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云回公司住了几天，红疹一消，年琉玉就给他安排好行程，往拍摄的地方赶。
“怎么一直在看手机？”年琉玉疑惑道。
之前的宋羡云去哪里接通告，不是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就是与她聊天，今天一出门就一直拿着个手机看。
“没什么，我在看待会要拍摄的内容。”宋羡云退出微信，点开他们今天要去拍摄的官微。
这次年琉玉给他接的是真支名下的软糖品类，真支主打的是各种各样的零食，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老牌子。
软糖品类却一直不温不火，就想找个明星带带看，偶然看到宋羡云，觉得形象符合片酬合适，与年琉玉一拍即合。
得知宋羡云状态不好，真支没有毁约，还派了工作人员带着礼物来看望，年琉玉对此十分满意。
“嗯，看看也好，待会拍摄正常发挥就好。”年琉玉说。
“知道了。”
宋羡云手一划，又转到了微信界面，裴怀玥的消息在最上方，红点已经消失。
【裴怀玥：窗边飞来了一只小鸟】
宋羡云点开图片，是一只胖乎乎的可爱的小麻雀，和上次偷吃他们种子的小家伙很像。
“宋宋到了。”
“好。”宋羡云没有回复，息屏之后，跟着年琉玉下车了。
“这一条过了，宋老师可以休息一下。”
宋羡云点点头，回到休息室，又打开手机，页面还没退出，他往前翻动几下。
裴怀玥几乎每天都会和他发些消息，院子里的花开了，地里中的玉米长得很好……
宋羡云有时候第一时间看到了，也不会秒回，故意拖到晚上才回。
每天睡觉前，宋羡云总会想，明天裴怀玥就不会发消息了吧。
第二天起床一看，那个小红点又挂在那里。
裴怀玥总有新鲜的事情分享，好像自己迟后的回应永远不会消磨他的……
热情？
宋羡云在脑海中搜刮半天，想出这么一个词。
那天年琉玉让他不要与裴怀玥太过亲近，宋羡云想问为什么，后面忍住了。
对于地位或者身份处在上位的要求，特别是女性，他向来是顺从接受，不会反驳。
“宋老师，场景布置好了，我们抓紧时间拍下一条。”工作人员敲了敲门。
“好的。”
结束一天的拍摄回到公司，宋羡云又打开手机，裴怀玥的消息还停留在最上面。
往下滑依次是年琉玉，一些加过联系方式就没有联系的工作人员。
再下面是他的弟弟宋元华。
宋羡云点开弟弟的聊天框，聊天时间停留在上个月。
【弟：生活费不够用】
宋元华是高中生，今年就要高考了，他爸经常说是他们家最有希望光宗耀祖的人。
继续往下翻是又是一堆工作人员和公众号。
最后是他的父母。
【妈妈：元华上次说心脏痛，我上班走不开你记得带他去看】
【妈妈：早点去，挂专家号】
【妈妈：去了吗？】
【妈妈：到了和我打电话】
【妈妈：ct出来拍给我看】
【妈妈：医生怎么说？】
宋羡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去年的事了，退出聊天框。
宋羡云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和谁加了好友聊了天之后，往往是放在那里让它们生根，至于发芽开花，他从来不管。
手轻轻往上一划，就回到了顶端，现在有一个人每天浇水施肥，让他有些不适应。
裴怀玥的头像是纯白色的，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头像中很醒目，宋羡云点开，思索过后，回了一句。
【哦哦】
没等宋羡云退出去，一条消息就弹了过来。
【裴怀玥：大概多久回来】
【不羡云：不知道】
【裴怀玥：你走了，将军一直在找你】
【裴怀玥：应该是想你了】
【不羡云：是吗】
【不羡云：肯定是今天没吃到加餐】
【裴怀玥：就是想你了，饭都没怎么吃】
【不羡云：我不信】
【裴怀玥：不信你看】
【不羡云：嗯？】
手机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把宋羡云吓了一跳。
是裴怀玥的视频邀请，宋羡云犹豫片刻，选择了接通。
“等一会儿，我去找将军。”裴怀玥低头说了一句。
摄像头对着裴怀玥的下巴，随着他的动作，从屋内的房顶转到小院外的天空。
此时是傍晚，夕阳未落，天空白云染上一层又一层各色的红，浓郁到浅淡，澄红黄紫，丰富壮丽，给未露脸的裴怀玥染上一分神秘的色彩。
宋羡云看着裴怀玥的喉结滑动，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将军—”
“又出去玩了吧。”宋羡云托腮道。
“来了。”裴怀玥将摄像头一转，正对着将军的狗脸。
还是那副摇头摆尾的样子，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哪里是裴怀玥描述的茶不思饭不想的可怜小狗。
裴怀玥手机摄像头照着狗狗，看着屏幕里的宋羡云。
几天不见，时间仿佛给他蒙上纱缠上网，他又回到了礼貌体面的位置，露着得体的微笑。
“我看也不是想我。”宋羡云看着将军一直往裴怀玥的腿上扑。
“怎么不是想你，听到你的声音尾巴都要摇断了。”裴怀玥话音刚落，将军就跑走了。
“看吧，看见没有吃的就走了。”
