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虽然被逼得吐了一口血,但奇怪的是,沈昭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痛苦。
沈昭有些疑惑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却忽然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昭昭,你怎么样?”晏珩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出口,但最后却只问了他最关心的事。
在沈昭挡在他身前之时,晏珩的脑海之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沈昭太快了,快到晏珩还来不及将她拉开,便挡在了前面。
如若沈昭有事……
晏珩便也想同沈昭一道去了。
什么道心什么仙门,他通通不在乎!
他只想和沈昭一起!
晏珩看到沈昭受伤的时候,那一瞬,他甚至想起了晏苈教他的玉石俱焚的一招。
一旦使出,方圆十里,不会再有活物。
他想要这魔族所有人给沈昭陪葬。
沈昭呕了血,晏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沈昭紧紧抱住了。
“我没事。”沈昭轻轻拍了拍晏珩的手臂,示意晏珩将自己放开。
但晏珩似乎没有注意到沈昭的动作,还是紧紧抱着沈昭,他总觉得沈昭平日里看起来多么强硬又聪明的人,此时在他怀里却这么瘦弱,这么轻飘飘的,仿佛他再用一点力,沈昭就要碎了。
沈昭见晏珩没有反应,又挣扎了一下。
晏珩这才放开沈昭,他仔仔细细地看了沈昭一眼,低声问道:“没事吗?”
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晏珩这般看着沈昭,沈昭方觉有些不妥,耳尖顿时有些红了,她摇摇头,用只有晏珩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没事。”
晏珩又看了沈昭一眼,看着她的确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魔尊看到沈昭一直在同晏珩窃窃私语,本来只觉好笑,但她看到沈昭吐出来的那口血星星点点洒在地上,竟然汇成了一个法阵!
她忍不住看了身边的阿若一眼,阿若只是紧紧盯着沈昭,微微皱了皱眉,阿若浑然不觉魔尊的视线。
魔尊狠狠瞪了阿若一眼,阿若才回过神来,她看到地上的法阵,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地看了魔尊一眼。
魔尊此时却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沈昭果然同她母亲一般,是天生的魔族圣女!
方才自己用了毕生之力结印,对付沈昭这般虽有天赋但毕竟初出茅庐的小朋友,怎会只吐了一口血呢?
只因圣女出生之后,身体里便有自上届圣女传承下来的护命法阵!能在最危难之时,替她挡住最致命一击!
而且,这个法阵只有魔族圣女才能使出!
这件事情,不只魔尊知晓,参与伤害沈昭父母之人,晏苈他们也是知晓的。
虽然魔尊不能启动只属于圣女的护命阵法,但是,她可以模仿,都是魔族的话,模仿个五六分,外行人是看不出来的。
魔尊一想到沈昭那时的表情,便发自内心感到畅快!
现下这个小小的考验被化解了,只因这二人并非沈昭珍重之人,待她遇到真正在乎的人,还能这般伪善么?
沈昭啊沈昭,你马上就要尝尝同鬼方阿若一般,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沈昭看着魔尊表情阴晴不定,心中顿时一紧,她当然猜到了魔尊又想出了新的折磨戏弄她的法子。
阿若看到魔尊的表情,似乎知道了魔尊还想发难,立刻板着脸先发制人道:“沈昭,今日你躲过了,算你好运,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阿若的声音还是这般难听可怖,更为她本就扭曲的面容增添上几分鬼气森森之意。
本来因着沈昭而大起大落的李知延,此时听到阿若的声音,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李知延审视地盯着阿若,仔细回忆了那日阿若来找自己的细节。
李知延才猛地反应过来!
那日阿若来种附骨钉之际,便是魔尊计划之中的一环,就是阿若朝着魔尊出卖了自己!
李知延生气地质问道:“阿若姑姑,那日你来找我之时,是不是带走了些什么?”
阿若看着李知延戴着面具的脸,忽地冷笑了一声:“你房里藏着什么宝物么?我阿若什么没见过,有什么稀罕的?”
李知延却忍不住追问道:“我案上的东西,你没有带走么?”
阿若猛地反应过来,李知延说的是什么,她很快地看了魔尊一眼,正准备回答,魔尊却突然开口道:“你为难我的婢子做甚?你怪我将画带来给沈昭?你画上之人如此见不得人么?还是你担心沈昭发现什么?”
