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萝“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南星仪抱住她,耐着性子哄了许久,等她冷静下来后,南星仪安慰道:“铃萝,没事了,宋姑娘没有恶意。”
宋晚禔在一旁叹气,她没有料到,问了一句话,铃萝的反应会这么大,原先她只是想试探一下铃萝。
南星仪又道:“宋姑娘有话不彷直说,这里没有别人。”
宋晚禔道:“起初,我只是怀疑铃萝和南照雪有关,现在看来,她见过南照雪。”
南星仪道:“为什么这么说?”
宋晚禔道:“我从密室拿走的那盏油灯,有檀木味,我在铃萝身上也闻到了这个味道。南照雪似乎离不开那盏油灯,但我现在不能确定,今晚见了南照雪才能知道。”
南星仪道:“今晚我跟你一起去。”
宋晚禔道:“我正有此意。”
铃萝不知何时睡着了,二人将铃萝安置后,又带着正厅里的杓兰一同去往北边的院子。纸钱、生米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也已经送到院子里。
宋晚禔将准备好的符纸,也放进里面,南照雪拿走了油灯,她只能用一些别的办法,把她招出来。
她趁着天没黑,拉着南星仪去了后山的湖。有南星仪在,她的行动肯定方便很多。两人闲聊着,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到达后山。
南星仪很是困惑:“这个湖我让人清理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宋晚禔弯下腰捡了颗石子,随手扔进湖里,笑道:“看不见的才叫怪事。”
宋晚禔又问:“少庄主应该就是在这附近捡到的铃萝吧?”
南星仪道:“是,不过这附近偶尔也会有山下的村民闯入,也算不上稀奇事。”
宋晚禔不知何时抽出了短刀,轻踏上湖水,倏然间飞到湖的另一边。她用刀划开深处的漩涡,迅速拿出了漩涡里的东西,又回到了南星仪身旁。
她把东西递给对方,道:“打开看看?”
南星仪依着她的话,打开只看见一团黑漆漆的气,她吓得赶紧扔在地上,疑惑道:“这是什么?”
宋晚禔一本正经瞎扯道:“鬼气。”这方面她着实是个半吊子,她只知道那底下藏着东西。上次她来,都抓不住这个气,也不知今天是怎么,竟让她抓住了。
南星仪看向宋晚禔方才踏过的地方,已经平静如初,哪还能看见什么漩涡。她对宋晚禔这个人更加地好奇,也更加地相信对方能帮自己,她缓缓道:“难道山庄里有鬼?”
宋晚禔道:“少庄主不如请个道士来看看,我并不精通于此,这团气约莫是一些精怪留下的,这山中精怪可不少。”
南星仪缓缓道:“待山庄平稳些,是该请个道长。”她一直不太信这些神神鬼鬼,沈清眠说山庄里有蕴魂铃时,她认为是无稽之谈,难道人死了还能招回来?但沈清眠帮了她很多,她虽不太信,却也让人找了几年。
今日算是亲眼见到了一些东西,恰逢多事之秋,确实该请个道长去去晦气,尤其是去一些恶人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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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杓兰一人在院子守在火盆旁,她很害怕,一直在祈祷宋姐姐回来。可是她等了几个时辰,只能自己生了火。她试着将纸钱烧入火盆里,纸钱却怎么也烧不着,明明没有风,纸钱还飞了一地,一定是因为还没到丑时,她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将院子里的纸钱捡起来,边捡边安慰自己,在最熟悉的院子里,不会有事的。
杓兰双手祈祷,心道:“宋姐姐,你可一定要快点回来。”
这时,一阵风吹灭了火盆里的火,杓兰赶忙过去看,又冒了一身冷汗,她闭着眼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宋姐姐,保佑我”,才又重新点上火盆里的火。
夜更深,四下只剩“呲呲”的火声,杓兰蹲坐在火盆旁,她已经不似刚刚那样害怕,打起精神,等待丑时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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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已到,小筑的大门缓缓打开。
“昨夜,你怎么没来?”
南照雪手里带着一盏油灯,踏着满地纸钱,迎面走来。
宋晚禔现下已经没有时间跟南照雪来回拉扯,直接开口:“在我老家,有一种说法,纸钱烧不着,是因为亡者还有心事未了,执念过重,因此不肯接受生人的祭拜,你有什么心事未了吗?”
南照雪沉默了很久,才冷声道:“我说了,难道你会帮我?”
宋晚禔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要断水剑。”
南照雪道:“前几天你说要蕴魂铃,现在又说要断水剑,真是贪心,什么断水剑,我可不知道。”
宋晚禔忽然笑了,道:“断水剑就在后山的湖里,对不对?”
