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晗说的店不大,位于一条深巷里,巷子虽然干净,但很狭窄,两边都是各种夜宵饭店,车子开不进去。
唐晗远远停了车,带着她从巷子穿过去。
他身高腿长,穿的衣衫革履,人又生的唇红齿白,一路走去回头率高的惊人。他带她进的烧烤店生意很好,外间已经没了位置,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笑着迎上来。
唐晗上前和他说了几句,对方的视线投向他身后的晨珀,一瞥之后又笑着朝唐晗低语了几句。店里有些吵,晨珀上前时那人已经说完了,她只隐约听见对方说“原来是这类型的……”
“你好,我是韩阙,这家小店的老板,让唐晗带你上楼吧,上面是自家用的包厢,很安静。”韩阙说这话时,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有些放肆的在晨珀身上打量。
晨珀感觉到他没有恶意,扬唇朝他笑了笑。对方眼底掠过一抹惊艳,随后看向唐晗,正要说什么,唐晗已拉着晨珀直接上了楼。
上楼之后,她不着痕迹的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他蹙眉看她,她已径自进了包厢。
“你怎么会来这样的店?”她在靠窗位坐下,侧头看向楼下的小巷。在她的印象里,唐晗从来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吃饭。高中时,她和唐羽琦最喜欢放学后去校外的路边摊吃泡泡馄饨,有次碰巧唐晗来接唐羽琦,见状竟二话不说当场拖着唐羽琦离开。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唐晗,她至今仍记得他瞥向那晚馄饨的嫌恶目光,连带的,对她这个“带坏”他千金妹妹的同学也厌恶起来。
“这样的店怎么了?”唐晗将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
“唐家少爷,可是非星级酒店不进的。”她回头看他,笑容熠熠。
“你少拿这种话来刺我。”他笑了声,本来有些不悦,但见面前女孩笑容明媚逼人,心里又生出酥软来,再开口时,语气不自觉软和下去,“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真有事就直接说,别总话里有话。”
晨珀摇摇头,“没话。”
他压低眉宇盯着她看了片刻:“真没事要和我说?那好,你没事,我有事。”他转了转右手食指上的黑曜石戒环,正色开口,“声世的器乐公开赛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劝你参加。”
晨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了根筷子去戳桌上盘子里切好的水果:“她是电音,我是古典,有什么好比的?”
“我现在不和你谈她,就只谈比赛。”
“有没有她我都不会参赛。”声世这么大的乐团,公开赛规模不会小,在这样的比赛上以个人演奏的方式露面,对现在的她来说太冒险了。
她的拒绝干脆彻底,唐晗看着她,眉头再次蹙起:“你为什么不肯参赛?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害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
晨珀冷淡的动了动唇:“关你什么事。”
他冷笑了声:“不关我事?那你爸呢,你爸的话你听不听?”
晨珀立刻起了警觉:“你和我爸说了什么?”
“当然是说了比赛的事。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要我督促你认真参赛。”能在某方面拿捏着她的短处,于唐晗来说是件颇为得意的事。
“你有病啊!”晨珀一下就火了,啪的丢了筷子,“谁让你和我爸说这些的?”
“你现在在我的乐队上班,我为什么不能说?”见她冲自己发火,他扬眉冷声,心里也不爽了。
“行,你是老板,那以后麻烦除了公事之外,别再私下找我!”她裹紧衣服,起身就朝外走。
正巧韩阙亲自端着烧烤走进来,见她脸色沉沉的走出去,不禁诧异:“怎么就吵上了?喂,这么晚她自己回去?这附近可没车啊!”
唐晗本来就不放心,不过是顶着气,现在听韩阙一说,取了风衣便朝外追去。他出了店,才发现她脚步很快,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距离。
他也没跑,迈步跟了上去,到底还是他腿长走得快,终于在巷口路灯下拦住了她:“多大的人了,脾气还这样,说走就走的很没礼貌,人家东西都端上来了!”
“你有礼貌你回去吃啊。”她懒洋洋的回了一句,说着就想绕过他走,结果比他长指一抓,牢牢的扣住了手腕。她看了眼腕上的白净手指,挣了几下没挣脱:“放了!”
他的手指纹丝不动,她叹了口气,朝他笑道:“唐晗,老实说,你看到自己身边总有女人为了你闹来闹去,是不是挺有成就感的?”
他身体一僵:“你说什么!?”
“你身边已经有人为了你争风吃醋,麻烦别再硬拉上我!”趁着他分神,她挣开手腕快步离开。
然而她没走几步,便被他从后面拖拽回去。她踉跄了一下,后背抵上冰冷硬物,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按在了街边的墙上。
他比她高了一头,当他低头朝她压过来的时候,一旁的路灯完全被他的身影隔离开。她眼前霎时昏暗一片,刚有点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压在了她的唇上。
呼吸交错,有些混乱的男性气息袭来,带着幽淡的香水味,在她唇上碾压。
“你干什么!”她用力推他,才堪堪推开些许距离,又被他大力压回去,禁锢住脸,堵上了唇。
相比强迫的力度,他的嘴唇薄软的有些过分,带着秋夜的凉意,压在她的唇上。浅浅的厮磨之后,他动作忽而加重,扣着她后颈,强迫她抬头,好让自己能更深入的吻她。
她的嘴唇很嫩很软,就像是带着樱花味的果冻,他看了那么多年,终于还是尝到了味道。
晨珀咬紧牙关,努力侧头躲开他的唇,他仍不依不饶追着她的嘴唇,混乱中,他的气息落在她脸颊和耳垂上,好在她每回都避得及时,他始终没法深入吻她。
晨珀终于脱开手,想也不想,抬手就朝他脸上用力打去。
他没有躲,伺机又堵上她的唇,重重厮磨后才抓住自己脸上的手,拽在手里捏了捏:“别闹了,小珀。比赛的事我也是为了你好,别再和我闹了,好不好?”
