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着喝酒的动作掩住鼻子,说:“略懂皮毛。”
“不难,我教你。”刘熙给身边人群递了个眼神。
那些人找了各种借口离开,最后沙发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就是这些人组成刘熙的朋友团体。
刘熙拿起骰盅交给关雁回,顺势把手覆在她手背上。
关雁回敏捷地缩手,柔和一笑,说:“我会一点,别扫了大家的兴,一起玩吧。”
蒋意真也拿起骰盅,“来来来,一起玩,雁回很聪明,玩两把就会了。”
在嘈杂的骰子声中,蒋意真凑近关雁回的耳朵,说:“再等会儿,刘宏泽还没到。”
关雁回深谙小不忍则乱大谋,跟他们玩了几局,运气不算坏,喝了四杯酒。
她拿起手包,借口去洗手间。
蒋意真跟她一起,像极了黏黏糊糊一起上厕所的好闺蜜。
关雁回极少用恶意揣测同性,何况第一次遇见蒋意真时,她是被欺凌的弱者,只当她年纪小,对她产生了依赖感。
“洗手间在这边,”蒋意真紧紧挽着她,“你酒量真好。”
“还好吧。”关雁回含糊,她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唯一有醉的倾向还是被霍阳为难那回。
从洗手间出来,蒋意真不见踪影,关雁回挨个门看过去,都没找见,给她发消息也没人回。
包厢里鱼龙混杂,蒋意真不过十九岁,别是遇到上回那些人,被拽走欺负了。
关雁回快步离开洗手间,不能原地喊名字,只得用最笨的方法,绕着包厢地毯式搜索。
找了一圈,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是蒋意真。
关雁回蹙眉,“你去哪了?”
蒋意真眨眨眼,“我在洗手间等你啊,等你好久也不见人影,我找你好久了呢。”
“我给你发消息,你没看到吗?”关雁回确定自己的眼神没问题,但蒋意真这么说,那有问题的就是她了。
蒋意真一拍脑门,“忘跟你说了,包厢开了信号屏蔽,他们玩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找。”
关雁回拿出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果然是个两个叉,之前怎么没发现?
蒋意真拉住她的手,“刘宏泽来了,正分蛋糕呢,快走,一会儿吃不到了。”
正事要紧。
关雁回跟她回到沙发,果然,刘熙身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男士,可不知怎的,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心中升起浓浓的违和感。
刘宏泽五官端正,底子六分,再有装束加持,气质拔高一节,总体八分,看起来成熟可靠,与小说中经常描写的霸总形象吻合。
莫名地,关雁回脑海中浮现晏行知帮她拉开椅子的模样,同样是贴合身材的定制西装,一丝不苟的背头,两相对比,竟是判若天渊。
差在哪里。
关雁回内心纠结,乍然与刘宏泽对视,找到了症结所在。
眼神。
她永远记得晏行知第一次望向她的神色,像是看一个无机物,没有感情与打量,只是一个看的状态,再后来,他看见她,看她的相貌、衣着、情绪、灵魂,唯独不看她的肉|体。
刘宏泽却不然,他看她时像在看一件供人取乐的物品,他的眼神宛如质检仪器,扫过她的脸,脖颈,在胸口停留片刻,向下延伸到腰臀。
短短几秒钟,关雁回有种被扒了衣服的错觉,顿时一阵反胃。
刘宏泽温柔道:“雁回小姐身体不适?”
