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屏幕里哥哥的脸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表情。
云眠惊诧转头，看见旁边刚把手抬起来、还没开始挥的高中同班同学，几个人齐齐瞪大了眼睛看他，好像在看什么惊世奇观。
温热的感受扫过发梢，云眠察觉到那是隔着衣物、身旁的人皮肤传来的温度，陆延年的身体也僵住了。
可想而知他刚才的称呼有多惊世骇俗了。
“咳……反正我们关系很好的，我挂了。”云眠说着，赶紧挂断视频。
“哇，大家都在这呀。”他故作镇定，挨个叫出老同学的名字打了招呼，“哈哈，我们快进去吧，外面怪热的。”
他伸手戳了戳陆延年，牵着他的手腕就往里走，身后的人们看看他们相握的手又对视，都是一副兴奋的八卦表情。
一群人打着哈哈进了包间，大多数人其实已经口口相传知道云眠的“新恋情”了，曾经朝夕相处的两个同学突然搞到一块，不兴奋也很难。
云眠人缘好朋友多，就算顾忌着陆延年在旁边，他们也仍然难掩好奇地问：“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这几天回答这个问题都快回答吐了。”云眠坦坦荡荡地说，“就你们看到这样，在一起了。”
周遭的视线全都汇过来。
陆延年也配合地嗯一声，冷淡说道：“你们聊点别的，他不想聊太多我们的事情。”
于是参加聚会的人也只好熄火：“好嘞陆哥。”
偶尔有跟云眠关系特别好的人凑过来想打听消息，但陆延年就坐在云眠身边，眼神不冷不热地望过去，他们想问的话都不太好出口。
同学聚会无非就聊大家的近况，有人已经结婚生子组件家庭，有人事业有成前途光明，他们是一中那一届最好的班，自然大多数人都光鲜亮丽。
这时有人提到云眠：“话说我之前听同事说过，云眠你要在市中心哪家商场开一家玩偶店？”
云眠回答：“对，已经看好店面，在准备装修了。”
“我前不久还刷到你视频呢，真羡慕你，自己创业，每天跟毛茸茸的玩偶打交道，比我这工作开心多了吧？”
说话的女生现在已经是某红圈律所的律师，虽然忙碌，但是前途亮得睡不着的那种。
“你也不先看看你的工资单再跟我说话。”云眠笑着打趣。
“哈哈哈那又怎样，头都要秃了。”
桌对面的人提起陆延年：“话说陆哥现在怎么样？都已经是陆总了，啧啧。”
“话说总裁的工作不应该很忙吗？你们谈恋爱不会都没时间约会吧？”
陆延年是坐在云眠左手边的，而右边是程婧涵，她喝了口饮料吐槽：“哪会没时间约会？就上周的事，我跟云眠在咖啡馆坐得好好的，陆延年突然出现，告诉我他们俩谈恋爱了——吓死人，我立马遛走让他俩腻歪去了。”
桌上的人“哟——”地起哄，立刻有人打探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就上周的事。”云眠信口开河，“一谈就告诉婧涵了，我们可没搞地下恋。”
他不想说太多，万一之后和陆延年没对上口供露馅就不好了，于是把话题绕到其他人身上，自己美美地吃饭。
陆延年自己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也不准他喝，云眠不满地在桌下轻踢了他一脚。
“我又不开车，为什么不让我喝？”
“你喝醉了乱咬人。”
“哪有——”云眠才想起自己刚跟陆延年重逢的那个晚上，耳朵一下浮起粉红。
明明过去很久了，算是黑历史，他尽量不想起，免得觉得和陆延年相处很尴尬，结果陆延年倒提起来了。
“那是意外，你看我上周和朋友去ktv就没喝醉，这还只是啤酒。”
陆延年静了两秒：“少喝一点。”
云眠生怕他反悔，给自己倒了一杯就凑到嘴边。
他继续和同学聊天，陆延年沉默听着，偶尔说两句，聊得正开心，他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拍。
云眠转头看身后的人，辨认了几秒才想起来，那是高中时班里最安静的男生，叫邓昭。以前总带着厚重的黑框眼镜，不擅长运动，存在感很低。
而今天他衣着光鲜，没戴眼镜，看得出头发也进行过精心整理，人模人样。云眠还是通过五官和残留的一丝内向气质认出来的。
高二时邓昭莫名被学校里最爱犯事的小群体盯上了，换着法子折腾他。他本来就内敛，受的欺负就往肚子里咽，要不是云眠刚好做值日和他排到一组，也不会知道原来那群人每天都趁放学后堵他。
云眠实在看不下去，找到他爹，反正那群混混也是因为家里有钱有权才敢这么嚣张。云康通过资本家的力量警告了他们的父母，有云眠护着，从此再也没人敢欺负邓昭。
后来邓昭好像是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现在已经是博士生了。
看他变化这么大，云眠竟油然而生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笑着问：“怎么啦？”
邓昭也回笑了下，还是有些腼腆：“可以单独找你聊聊吗？”
云眠拉开椅子跟他走出包间，到饭店人比较少的一处角落，这里有一扇窗，能看见外面熙熙攘攘的车辆和人群。
“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好不容易见一面，我还想为之前你帮我的事再道个谢。”邓昭说，“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今天知道你工作上一帆风顺，还找到了……合适的男朋友，我真的很为你高兴。”
