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色肤色的山村少年抿了抿唇。
被一直绑着,他喉咙发干,小腹发紧。
莫名的火在身上横冲直撞,他下意识曲起腿往墙角靠,熟料“咚”的一声,动作幅度过大。在诺大的洞府里,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林琰一僵,惊吓抬头,心口提起,以为自己会突兀打断女魔修行那事。
却见对方头也没回,腰背弓起,掐住看不出脸的男妖精,吻的热火朝天,愣是丝毫都没有注意到他这号人。
林琰脸皮涨红,深色肤色透着红黑的晕染,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别过脸去,死活也不再抬头。
脑中的剑仙语气鄙夷:“这就是魔族,放荡成性,沉迷贪欲,和发情的狗没什么两样。当年那老魔头还在时,这些魔族更是嚣张放肆。”
他又快慰一笑:“不过大战过后,老魔尊死在本座剑下,妖王也被废了,以本座一命,能同时重创妖魔两界,也算值了!”
更何况他还没死,又姻缘巧合收了一个千百年来的混元灵根少年。
待林琰成长起来,他亦能帮他完成他未尽的心愿。
“师父,徒儿还是拜入仙宗要紧,我该如何,才能最快速度脱困?”
林琰闭上眼,他努力去想自己终于也有拜入仙门的机会。就像是年幼时的自己砍柴有幸望见青衣仙人御剑从他头顶一抹而过那生出的羡慕盼望。
他做梦都像修仙,脱离这被生老病死缠住的凡人身。
人生难能遇到贵人相助,能在适当的机遇中顺应而上同样重要。他不敢赌,要是错过了这次入门,这位收他为徒的剑仙,会失去耐心。
毕竟残魂在玉佩里待了三百年之久,无论谁与玉佩滴血结缘,他十之**都得接纳,没有挑选的资格。
林琰定了定神,复睁眼,目光清明透亮,再看榻上男女,不过师父口中一对堕入欲念的狗。
*
这一次,不止于身体上的尽兴,在想好要把兔妖留在身边后,与慕玹唇齿交融,她兴奋到发抖。
冷了许久的心口再度回暖,咬着少年柔软发甜的唇瓣,陶蓉眸光闪动,渴求把头埋在少年的心口。亲密触碰让她激颤,对方传来的体温、有力的心跳竟也会让她有些恍惚。
就像是饥寒交迫中,闻到了食物的芳香,冬日别人身上暖和的夹袄,此刻也分了一件到她手上。
这种感觉算不上陌生,就如当初嫁人前夕,母亲难得温柔抱着她入睡;亦是她被迫送上花轿,白玉霖撩开轿帘,递来一片洁净丝帕。
过去的人和事儿都变得模糊,覆上心口成为不愿揭开的伤疤。
她幽深的凝视少年,粗糙的指尖轻柔的描摹少年哭红了的眉眼,决意摒弃七情六欲的半魔,却难以由根斩断凡人天生的妄念。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拉过毛毯盖在少年身上。
披了外衣下榻,三日不饮血,此刻她也到了头晕的地步。只是她一向会忍,更不会露出半点让人小觑的弱态。
不疾不徐走到角落准备好的血包,撩开垂落脸颊两侧的散开的长发。也不顾对方眼中的惊愕,她直接蹲下,磨动的牙齿对准凡人的脖颈,利齿狠狠贯|入。
“呃……”
林琰张嘴,被迫扬起头,他根本没想到对方突然撩撩头发往他这儿走,心口一紧,还以为对方没干够,把他当作替补,没想到对方直接强硬掰开他的头,咬住他的脖子。
昏黑的恐惧弥漫开来,失血太快,林琰眼前黑了又黑,伸出手去,想要抵抗、推开对方,手腕却被女人握紧。实力悬殊,她的力道箍住他,呼吸变得困难。
“师父,师父!”
他方寸大乱,平日里再如何老成理智,此刻不过一个十六岁少年,他急了,慌了,憋了一夜险些吓出尿来,心声疯狂求救。
“再等等,等魔人真正松懈,为师再把你给她最后一击!”
