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星辉漫语。
方竞墨吃完午饭,就开始昏昏欲睡。她进了休息室,躺在床上,定了个表,便打算睡觉。
半睡半醒间,她的意识似乎滑进了另一个世界……
白色大殿空旷,烟雾缭绕,仙气飘飘。
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音色冷冽像极了玉石碰撞的声音,但却蕴含着一股神性。
“你来了。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
方竞墨看向声源处,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白衣人,背对着她。
那人似乎在伏案写些什么东西,动作间三千青丝微晃,在青丝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白色发带。
这人的手边放着一个东西。
方竞墨猜测这个应该就是他说的我想要的、已经准备好的东西。
白衣人脊背挺直,坐的周正。
不知为何,她似乎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东西。
脑子里下意识蹦出:三千世界,因果循环。
白衣人书写的动作一滞,他转过身来,目光悠远。
像是穿过无数光阴与空间,最后落在了方竞墨身上。
青年如墨染的眉眼不染尘埃,瞳孔清透冷冽像是被霜雪覆盖,一抬眼,霜雪便簌簌地掉,眉眼变得如春水般温柔,
他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五官清绝,长身玉立。
风华内敛,恍若天人。
方竞墨看着他的瞳孔,悲哀但又足够温柔。像两汪春水,有着沁人心脾的清柔。
然后青年笑了,眼眸弯弯,春水荡起波澜。
方竞墨瞳孔倒映着青年清绝的脸庞。
自此,一眼万年。
她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肌肤清透白皙,连骨相皮相都是上乘。
青年开口,语气含着了然的笑意:“原来,你第一次见我是在这个时候。”
方竞墨不敢开口,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青年在说什么。
只是她感觉,这人认识她,而且还和她很熟。
好离谱的梦。
想醒。
方竞墨眸如点漆,瞳孔深邃幽黑,里面充斥着警觉。
这种她对当下一无所知,而对方却了如指掌的剧情让她感到很不习惯,甚至感到冒犯。
从她记事起,这还是第一件脱离了她的掌控的事。
哪怕仅仅是个梦。
青年人似乎看出了她抵触的情绪,眼里情绪复杂,最后叹了一口气:“记住了,我叫殷楮,殷讳昀。”声音冷冽缥缈,如云似雾。
方竞墨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哪几个字,这几个字都太陌生了,并不是很常见。如果他叫“皇甫铁牛”或“慕容翠花”她就知道是哪几个字了。
但她还是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定的闹钟一响,猛地把她思绪抽离出来。
她将还在叫着的闹钟按停,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理清思绪,整理情绪。
好离谱的梦。
她心里还有股惊艳感和对事情全貌一无所知的恐惧。甚至有关后者的情绪逐渐大于前者,冲淡了那抹惊艳。
这只是个梦。她心想,这只是个梦。
方竞墨摇摇头,想到那抹惊艳。职业病犯了,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抽出一张A4纸写写画画,开始思考那个画面为什么这么惊艳。
人物,构图,光线,氛围。
另一个时空,殷楮看着小拇指上那根红线,骤然变红又急剧暗淡下来,垂眸喃喃自语:“又没勾引到吗?”
方竞墨没把这个梦放心上,下午正在整理有关几部动漫出海的合同,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方竞墨放下合同,接通:“喂,您好,这里是星辉漫语,方竞墨。”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盐盐。”
“哦,”方竞墨瞬间丧失了说话的**,甚至想立马挂断电话:“是周先生啊……”
“别先别挂电话……”
“行。”她强忍着挂电话的冲动,打算听听渣爹给她打电话的目的。
这人在她三岁就出轨被抓,净身出户。
人间蒸发到她二十八岁又突然出现,谁都不找,专门找她打感情牌。也不知道为什么找她打感情牌,压根没什么感情,只有一个方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血缘关系。
“什么周先生?我是你爹!”