其实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去欧洲留学,但的的确确是因为她这次离开,才让他真正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他是个很骄傲的人,从小生活环境优渥,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优秀,这让他在很多方面都不肯轻易妥协。学业上事业上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
他一直都是讨厌她的,逗弄她,欺负她,享受她生气跳脚的模样……这种心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变的质?喜欢上一个原本不放在眼里的人,曾让骄傲的他十分抗拒。
也因此,那时他明明看见了她眼底隐隐的情愫,却又故意视而不见,宁可和其他女生暧昧,忽冷忽热的继续逗着她。
他一方面喜欢着,另一方面却不想轻易承认自己的喜欢,毕竟两个人从认识开始就彼此看不顺眼,更别提让他拉下面子去示好。
他甚至一度觉得喜欢上谁是件很容易的事,他这么年轻优秀,喜欢他的女孩太多了,不过一个晨珀而已,不值得他低头。
直到后来,她远行,一走三年多,他才慢慢明白,喜欢上一个人的确是很容易的事,但要等那样一个人出现却太难太难。
闹?
晨珀觉得可笑。谁和他闹?他以为他是谁?不想要的时候就忽冷忽热的逗着她玩,想要的时候就不顾她的意愿干涉她的生活,甚至直接抓着她吻!
真当她玩具吗?
她抽回手,朝他腿上重重踢了一脚,“晚了。”
那一脚很重,他痛的嘶了一声,见她要走,又从后面扣住了她的腰,将人按在怀里。
他的呼吸埋在她头顶发间,有沉沉叹息声传来。
初冬夜冷,男子的气息温热而湿润,那股幽淡的香水味如看不见的丝网般将她一层层缠绕。他的怀里很温暖,即便隔着层层衣物她也能感觉到。
他比她大三岁,她和唐羽琦刚升高三那会,他已经考到了驾照,一周有一两天时间,他都会开车来学校接羽琦。
黑色敞篷小跑,外加长腿美男,几乎他每次来,学校的女生们便会簇拥着围观,将校外的路堵了一半。
唐家家境不凡,爷爷那一辈都是艺术家,父从商,母从文,也算半个书香门第,家教自然也严谨。不管唐晗本身个性如何,在外人面前,他早已习惯了礼貌以对。
那些女生们簇拥围观,他便露出淡淡微笑。他长相无可挑剔,眉峰虽凌厉,可偏偏生了双桃花眼,一笑之下,温柔尽显,面容上混合了少年的秀气美丽和成熟男子的沉稳气质,比起屏幕里闪耀的明星都不逞多让,根本不是学校里那些尚未发育完全的青涩男生可以比拟的。女生们心防失守,没几回后便将他捧成了男神偶像来看待。
有大胆的女生甚至会提前准备一些小礼物,在唐晗来学校的时候,赶在唐羽琦出现前送给他。面对一群青春年少女生的崇拜,唐晗始终都温柔礼待,那些小礼物也不无例外的收下放在车上。
唐羽琦每回上车时看到都会朝自家哥哥翻个大白眼,明明转头就将这些小礼物丢进垃圾桶,可等到下回别人给的时候又一一将礼物收下。这种表里不一的虚伪,让唐羽琦不屑极了。
唐羽琦向晨珀抱怨这事之后,晨珀对唐晗的印象就更不好了。同班的女生几乎把唐晗当成明星来崇拜,那些小礼物虽然简单,但却都是她们费尽心思准备的,一些吃的用的更是她们省下了零花钱才买来的。
他如果拒绝倒还好,起码她们知道他不收以后就不会再送了。
可唐晗在人前笑着收了,人后却不在意的丢掉,这种行为真让人无语。
整件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唐羽琦生日当晚,唐家虽然显赫,但唐羽琦毕竟还小,唐母不想把女儿的生日弄得太过隆重,就在湖区的别墅里替她举办了一个小型生日会,让她自己请些朋友过来,开个Party。
自从唐晗在学校现身后,唐羽琦在学校受到了广大女生的关注,聪明的女生会故意和她搞好关系,想借着“妹妹好朋友”的裙带关系和唐晗拉近距离。
唐羽琦脾气很好,但也分得清楚虚情假意,加上实在不耐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最后在学校里只邀请了晨珀以及几个原本和她关系不错的女生。
生日宴会当天是周六,唐羽琦下午去了造型沙龙化妆打扮,她原本是想带上晨珀一起去的,可惜那天下午她要上小提琴课。
当时给晨珀授课的是一位很有名的小提琴教授,课程时间不能变更,上课时间是下午三点到五点。唐羽琦怕她来不及去别墅,就遣了自家哥哥开车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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