玉佩里的剑仙也有些着急,他充其量只是寄身在玉佩蕴养的一缕残魂,灵力有限,的的确确只有一击之力。
他等了又等,既不愿被魔族发现,又不舍百年难遇的宝贝苗子被吸死,权衡一番,心一横,隔空运行禁术,正准备主导林琰的身体,冒着暴露的风险给魔人来个致命一击,不想魔人突然将人抛到地上。
陶蓉擦了擦嘴,她认为自己和七蛭不同。
七蛭只顾一时满足,每每饮食总要将人吸干为止。
可魔域没有足够的储备粮,陶蓉当下就林琰这么一个血包,她再馋,也会松口。
甚至,吸了个半饱,她还会给血包包扎。
“可不能再出血了。”
女人蹲在地上,察看一眼对方的伤势,那脖颈处还在汩汩渗出鲜血的两条血窟窿,是她的杰作。
“你可想吃什么?”她边止血边好心问。
林琰两眼泛花,头皮炸开。半刻前他还算镇定,脑子里活泛着不同念头,现在,他缩到墙角,整个人像是突然被丢在油锅里,反复滚炸,等待死亡。
“算了。”
陶蓉睨了他一眼,心里实在不喜,她回头看了沉沉睡去的慕玹一眼,也没想给地上的凡人小子解开绳索的打算,只道:“我出去一趟,你别吵到他。”
*
陶蓉去了悬崖附近,采了一些山参和野蘑菇。
这附近鸟不拉屎,偏僻到方圆几百里都没个人家,悬崖上草木繁盛,崖下便是阴冷潮湿的魔窟。
魔人对林木中那些长了几百年的植被不感兴趣,这倒是让陶蓉从中得了好处。
那些个曾经在仙门古籍中反复默背过功效的草药,陶蓉在林中也见过许多。
眼下,她又采了一些经常用到的凝露草,捣碎茎叶混着药汁装进袋中。
草丛中动了动,她耳尖一动,在野物意欲逃跑时,陶蓉大手一伸,眨眼间便逮住了油光水滑的杂毛野兔。
野兔皮毛顺滑,双腿一蹬一蹬的,豆大的眼珠子也算灵动,有几分人的拟态。
陶蓉微微抿起嘴角,心情颇好的咕哝一句:“蠢兔子。”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兔子剥皮清理,反倒是抱在臂上,摸了两下,带回了洞府。
*
草药敷在带伤的尾椎上,伤口有些发炎,此刻敷上草药,舒缓几分。
慕玹没动,饶是他再怕疼,在这一夜的□□,如何强撑也还是昏死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消去的气血和精力渐渐复原,破碎的画面在脑中,即便不看,也能感觉到,脖颈处被勒伤的淤青和腰上咬出的印子。
嘴唇火辣辣地疼,还有些破了,他硬着头皮装睡,有意去忽略唇瓣上阵阵疼痛感。心中复杂难当,羞愤欲死,他是万万没脸见人了。
“三天了,你还要睡多久?”
耳畔附上懒懒的揶揄,一双蛇一般灵活的手伸进他的衣襟游移。
慕玹再也憋不住,几乎是一睁眼就岔了气,猛地呛了一下。
“你……你…”
他臀部往后挤,脏乱的衣服早已被换上料子上好的锦色绸缎,慕玹结巴结巴,颤巍巍的指着她。
半晌,在女人一双含笑逗趣的眸里,少年气得面红耳赤,硬邦邦警告:“你……别过来。”
陶蓉有心招他,撑着手肘一点点靠过去。
兔妖少年眸中浮现雾气,他咬唇,腰酸背疼,全身像是遭了碾压一般,尤其是几些难以说出口的羞耻部位,这感觉比断尾还要糟糕。
“求你了。”
陶蓉一愣。
少年低头,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滚下。他眼皮发红,唇上的伤口与脖颈处的淤青分外醒目,嗓音发哑,卑微控诉:“你卑鄙无耻。”
陶蓉讶然,明明男人哭,真算是废物到极点,但奇怪的是,眼前人边哭边骂,真是惹人怜爱,让人心口酥麻,连哭声都称得上动听二字。
“是你,被别的魔修喂了药在先,也是你,拉着我的不放的。”
陶蓉挑眉,表情无辜:“这一次,我只是想帮帮你。”
“帮我?”
兔妖睁圆了眼,连哭都忘了,天底下怎么有这样臭不要脸的女人,那样……还不如杀了他!
他暗暗握紧拳头,一双眼幽怨至极。
可旋即,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被丢进他的怀里。
他措手不及,握紧的拳头吓得松开,怔怔的望着怀里的“同类”。
“这是?”
兔妖任何表情旁人几乎一眼能看出,慕玹白着脸,手在不自觉抚上兔毛时,唇角下意识就弯起来。
是同族!不,他的同族已经死得大差不差了,现在这兔子,是凡界相近的族类。
这同样让他心生欢喜!
但意识到自己这样太掉价,他弱弱道:“你把它抓来干什么?放了它。”
兔妖涉世不深,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真是幼稚过头,惹人发笑。
陶蓉轻笑,看了一眼他将野兔抱在怀里,又看了一眼不久前又吸过一次血脸色惨白的林琰。
温声说:“有伴不好吗?要是不喜欢,那就算了。”
他不要,这野兔自然有人吃。
“给我吧,亏我一片好心。”
她眸光微冷,有些恼意,上手去抱。
“不……不,我喜欢。”
兔妖猛地摇头,顺着女人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脸颊凹陷的林琰,他后知后觉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立即又把野兔抱回来。
“这就对了。”
陶蓉摸了摸他的头,面带微笑,像是对他说,亦如提醒自己:“有了它当你的宠物,也不会太过孤独。”
兔妖对女主而言,很特别,就像是吃糠咽菜的苦命人终于坐上了饭桌,夹到了手边第一盘开胃凉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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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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