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卷闻言抠了抠鼻子不满道:
“价格都谈好了,你这么搞不合适吧?再说了,我又不是坏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谁和你谈好价格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请你走开。”
“哼,两个过来要饭的穷棒子牛逼什么,不过你这脸蛋儿要想挣大钱也不是不行,要不要我给你指个道儿?”
自来卷说这话时的那表情,堪称教科书级的下流。
这等侮辱上官云燕并不在意,她现在只想拉着曾默赶紧离开,但后者一听不干了,刚才还憨憨的表情登时一瞪眼,骂道:
“你他妈的说什么?!”
“我日,我就说了怎么滴?我看你女朋友成色不错,出去卖肯定销路好!”
“我艹你妈!”曾默说着一拳打出,自来卷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后者身材也不算强壮,登时被打了个跟头;前者见状准备乘胜追击,却被上官云燕拉住胳膊,但一下没拉动,便又补充道:
“跑啊!”
曾默这会儿才发现周围那帮中介全围过来了,有的手里还拿着车锁和棒球棍。
趁着这帮人还没把包围圈合拢,两人一路狂奔冲了出去,前者在后面追了一条街但到底是没追上,等到了一处街角确定安全了,上官云燕拽着他停下,道:
“你怎么这么冲动呢?”
“他调戏你,我就不能忍。”
“如果当时你不和他搭话,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知道吗?”
“可是当时他说的挺像那么回事的,我就信以为真了。。。。。。”
“你好歹也是在几个国家待过的,怎么能这点经验都没有?这些聚集在广场、火车站、码头附近的野中介,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骗子,他们纠结在一起专门欺负我们这种刚刚落脚,人生地不熟的外国人,你是不是感觉他是华人就亲切,就想信任他?我告诉你,这里最不能信的,便是他这种华人,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这话给我记住了!”
曾默被说的一脸委屈,只好点头回道:
“好,我记住了。”
上官云燕叹了口气,道:
“算了,我也不该怪你,说起来你不过只是个刚过二十的毛头小伙儿,哪能知道这些。”
“可是你也不比我大啊。”
“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是女的,成熟的比你早行了吧?真是,小孩子家家的这么多问题;还有,5000比索是多少你知道吗?差不多是300美元,他这样的,就算不是骗子,我给他50美元都嫌多,300?我买俩睡袋咱俩睡桥洞也不花这个冤枉钱。”
“不过他有一点说的没错。”
“什么?”
“以后我得努力工作让你尽可能的住的好一点,可以出去多打几份工。”
“阿默,以后我们要相濡以沫,相互扶持,我不能指着你养活,如果我们组成一个家,那我也有撑起它的责任,所以以后不要总想着为我怎么样,因为你和我是相互的,好吗?”
“好。”
两人在墨西哥城里转了大半天,终于在傍晚时分在郊区找到一家比较符合要求的住处,这是一座即将拆除的危楼,但距离拆除期限还有半年左右,原房主在得到补偿款后还想让它继续发挥点余热,所以只要在半年之内的租期,仍然可以签,并且为了尽可能招揽租户,其租金非常低,堪称全城除了贫民窟之外最低的了,连平均价的五分之一都没有。
危楼一共有五层,一层和二层都住满了,三层和四层也有人但尚有空房,曾默想选在相对较低的三楼,但被上官云燕硬是拉到了最高的五楼。
在那逼仄的小房里,曾默坐在碰一下就吱嘎乱响的旧床上问道:
“云燕,为什么选顶层啊?爬上爬下的不累吗?”
上官云燕一边收拾仅有的几件带出来的衣物,一边道:
“等会儿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收拾妥当,出去吃了一顿最廉价的晚饭,在返回的路上,她道:
“明天我去跳蚤市场买些二手厨具来,虽然听起来不卫生,但用开水煮一煮还是可以用的;然后我查了查这附近的集市,这个叫‘库奥特莫克’,里面的菜都不太新鲜,但也是最便宜的。
有了锅碗瓢盆有了食材,那就在这里开火做饭,这样要比去外面吃省的多。”
曾默听罢久久没有说话,上官云燕看过去发现他别过了脑袋,盯着不远处的路灯,想转过去看看他却又把头扭到了别处。
“你怎么了?”
“没事。”
听到那微微带出来的鼻音,她问到:
“你哭了?”
曾默没有吱声,只是快速的抹了一把眼泪。
“我知道,你是觉着让我这样吃这些生活的苦心里很过意不去对不对?”
对面点头,她便接着道:
“咱们是出来私奔的,亡命天涯,艰难是肯定的,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应该积极去面对,不是吗?”
曾默将再次流出的泪水拭干,顿了半晌才应道:
“嗯。”
“既然认可我说的,那就别哭了,晚上睡个好觉,明天还有的忙呢。”
当过了十点钟,这些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穷苦人们大多早早睡去后,他也体验到上官云燕为何要坚持住在五楼了。
因为这栋楼的隔音极差,差到每一层弄点什么动静,它的下两层都能有“震耳欲聋”级的程度,而四楼和三楼的噪音格外大,所以和二楼、一楼的纷争不断,叫骂声和砸门声,还有玻璃制品被扔出来摔碎的声音响了一个多小时才停止。
被窝里,他低声问:
“云燕,你睡了吗?”
“还没,你被吵的睡不着了?”
“没有,就是突然感觉你说的好准,要是住在三楼的话,恐怕这半年都不得安宁了。”
“对吧,所以我说你等晚上就知道了。”
“可是你是怎么未卜先知的?”
“因为我过来时就看到三楼和四楼走廊上堆了很多空酒瓶,而且是分布在多个门前的,这说明这两层里住着不止一个酒鬼。
而这种老旧的房子隔音差是肯定的,酒鬼晚上喝多了出来耍酒疯,必然要和楼下闹矛盾,到时候除了顶层,下面几层都得打成一锅粥,即便今天不打,明天、后天也得打,隔三差五来一次,你受得了?”上官云燕道。
“果然是细节处藏着魔鬼。。。。。。可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都不来五楼呢?五楼空着的房间最多。”
“因为都想图省事,感觉越低越好;比如这些人中基本都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一天下来消耗很大,谁也不想拖着疲惫的身子再爬五层楼,所以楼层越低越吃香,可这里面要付出的隐形代价是远远比少爬几层楼要大的,我也是因为这个,坚决选了顶层。”
曾默想了一下,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道:
“我感觉我需要和你学的东西还有好多啊,在外面混了这段时间觉着自己的社会经验已经够多了,可跟你一比,还和个小白一样。”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经验,不过是观察够仔细,想的多一点而已。”
“女孩子果然心细,美女心更细。”
“那是。”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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