沈昭闻言,忍不住看了李知延一眼,她愈发好奇,那副画上究竟画了什么。
本来想就这个问题将阿若一军,现下看到沈昭起了疑,李知延担心沈昭发现画中人,便不想再同阿若她们纠缠,他只得冷声答道:“只是那日阿若姑姑来了小可房间,事情如此凑巧,我便问上一问,阿若姑姑说不是,那便再好不过了。”
事情被李知延如此高高拿起,又轻飘飘放下,徒惹魔尊怒火骤起,她本就是阴晴不定的性格,李知延如此挑衅她,虽然她早已想出新的办法,但此时,她却不能再放过李知延!
魔尊想起被沈昭还给李知延那副画,忍不住冷笑一声。他不是要藏起来么?李知延越是要藏起来,她便越是要给沈昭看见!
她要让沈昭亲眼看看,那副画上究竟画的是什么!
否则,李知延还不反了天了!她岂能容如此牙尖嘴利之人在侧?
魔尊当即便对着李知延道:“我这人的性子,不只我自己清楚,魔族谁人不清楚,大家私底下不都说魔尊性子阴晴不定,我的性子的确是这般。”
魔尊说完,又朝着李知延阴阴地扯了个笑:“阿延,你不想让昭昭看么?那我偏偏不如你的愿。”
李知延听到魔尊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也清楚魔尊的性格,先前有人只不过多看了几眼魔尊的眼睛,那人的眼下一瞬就被魔尊挖出来了。
魔尊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苍白的手,低低笑了一声道:“倒是可惜了一双好漂亮的招子,但是,不该看的东西,本就不该看,不是么?”
魔尊又朝着李知延的方向笑了笑,她捏了个诀,竟朝着沈昭袭去!
李知延不知道魔尊究竟要做什么,他只是下意识挡在沈昭面前!
魔尊双手都捏了诀!
一个诀狠狠打在了李知延身上!
另一个诀,却将李知延藏起来的画,顷刻之前,从房间的四处飞散出来!
那诀,本只是调虎离山之计,要吸引李知延的注意,如若他不去救沈昭,沈昭自可以承受,因为魔尊一心二用使出的诀,本只是个花花架子,至多呕两口鲜血罢了。
但是,李知延刚刚才生受了附骨钉,此时再小的伤害之于李知延而言,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知延甫一护在沈昭身前,便止不住地连吐几口鲜血!
魔尊咯咯地笑了出来,便带着阿若转身离开,只有她的话还留在风里:“自作聪明的蠢货!”
那漫天的画纸,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撒在李知延身旁,李知延猛地往后倒去,正好倒在沈昭怀里。
沈昭扶起李知延,想要看看他的伤势究竟如何了,她着急地问:“怎么样?延公子?”
李知延抬起一只手,连忙捂住了沈昭的眼睛:“不要看,昭昭!”
孰料,李知延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那铺天盖地的画,落在房间的四处,甚至还落了几张在李知延身上,仿佛要将他埋起来了。
李知延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那血星星点点溅在了画上,好巧不巧,落在了画中人的额间,仿佛一点极红极艳的朱砂,将苍白又平凡的少女衬得多了几分颜色。
晏珩也忍不住蹲下去,颤抖着双手捡起一幅画,仔细看着画上的人。
那少女,是李知延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凭借自己的记忆落笔而成的。
亦是沈昭在遇见沈一同前,每一日梳洗都能见到的脸。
那是生气的她,开心的她,同李知延说笑的她!
甚至那眉间溅了一点血的画,也是那日特意梳妆的她!
整个屋子里,都是她!
都是她沈昭!
每一张画上,都是李知延画的她!
李知延觉得自己抬起的那只手的掌心,似乎有一股热流涌出,他愣愣地问:“昭昭,你怎么了?”
沈昭早已泣不成声。
她颤抖着手,轻轻掀开了李知延脸上覆着的面具。
果然是她记忆中的脸。
剑眉星目,不笑自是一副风流倜傥之意。
那个嬉皮笑脸又极惹小姑娘喜欢的李知延!
英俊得要命,惹眼得要命,但也讨厌得要命。
沈昭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连晏珩听起来也说不出的熟稔,她问道:“你为什么要画这个姑娘?”
李知延口中的血顺着嘴角,一直蜿蜒到脖颈之处,似大朵大朵的梅绽放,衬得他的脸艳丽至极,他将捂住沈昭眼睛的手缓缓拿开了,他抬眸看着沈昭,直勾勾地看着沈咋后,仿佛要将沈昭看穿一般,他轻轻摸了摸沈昭的脸,动作十分珍重,语气却有些好奇,故作疑惑道:“你说为什么?昭昭?我为什么要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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