四回,彻底安静了。
付子衿戳了戳手机,想到金欢喜“事不过三”的原则,稍稍高兴了点,又想起金欢喜身边一个一个朋友,啧了一声,把手机丢回了桌上。
早在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就知道是金欢喜,因为只有金欢喜有她的手机号。
与此同时。
付子衿,你竟然不接电话!
金欢喜愤怒了,她可是打了四回!四回啊!以前第三回就会接的!
当然,愤怒只维持了一秒,想到自己做的亏心事,她还是悻悻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付子衿不接电话,那一定是生了大气,但她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
金欢喜要是真知道,就根本不会做让她生气的事。理所当然的,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付子衿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
“爹,你说付子衿为什么生气?”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病急乱投医。
金大富不知道,但金大富会瞎编。
“好好想想你都做了什么,既然人家这么生气,那肯定是大事。”
金欢喜诚恳地摇摇头:“我想不到。”
金大富噎住了,只能把皮球踢给自己媳妇:“女孩子的事情还是你妈更懂,回家问你妈吧。”
金欢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一到家,就狂奔进屋。
“妈妈!妈妈!妈妈!”
陈宝珠从屋里头走出来,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
“咋了,妈妈,妈妈的叫,像个小蝌蚪似的,难道你是那个找妈妈的小蝌蚪变得?”
金欢喜嘴比身体快,跟竹筒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全说了出去,和向金大富倾诉不同,她特地隐去了付子衿的名字,省得她妈和她爸一样,带入不必要的滤镜。
整了半天,原来是感情纠纷。
陈宝珠思索片刻,不确定道:“大喜,有没有可能,你这个朋友是因为你交了别的朋友,觉得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金欢喜想起了自己在班里交的几个朋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既然是这样,那就是你对这个朋友关注度太少了。不是我说,大喜,我们交朋友可不能见一个爱一个,人这一生啊,知心朋友是很少的,我看呐,还是付子衿对你最好。”话说到这里,陈宝珠反应过来了,“你那个朋友不会是小付吧?”
金欢喜懵了,摇了摇头,跑回了房间。
金大富在门外听了全程,一跨步,进了屋,鼓掌。
“媳妇,你真聪明,猜对了。”
陈宝珠笑了笑,却感觉奇怪:“大喜不是最在乎小付了吗?怎么惹人家生气了?”
金大富也不太清楚,含糊其辞:“听大喜说,好像是因为一中学习太辛苦了,没时间和小付一块聊天,时间久了,联系就少了。”
“唉!这孩子。”陈宝珠开始发愁,金欢喜能考上一中,在他们俩看来,离不开付子衿的努力,“只希望大喜能跟人家好好道歉。毕竟人家当初为了大喜,可是每天都留下来帮大喜补习,算下来三年也得有个两百多小时花在大喜身上。”
说到这,她又看向金大富:“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小付送点东西?”
金大富虽然没见过付子衿,却见过她家的车,叹了口气:“小付家比我们有钱多了,人家是市里的大户人家,我们送啥呢?”
夫妇俩对视一眼,愁啊。
小剧场一则
金欢喜(泪眼汪汪):她对我那么好,我却什么都没做。
饼(另辟蹊径):没事的,以后在床上你出力多。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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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事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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