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暮云倦看过来,忆南枝走上前,将加湿器放在离床不远的空桌上,插上电源,按下开关。细微的喷雾声响起,一股湿润的水汽袅袅散开。
“秋天干燥,加点湿气会舒服点。”忆南枝的声音依旧是平铺直叙,没什么起伏,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暮云倦愣了一下。
他……他居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暮云倦自己都没觉得空气干燥有什么,只是咳嗽时喉咙更干痛些。
“哇!南枝学霸!可以啊!这么贴心!”沈蓦阑夸张地叫道,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左叙词,“词哥,看看人家!这才叫细致的关怀!”
左叙词推了推眼镜,认真反驳:“加湿器确实能增加空气湿度,缓解呼吸道黏膜干燥,对感冒症状有辅助缓解作用。从医学角度看,是合理的。”
高敬漓笑着摇头,把葱油饼的纸袋又往暮云倦手里塞了塞:“先别管那些了,趁热吃。岭绪,帮倦哥把粥盛出来凉一下。”
何岭绪应了一声,拿出自带的勺子,熟练地给暮云倦盛了一碗粥。粥熬得恰到好处,米粒开花,皮蛋和瘦肉的颗粒均匀分布其间,几缕嫩黄的姜丝点缀其上,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暮云倦确实饿了。他摘下一边口罩挂绳,小心地不让口罩完全离开脸,然后接过粥碗,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温热的粥液滑过干痒的喉咙,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姜丝的微辛恰到好处地刺激着味蕾,也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又掰了一小块葱油饼,放进嘴里。果然如高敬漓所说,饼皮酥脆掉渣,内里柔软,葱香混合着油香,极大地安抚了他寡淡的味觉。
其他五人或坐或站,围在他床边,看着他吃东西,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沈蓦阑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刚才课上老教授如何口误,引得全班哄堂大笑;高敬漓则吐槽着学生会工作的琐碎;何岭绪安静地听着,时不时补充一句;左叙词偶尔插话,用数据分析一下沈蓦阑故事里的逻辑漏洞,往往引得沈蓦阑跳脚反驳。
忆南枝话最少,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目光偶尔扫过低头喝粥的暮云倦,看他因为咳嗽而微微泛红的眼尾,看他被粥的热气熏得有些湿润的睫毛。
宿舍里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变得热闹非凡,充满了年轻的生命力。暮云倦坐在床中央,听着朋友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感受着嘴里食物的温暖,以及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湿润水汽,觉得这场感冒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不是生病了,而是成了某种被精心呵护的、易碎的珍贵物品。
然而,病毒的侵袭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喉咙深处那股熟悉的痒意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而且比之前几次更猛烈。他猛地放下粥碗,侧过身,用手肘掩住口鼻,压抑地、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的咳嗽来得又急又凶,让他整个肩膀都在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了眼眶,肺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倦哥!”
“没事吧?”
“喝点水!”
关切的声音瞬间包围了他。
何岭绪赶紧递上温水,高敬漓轻轻拍着他的背,沈蓦阑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左叙词已经迅速搜索起了“剧烈咳嗽缓解方法”。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后,暮云倦才勉强缓过气来,靠在床头微微喘息,眼眶通红,浑身脱力。
他感觉口罩里面都因为刚才的咳嗽而变得潮湿不适。
“咳……没、没事……”他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试图安抚明显被吓到的朋友们。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张干净的纸巾。是忆南枝。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床边,距离很近,暮云倦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点书卷气的清冽味道。
暮云倦接过纸巾,低声道谢,隔着口罩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这样不行,”忆南枝看着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只是普通感冒药效果可能不够。校医院开的药呢?”
暮云倦指了指书桌抽屉:“在……咳咳……在里面。”
忆南枝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放着几盒药。他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说明,然后拿起那盒止咳糖浆,看了看用量,又倒了一杯温水,一起拿到暮云倦面前。
“把这个喝了,会好受点。”他的语气不是命令,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陈述。
暮云倦看着他平静无波却透着坚持的眼神,乖乖接过糖浆,按照剂量喝了下去。糖浆带着一股浓重的薄荷和甘草混合的甜腻味道,滑过喉咙时,确实带来了一阵短暂的清凉和舒缓。
“南枝,你好像很熟练啊?”高敬漓有些意外地看着忆南枝这一系列流畅的动作。
忆南枝将药瓶放回原处,语气平淡:“家里有人是医生,耳濡目染。”
暮云倦喝下糖浆,又喝了半杯温水,感觉喉咙里的痒意暂时被压制了下去。他重新戴好口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围在床边的众人:“我没事了,你们快回去吧,别耽误你们上课,也别……别被我传染了。”
沈蓦阑立刻表态:“嗐!我们身体好着呢!是吧词哥?”
左叙词点头:“从免疫学角度,成年男性抵抗力相对较强,在做好防护措施的前提下,短暂探视感染概率低于百分之八。”
何岭绪则开始收拾暮云倦吃完的粥碗和保温桶:“倦哥,你好好休息,我们下午再来看你。”
高敬漓也拍了拍暮云倦的肩膀:“嗯,有什么事随时在群里说。我们就在隔壁楼,随叫随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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