“对了，我们准备重新牵电线进来，到时候就能安空调了。”裴怀玥手机仍然对着地下。
宋羡云看着草地变换成水泥地，过了一会转到了小屋的屋檐下，那里堆放了一叠电线。
“电线已经买回来了，等会儿我就去排。”裴怀玥用手指了指屋檐的方向。
“自己排线么。”
“嗯，这样快些，我今天排完，明天商家就来安装空调，你回来后就凉快了。”裴怀玥说完视频又转向自己。
“热得受不了吧，前几天还说不热。”宋羡云望着裴怀玥头顶绚丽壮观的云，没敢看他深邃的眼。
“是不热啊，我是担心某人热出疹子，半夜又往医院赶。”
宋羡云听裴怀玥把关心的话说的轻松，心里涌起复杂陌生的情绪，惊讶茫然无措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心脏充盈起来，麻酥酥的，说不出什么感受。
“怎么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裴怀玥剑眉一挑，“又不是单独给你一个人用。”
“切。 ”
“疹子都退了吗？”裴怀玥见宋羡云表情复苏，心头一松，关心道。
“差不多了，今天拍摄完，明天就可以回来了。”
“嗯。”裴怀玥深深地望着手机。
相对无言，最后裴怀玥开口道：“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裴怀玥挂掉视频，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还是说上次自己带他去医院的方式太过唐突。
或者是工作太累。
*
宋羡云回小屋的时候，裴怀玥在花圃里浇花，他带了一顶草帽，遮住了眉眼，露出的下颚线分明。
宋羡云低着头从边上路过。
“羡云回来了。”裴怀玥发现了，把草帽往后一摘，露出剑眉凤眼，俊朗夺目。
“嗯。”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裴怀玥跟着宋羡云往楼上走。
宋羡云听着这话，变得无从适在，总感觉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即时回消息，他默不作声加快脚步。
“是我上次带你去医院让你感觉冒犯了吗？”
“没有。”
宋羡云放慢脚步，手指微缩，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停下来，转身对着裴怀玥的眼睛开口道。
“裴怀玥，你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关心。”
裴怀玥一时愣在原地，嘴角抿紧，看着宋羡云转身继续向阁楼上走。
“为什么？”
宋羡云没有回答，他推开了门。
“我们不是朋友吗？”裴怀玥看见宋羡云顿了一下，关上了门。
“我要换个衣服。”
裴怀玥在门外等了很久，手悬在门上始终没有敲下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怀玥，你站在门外做什么？”方余顶着鸡窝似的头从房间里出来。
“没什么。”裴怀玥从楼上走了下来。
“哦哦。”方余半躺在沙发上。
“哎呦，这一天起床就是三餐一觉，人都要待出毛病了。”方余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当作梳理。
“嗯，是有些无聊。”裴怀玥说。
“还很热啊，空调不是今天来安装，怎么还没来。”夏予秋也从房间里出来。
“不知道，好想念方便快捷的生活啊。”方余说。
“我很好奇，农民在农闲的时候会做什么？”夏予秋说。
“做手工？去镇上兼职打工？”方余一连抛出几个答案。
“应该不会去游玩吧，毕竟种田没有多少钱。”方余继续说道。
“那岂不是压力很大，我们忙起来还能到处走走，放松心情。”夏予秋说。
裴怀玥在一旁听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
“早饭做好了，在厨房。”裴怀玥说。
“辛苦辛苦。”方余翻身起来往厨房走，夏予秋跟在身后。
裴怀玥发完消息，又回到楼上，这次没有犹豫地敲了敲门。
“换好了吗？吃早饭了。”
“不想吃。”
声音很近，仿佛就在门边。
不，应该就在门边。
裴怀玥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想笑，是靠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声音吗？
裴怀玥下楼的时候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不经意地往后看了一眼。
阁楼上的门露出了一道小缝，又马上合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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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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