“嗯,嗯……”方竞墨敷衍点头,不反对事实:“生物学上的爹。不过在我这儿,血缘关系没用。”
“咱们父女俩见个面,我把你弟弟介绍给你。”
“别……他可不是我弟弟……”方竞墨拒绝:“既然你已经净身出户了,甚至离婚事情还登报了。你就应该知道,我只有一个亲姐姐。所以——别来打扰我们,好好培养培养你老周家的根。”方竞墨翻了个白眼。
“我也是爱你和你母亲的。你不是知道吗?你可是方家唯一一个因为爱而出生的孩子。”
方竞墨听完这句话,咂舌:似乎年纪一大,脸皮真的会变厚。
就像周则立一样,年轻的时候还是要脸的,从来没出现过。
年纪一大,意识到他年轻的时候因为所谓的“男人尊严”错过了什么,就开始后悔了,未来继承皇位的儿子已经生出来了,没办法塞回去了,就开始和有血缘关系的方竞墨打感情……血缘牌。
方竞墨嘲讽:“我宁愿没出生。其实我一直都在思考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是你为爱入赘,自我牺牲而生下来的爱情结晶?还是我妈和她家族不断挑衅你大男子主义的讽刺产物?”
“怎么会,我怎么会这样看着你?你真的是我和临苑之间的爱情结晶。”另一边的周则立似乎很着急。
“哦,”但方竞墨兴致缺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你当时是不是自我感动到不得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个场面。
方竞墨懒得猜测他是被戳破了心事,还是不知道怎么回。
“周先生,我没时间和你扯皮,我下午还有工作。”
最后方竞墨临挂断的时候慢悠悠地来了句:“哦,对,我感觉我妈的小男朋友们挺好的,尤其是小爸四号,我挺看重他的,祝他好运。”
方竞墨心情大好地将通话录音发给她姐,以表忠心。
其实主要还是周“男士”不敢和她姐对上。毕竟有血缘关系的都不给他面子,更别提没血缘关系的了。
面子大于里子的周则立能拿出来的只有“血缘关系”这一项了。
她感觉“先生”和“男士”这两个礼貌的称谓,放在周则立上就被莫名玷污了。
亲亲老姐不一会儿就发了个“?”。
下一秒,她姐电话打进来。
方竞墨:“听音频了吧。”
“嗯,听完了,他又来烦你了?”另一边,方竞商用笔轻敲着桌子,敛眸思考在法制社会,到底怎样才能让姓周的从她妹生活中蒸发?
她脑子中列出了无数计划,下一秒便被自己妹妹的笑声打断,“姐,你听完笑了没?我快要笑飞了,他真的好像个笑话,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来烦我的。”
方竞商失笑,心情也好起来。
因思考不断敲打桌面的签字笔停下来,她嘱托自己妹妹:“那你好好开心开心,开心完我帮你处理。”
“好好好,我姐真霸气,不用我姐出手,我一人就能处理完他。”
方竞商“嗯”了一声,把这件事放心上,虽然她不打算插手,但她不放心自己妹妹。
方竞商想到了什么又问:“小爸4号是谁?你什么时候给咱妈的小男朋友们编了个号?”
“我也不知道,我瞎说的,反正不止四个。”方竞墨趁着打电话的间隙继续检查合同,了解对方公司现状:“我连他们长啥样我都没见过。”
方竞墨正和自己姐姐聊着,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她既吃惊又感到是在意料之中:“姐,你正忙着呢?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嗯。”
方竞商接过特助转交给她的房卡,另一边方竞墨直接挂了电话。
方竞商放下电话,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房卡,挑眉轻笑:“又是他给的?这么想争宠?他一个公司继承人至于吗?”
特助没说话。
方竞商将房卡放到桌子上,指尖轻点,“转告他,今晚不见不散。”
堆着文件的桌子上,一张黑色烫金的房卡无声地彰显着尊贵,被白纸黑字的文件衬的越发显眼……
方竞墨挂完电话。
再一次庆幸当初她妈和周则立离婚,让年幼不懂事的她在两人间极限二选一时,她奔进了她姐的怀抱。
要不然卷铺开滚的就不止周则立一个人了,还要加上她。
其实方竞墨到现在也不理解,让一个年幼不懂事的小女孩儿在两个陌生人面前选择。
什么都不懂?选合眼缘的吗?
但幸好雌鹰般的方董事长忙,周则立平时也不管她,再加上她小时候怕生。
于是乎,她在陌生的A和B间选了个熟悉的阿拉伯数字。
——她姐。
毕竟小时候她经常当她姐的小尾巴。
过于早熟的小竞商虽然前期不耐烦,到处躲着方竞墨,但到后期慢慢接受了方竞墨,开始在完成作业后带着方竞墨玩。
方竞墨往后仰,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轻笑出声,想起了小时候,她跟在她姐后面,像个小跟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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