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车库转了几个弯就没什么人了。
趁着对方拿车钥匙的空当,辛煦猛地甩开方璟的手。
“你什么意思?”被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她的脾气也上来了,语气冲冲的。
而方璟这个始作俑者偏偏还一脸无辜道:“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聊嘛,现在咱们去咖啡厅。”
听对方唠叨了一下午,辛煦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不过她不能让对方看出来了。
“既然分手了,我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不论是网上还是现实,都少接触的好。”辛煦揉了揉被方璟捏疼的手腕,这人真是使不完的的牛劲儿。
“你不想公开分手,可以,”辛煦用谈判的语气道,“前提是你以后也别在贴子里明里暗里提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蹭我热度,对你对我都不好。”
“我想说的就这些,请问我可以走了吗?”她语速飞快,没好气地一股脑讲完。
“说不定我就是蹭你热度呢,你知道的,当助理工资很低的。”方璟拉开副驾驶车门,又是那个邀请的手势,“况且你的账号当年能做起来,怎么说我也有点功劳。”
“拿这点功劳找你换一顿下午茶,可以吗。”
辛煦愣住了。
对方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还提起了当年。
当年辛煦能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辛煦记的恋爱日志在网络上走红,一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以为她的账号是情侣号。
方璟也算是她的半个缪斯。
请缪斯一顿下午茶是有必要的吧。
辛煦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心安理得地坐上了方璟的副驾驶。
一路无言,但辛煦知道对方一直在用余光偷瞟自己,明目张胆地偷瞟。
刚在咖啡厅坐下,属于她们的下午茶就上来了。
方璟提前订好了?什么时候呢?在等第二个红绿灯时低头看手机的那次吗?
对方就坐在自己对面,只隔着一张窄窄、放着自己喜欢的点心的桌子,稍稍凑近就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
方璟给康斯饼抹着果酱,然后很自然的将盘子推到自己面前。
辛煦甚至有种错觉,这是恋人之间的一次普普通通的约会。
真想时间就这样静止,不去管什么生活。
但是不行。
即使方璟再不愿意提及,有些问题也必须厘清。否则对方永远也不会甘心。
“这些话可能你不想听,但和你分手是我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辛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
“分手这件事一定会公开,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方璟攥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泛白:“可是我不同意。
“那天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我们之间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我身上。”辛煦解释道。
“我不觉得你有什么问题。”
“可你也说了,我没办法平衡好工作和生活,”辛煦郑重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这就是问题。”
“那只是一时的气话,”看着辛煦脸上温和得有些疏离的笑,方璟心里发毛,好像有什么真的抓不住了。
“如果真有什么调和不了的矛盾,我们也不会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你不明白,”辛煦顿了顿,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像是把咖啡当成了壮胆酒,“富人思来年,穷人顾眼前。”
连眼前都顾不好的人,怎么敢去想未来,遑论两个人的未来。
“对,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们都还喜欢彼此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去想以后,”方璟觉得自己快被这个笨蛋气死了,“生活不是只有以后,生活是时时刻刻。”
辛煦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导致对方理解不了自己心里的彷徨来自哪里,而自己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向对方剖析自己的想法。
“喜欢不代表合适,假装问题不存在除了自欺欺人没有任何意义。
“那样它会一直横在我们之间,一直溃烂到生疮流脓。”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辛煦就拿起包道别,准备离开。
方璟紧跟着起身。辛煦回头道:“不用送我,免得招闲话。”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璟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这是又一遍提醒自己,不论是在网上还是现实,都别去故意招惹她。
看着对方逐渐走远的背影,方璟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真正的辛煦。
在她一个人坐在原黯然神伤时,辛煦已经坐在了回家的出租车上。
辛煦知道,即使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方璟也不见得会知难而退。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收场怎么看都显得潦草。
但是她也不愿把话说得更残忍。这到底是出于心疼对方,还是给自己留退路,她自己也捋不清。
看着车窗外流动着的斑驳光影,辛煦感觉到了一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的漂泊感。
“妹宝,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司机看起来是个健谈的年轻人,“咱们互相也不认识,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讲讲,难过的事情讲出来就会好很多。”
辛煦抬头看坐在驾驶位的人,却先在中央后视镜里看见了对方有着温和笑意的眼睛。
她看起来比辛煦大不了几岁,但莫名地,辛煦觉得她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从容。
上次辛煦感受到这种气质还是今年正月里她姥来A市看她的时候。
“还真有点难过,等会回家开门又是个没有人味儿的房子,觉得日子过得挺没意思的。”面对这个十分亲切的女人,辛煦半是真话半是自嘲地开口道。
“有想过养个小猫小狗吗?”女人带着和善的浅笑问道,“家里平时有个活物跑跑跳跳的日子多少会亮堂点儿。”
辛煦还真认真思索了一下,又转头看着窗外闪过的城市夜景,轻轻叹气,“已经有一只了。”
司机正看着路况,没注意到她此时落寞的语气,语气略带喜悦地说:“是吗,什么品种的宝宝呀?”
辛煦稍稍愣了两秒,对啊,什么品种呢?
“金毛吧。”她依然看着窗外,“不过没什么精力陪她,前几天送走了。”辛煦顿几秒接着说,“现在想想还觉得挺对不起她的,陪了我那么久,说送走就送走了。”
前座的女人明显斟酌了一下,宽慰着她,“金毛最需要人陪了,你这么晚回家八成是工作很忙吧,送走她对她来说大概也不算坏事,”她语气放缓轻声道,“你已经尽你所能做得很好了。”
刚说完车子就停在了辛煦住的小区门口。
道过别后,辛煦走出车子。
没走两步,她又折返回去轻敲驾驶位的窗户。
车窗降下来。
“现在心情好多了,谢谢,讲出来确实有用。”
女人的嘴角高兴地扬起,“能帮到你就好,快回家吧。”
辛煦在被她的车灯照亮的路上往家走,回头时对方带着笑意朝她点点头。
可这种放松的状态没持续多久。
辛煦走出电梯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一个一身黑衣还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人蹲在她家门口,单手插着兜玩手机。
属于独居女人的恐惧感漫上心头。
此时对方也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抬起头来。
辛煦几乎心都要跳出来了,腿也走不动路似的。
眼见着那人站了起来,收起手机拉下了口罩。
“有病啊你,打扮成这个鬼样子,”看清来人的脸,辛煦边骂边扶着心脏的位置,“是不是想吓死我?”
就这样,商自容手都没来得及从兜里掏出来,就被辛煦拽着袖子拉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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