蒋意真似乎没看见关雁回难受的模样,故技重施,将她推到两兄弟附近,“还不是怪刘熙,玩骰子骗我们喝酒。”
刘熙嗤了声,嘲讽意味十足。
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关雁回立刻察觉出刘家两兄弟关系不好,也就是说,她想借刘熙的局搭上刘宏泽的线,势必要得罪人。
好在她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邀请函虽好,但是得罪人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关雁回坐了片刻,垂眸看时间,歉然笑道:“不好意思,我家里还有事,得先行告辞了。”
刘熙眼底闪过精光,眼尾吊起,撇向刘宏泽。
刘宏泽笑得儒雅,说:“那就不留你了,但是你来参加小熙的生日会,不吃到生日蛋糕有些遗憾,吃块蛋糕再走吧。”
蒋意真挽留,“是呀雁回,我去给你拿一小块,你等我哦。”
三两句把关雁回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块蛋糕耽误不了什么,吃完立刻走人便是。
很快,蒋意真端着两块蛋糕回来,把小的那份递给关雁回。
“快尝尝。”
关雁回见她吃了一口,也拿起叉子挖蛋糕,香甜的动物奶油入口即化,蛋糕胚火候正好,不干不黏。
吃完蛋糕,关雁回再次告辞。
蒋意真起身,“我送你。”
这时有人喊她,说她姐姐和人吵起来了,大家拦不住。
蒋意真哎呀一声,放开关雁回的手,“雁回,对不住,我得先去看看我姐姐,不能送你了。”
转过头,对刘宏泽说:“泽哥,你帮个忙,送我好姐妹下楼。”
说完,她踩着小高跟哒哒跑远了。
关雁回对着刘宏泽尴尬笑笑,“刘先生留步,我自己下去就行,我的司机就在楼下。”
许是霸总都是礼节控,刘宏泽系好西装扣,说:“答应意真不好反悔,更何况让这么美丽的小姐独自离开,不符合绅士作风。”
刘熙又冷笑一声,说:“你送走她也别回来了,我这不欢迎你。”
他站起来,一秒钟都不想多呆,经过关雁回身边,小声道:“离他远点。”
关雁回深吸一口气,刘熙不是正人君子,刚才玩骰子显然对她起了心思,但是有对比就有伤害,比起伪君子,他这样色在表面上的反而纯正不少。
关雁回推辞不过,只能加快脚步往外走,她远离的态度十分明确,反正今天分别后不会再联系。
刘宏泽对此没有任何不悦,她走得快,他便迈开步子跟上她。
进入电梯,轿厢空荡,两人之间隔着安全社交距离。
刘宏泽抬手按电梯,错按到2F,接着补上-1。
电梯运行的瞬间,关雁回感觉脑子里掀起一股浪潮,卷着脑仁翻江倒海,她痛苦地闭起眼,扶着扶手站稳。
刘宏泽靠近,询问:“雁回小姐,你没事吧?”
关雁回听见他说话,却分辨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周身空间逼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博取一丝清明。
喝醉了?
不可能,她酒量很好。
头晕,天旋地转,视野越发模糊,还有难以言喻的热潮,不断冲击她的神智。
有人给她下药。
关雁回尽力去想哪个环节出现问题,然而神思已然开始混乱,根本支撑不住她进行思考,只有本能在坚持抵抗刘宏泽靠近。
“雁回,你是不是醉了?”刘宏泽声音故意凹出气泡音。
听起来像女巫冒泡的坩埚,关雁回抬手抚了抚嗓子,压下反胃感,伸手推他。
刘宏泽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收回去,“我房间在七层,可以让你留宿一夜,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关雁回嘴唇动了动,刘宏泽没听清,凑近,“滚开,恶心。”
他没想到她晕成这幅模样还有精神骂人,扯下领带往她嘴上蒙。
关雁回依旧在挣扎,抱着他的手重重咬下去,只听刘宏泽压抑着痛苦呵骂,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嘴。
就在这时,电梯“哐”一声巨响,停止运行。
刘宏泽骂了一句,把关雁回推开,任她歪倚着轿厢,静候药效发作得差不多,抬手按求救铃,不等响应,外侧传来撬门声。
撬棍插进门缝,刘宏泽把关雁回扯到怀里,感觉到她还在挣扎,用力按住她的手臂,将她箍住。
门打开,刘宏泽戴上虚伪的面具,“辛苦”刚要脱口而出,和救援人员身后的男人对上视线。
他僵硬地扯起嘴角,“晏总,好巧,这副模样,让你见笑了。”
晏行知眼眸冰冷,不作声走进电梯,下一秒突然发难,一把抓住刘宏泽的领口,将他重重抵在轿厢壁上。
刘宏泽下意识松开关雁回抵抗晏行知,哪怕用上两只手,依旧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还要眼睁睁看着他把到嘴的猎物夺去。
刘宏泽提起嘴角,讽刺道:“难怪霍阳说你抢他女人,原来你真有这个癖好,看上直说嘛,一个女人,我让给你就是,何必大动干戈。”
晏行知揽着关雁回,照着刘宏泽的侧脸挥拳,用了八成力气,指骨蹭到一抹血痕,居高临下,启唇:“刘宏泽,我的人你也敢碰?”
怀里的女生一个劲往下坠,他低身托住她腿弯,将人单手抱起来,转身,对任洲说:“查一下怎么回事。”
任洲点头,“得,你赶紧带人去医院吧,剩下的我解决,敢在我的地盘玩脏的,我搞不死他们。”
晏行知不理他骂骂咧咧,拿过李秘书手中的外套,将关雁回罩住,走进另一部电梯。
原以为关雁回彻底失去意识,没想到她又开始挣扎,脑袋晃来晃去蹭掉外套,几乎趴在他脸上。
关雁回盯了半晌,分辨不清长相,但嗅到熟悉的乌木香,慢吞吞吐字:“晏、行、知?”
晏行知罕见晃了下神,按住她脑袋,“嗯,别乱动。”
关雁回一身反骨,尤其面对晏行知,在他手心拱啊拱,力竭后瘪了瘪嘴,像是要哭出来:“晏行知,我好热啊,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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