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什么话，什么叫端正人君子，我不是正人君子吗？还有在外面少叫我二郎，再说全兴安城谁不知道我裴初为人风霜高洁？全城姑娘哪个不说我好？”裴初一掌拍向王显。
王显躲过，曾惜却开口：“人家问的是你，裴之由，说你名字。”
裴初这才忽的想起，发觉只顾打闹，晾了白喜，忙还礼道：“对不住，都是这曾闲题和王子明呛我，在下裴之由，单名一个初。”
“在下王显，字是子明。”王显还是那么平淡。
曾惜道：“这两位的父亲一个是尚书，一个是将军，不过他俩嘛，都是草包。”
裴初王显要来挠曾惜了，白喜却笑道：“既与曾公子结交，又怎么说是草包呢？”
“哈哈哈哈曾闲题，我告诉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哥们俩是草包，你是个什么，行行行，你雅致高洁，你是那个……嘿，子明，张家你那未婚妻赠你的是个什么？”裴初大笑。
“荷包。”王显回。
“闲题，你是个荷包。”裴初忽而满脸认真了。
“我俩文采不及你，你说是草包，那你呢，你满肚子锦绣文章，可不是个荷包哈哈哈……”
曾惜挥拳欲打，裴初已作挡势，此时菜却上来了。
“停了，吃菜。”王显在中间挡住两人，自知论武不是将军府儿子的对手，二人随即收手。
席间四人谈笑风生，那裴初本来都差不多烂醉如泥，只是每次青青姑娘上来斟酒，他看清来人，便又做出一副没醉，还能喝的样子，顺便抛给人家几个媚眼，那青青几乎不敢再看他，面红掩袖而下。
这情景却看得曾惜浑身难受：“你说说你，人三郎比你小两个月，都已经定了亲，你却日日只在外拈花惹草，要是专一也就罢了，偏偏……”
三郎是指在家行三的王显。
他又饮一口，无奈的样子像极了裴初的父亲裴柏尚书，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叫裴初不是恐惧而是鸡皮疙瘩掉一地：“生怕多情累美人……”
“呸呸呸，你真是，都知道你读过俩书了会元大人，兄弟面前还要那样作怪。”裴初骂他。
王显此时却顶着一张因酒而红的脸：“我觉得，闲题说得对。”
“看吧，平日你我争执，想想看谁最公道？子明都觉得你不该这样沾花惹草的，风流名声一大，不定日后成亲你家小裴夫人如何呷醋。”曾惜苦口婆心了。
“什么啊，我才多大，就急着娶亲了？”裴初轻拍了一下桌子，又道：“人家王子明那是自家嫂妹，早有的姻缘，何况子明他，子明啊，不是哥说你……”他揽过王显肩膀：“你自小跟女子说话都脸红，日后若是对夫人心思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大可以问哥，哥那个，身经百战。”他拍拍胸脯。
裴初又抿一口：“这都是另外的，你们觉得我风流浪荡，天爷，这京中女子，小家碧玉有之，大家闺秀有之，烟花才女有之，绝技乐伎有之，倾城舞者有之……这天下好女子这般多，人人有人人不同明丽婉转，百转千回，柔肠百结，怎能脱身？又怎么舍得脱身?”
曾惜早知道他没救了，也不多说：“只巴巴望着日后你那小裴夫人也听进去得这鬼话。”
“别说我了，你呢？你倒是孤高自守，倒是说说，这么守身如玉，是看上哪家贵女了？”说话间裴初又给他斟酒。
“我啊，尚未。”曾惜大概确实没想过会爱上什么人，他总隐秘地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安护黎民，兴国定邦，与爱上别人，甚至仅是单独的一个人是格格不入，两相不容的。
“那若是有一日遇见了呢，还同时遇上两位？”裴初还是试图让曾惜理解自己在女子之间平衡的无奈：“你会不会一个都舍不得，统统纳了回来收作妾室？实在身世不干净就暂且养在外面？你放心，这事我都熟……”
“滚滚滚，当我你呢？我当然是愿得一心人。”曾惜虽这样说，但他其实从未期待过什么一心人，不过说自己谁也不爱并准备以身许国孤独终老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他不愿裴初这没女人不能活的人下巴掉在地上，也不愿让不久将成婚的王显觉得奇怪。
不太出言，只听他们谈话的白喜此时却笑了。
二人皆望他，曾惜道：“贺晏何故发笑？”
“无事，不过觉得二位公子实在有趣，特别是闲题你，这样的世家公子，实在是不多见。”白喜仍然是笑。
你若是听说我还打算一生不婚娶还会更惊讶，曾惜带着点孤芳自赏暗笑了，觉得自己真是他妈的了不起。
“那贺晏你呢？”是裴初在问，他还是不死心，觉得肯定有人支持他。
“我啊，我来京之前，在一个寺庙中长大，自小聆听梵音，不太有什么……世俗的**。”白喜笑。
“啊？那你出世作甚？”裴初真是被这两朵奇葩惊到了。
“济世安民，心中抱负而已。”白喜回。
曾惜这才注意到他那种若寒霜的出尘气质何来，本就是出世伽蓝中长大，看起来不出尘才奇怪。
不过他，这是也打算一生不婚娶吗，曾惜心里倒是忽然一热，在心里引其为知己了，不过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毕竟他刚才所答，乃是愿得一心人。
“敢问古寺何名？”这也相当于在问白喜何地人士了，是裴初在问了。
“在繻州城外，莺呼山，寺名亦为莺呼。”似是勾起什么愉快的记忆，白喜在嘴角浅笑了，曾惜发现，他这人自己一人时便冷若冰霜，倘若与旁人一处，却总是在笑，令人愉快。
曾惜侧目看他，心下和悦。
他多年之后仍觉得那年他决定亲观杏榜乃是冥冥之中天意，否则他大约，不会与白喜那么早便相识，大概也没机会听他说些什么志向或者什么的话。
更不会引他为知己，亦更不会纠缠爱恨。
大家别说不理解嘻嘻这种strong想法啦，他本身就是strong人啊，口是心非罢了。
抱着零食排排坐，等打脸咯。
so 纠缠爱恨什么意思，emmmmm，反正这个是1v1啦，搭嘎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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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八·春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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