云眠背靠着墙，闻言真诚道：“看到你变化很大，我也很高兴。”
“托你的福。”邓昭望着他，不自觉摸了摸脸。
他想问邓昭最近的生活怎么样，因为刚才在餐桌上没怎么听到他说话。
“你……”
刚刚开口，叮叮当当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云眠拿起手机一看，是陆延年打来的。
云眠朝面前的人笑了下，示意自己要先接电话，而后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陆延年说：“刚才上了可乐鸡翅。”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催我回去吃饭吗？”云眠不太确定，“我也没有很喜欢吃可乐鸡翅。”
“哦，那你们慢慢聊。”陆延年声音不带什么情绪。
云眠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电话下一秒就挂断了，没给他留继续说话的时间。
他盯着熄灭的通话屏幕愣了愣，听见邓昭说：“那我们回去吃饭吧，跟大家一起聊天热闹点。”
“哦，行。”云眠收起手机。
他们回到包厢，坐回陆延年身边时云眠见他斜睨了自己一眼，于是问：“你们刚聊了什么？”
有人抢先一步回答他：“刚说到隔壁班那个万年老二，就是几乎每次考试都考第二，后面道心破碎哭着跑来我们班问陆哥是怎么学的那个！”
“人家现在在一中教数学了，还正好是我弟弟的班主任。”
高中时陆延年每次考试都是稳稳当当的第一，堪称一中传奇，这个第二名……云眠确实还有印象。
那女生很注重成绩，每次走廊见到陆延年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云眠经常和陆延年走在一起，她还跑过来试图贿赂云眠，想问到陆延年私底下用的什么练习册。
现在想起这么遥远的事情，还是觉得很有趣。
云眠用手肘戳了戳陆延年：“你还记得吗？人家当时把你当眼中钉了，每次跟你走一块遇到她我都犯怵。”
“不记得。”陆延年语气毫无波澜，“我不关心排名比我低的。”
云眠没忍住啧了一声：“当时天天看我成绩的是谁？我一退步就送我一本新练习册的是谁？唯一一次写检讨是因为晚自习时间给我讲题的人是谁？”
“404 not found。”
被这个回答梗住，懒得跟他计较，云眠转头吃可乐鸡翅去了。
跟一桌的人聊当初发生的趣事，聊着聊着聊嗨了，时间过得很快，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聚会才接近尾声。
好几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在夜色里被搀扶着离开，云眠跟他们一一道别，转身熟练地站在陆延年身边。
陆延年撇了他一眼，云眠理直气壮说：“我让司机先把车开回去了，我们俩一起回家，不是更像情侣吗？说不定他们脑补同居之类的，直接把我们恋爱的消息坐实了。”
“恋爱一周就同居的情侣？”
“有什么问题？”
“显得很轻浮。”
云眠嗤了声：“又怎样？起码光明正大的。”
他坐上副驾驶，发现座位还跟之前是一样的幅度——云眠总喜欢把车座靠背调得靠后一些。
“你都不知道我这周过得有多累，朋友、亲戚、甚至是我已经没印象的人，都跑过来问这问那，那架势就像全世界都知道我谈恋爱了一样。”
“辛苦了。”
陆延年车里换了个香氛，比前一个的气味更自然好闻一些。
云眠瘫在靠背上，懒懒接话：“不辛苦，命苦。”
他拿起手机，在班群里看到了今天聚餐的大合照，随手点了保存。
“陆延年。”云眠唤了一声。
对方才刚刚发动车辆，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脸来。
云眠把相机调成前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找了找角度拍下一张照片。
照片很有氛围感，光线昏暗，他笑得明丽晃眼，一旁的陆延年漫不经心地看向镜头，面部线条立体英俊。
这谁看了不得说一句登对。
很快云眠就打开p图软件，加了个滤镜，随便拉拉曝光度色温，就直接混在刚才的合照和吃饭时拍的照片里准备发出去。
配文：“时间会走远，照片会长存。”
陆延年凑过来看他手机屏幕：“刚从小红书搜的文案？”
“对啊。”云眠点击发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开始假装情侣之后，他和陆延年好像真的又熟了一个度。
陆延年语气比以前更有活人感了，也偶尔会讲点冷笑话。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赞涌现出来，以及很多祝他们99的评论，云眠安心了些。
这时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七夕节快到了，我们要约会吗？”
[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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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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