南照雪皱了皱眉,淡淡道:“既然你知道,那你问我做什么?”
宋晚禔笑道:“再拖时间的话,今晚可要有一个无辜之人因你丧命了。”她特意找了杓兰,正是因为杓兰不够强,能被南照雪的怨气影响;换个人,她今晚就见不到南照雪了。
南照雪道:“你什么意思!”
宋晚禔意有所指:“你怎么不问我,没有这盏灯,我是怎么见到你的?”
南照雪脸色瞬间变了,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骇然道:“你竟然让活人给我烧纸,卑鄙!”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祭拜过她,无一不被她的怨气所噬,但是那些人的祭拜,并不会让她现身。也不知道这宋晚禔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能看见她。
宋晚禔微笑道:“我只是试一下。”毕竟她常年与妖魔鬼怪打交道,她自然有她的办法见到南照雪。
南照雪瞧着对方这幅模样,冷哼一声,道:“断水剑我不会给你的。”
虽然这把剑她留着也没什么用,但她也不想给宋晚禔。
宋晚禔缓缓上前,轻轻拉住了南照雪的手,柔声道:“我说了,我可以帮你,让你杀了你想杀的人。”
她想,南照雪这么重的怨气,应该是与自己的死亡有关。
南照雪立刻甩开她的手,厉声道:“你都能让活人给我烧纸,我怎么相信你。”
宋晚禔笑道:“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她吧?”
“姑姑。”
南星仪从宋晚禔的背后出来,恭敬说道。
南照雪满脸疑惑:“这是谁?”
南星仪道:“姑姑,我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知道姑姑会不会厌恶她。
南照雪听到这声“姑姑”,心里也猜得差不多了,眼前这人是她那个便宜弟弟的女儿。南照仁害她身死,毁她心血,她一定要让南照仁下地狱,受尽千刀万剐之苦。谁知道他的女儿会不会跟他一个德行,南照雪沉下了脸,道:“她有那个爹,我有什么好相信的?”
南星仪苦涩道:“不是的姑姑,我知道是父亲害了你,可我找不到证据,我没办法为你洗清冤屈。”
南照雪嘲讽道:“证据?我的人被杀得一干二净,你还想要什么证据?”语罢,她看向宋晚禔,忽然改口,“你不是想要断水剑和蕴魂铃吗?我可以给你,我要亲手杀了南照仁。”
宋晚禔立刻回道:“可以,不过,我得见到了东西,才能帮你。”
南照雪继续道:“万一你拿了东西,不帮我呢?”
宋晚禔摊手道:“我一个外人,管不着你们的恩怨,只想要这两样东西,我没有拿了不帮的道理。”
南照雪沉默了很久,她半信半疑,可旁边的南星仪更不可信。这么多年,除了那个小女娃,宋晚禔是第二个能见到她的人,她似乎也只能相信她。
宋晚禔盘算着时间,又道:“从这里回到北边的院子需要一刻钟,你现在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做决定。”
南照雪正色道:“我答应你,明日湖边见。”话语中,她把手里的油灯给了宋晚禔,继续道,“不要再用这么危险的办法了。”
宋晚禔和南星仪回到院子时,杓兰已经倒在火盆旁边。南星仪迅速将她扶起来,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鼻尖气息,道:“她现在气息很弱。”
宋晚禔淡淡道:“死不了,休息几天就好......”就是得遭点罪,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被怨气反噬,无非就是病几天,至少她能保证杓兰不死。要是真死了,她还有点愧疚,毕竟杓兰对她还不错。
今晚,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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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无恙匆匆来为杓兰医治,她问道:“杓兰怎么会感染风寒?”
宋晚禔极其自然道:“可能是夜里着凉了。”
无恙想着,这天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凉,也不再问了。她专心为杓兰医治,最后开了一些药,叮嘱道:“这几日注意些,你也是,背后有伤,不要着凉。”
她看着宋晚禔满口应承,又给她拿了一些药,才放心离开。
杓兰悠悠转醒,语气虚弱:“宋姐姐,我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宋晚禔柔声道:“没有,好好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不久后,杓兰似乎进入了梦魇中,嘴里一会喊着“阿娘”;一会喊着“姑娘”;最后喊了一句“宋姐姐”,随后她惊醒了。
宋晚禔关心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杓兰大口喘着气,道:“宋姐姐,我梦到有人要杀我。”
宋晚禔轻轻握着对方的手,安抚道:“没事,不会有人杀你的。”
杓兰点了点头,道:“嗯嗯,我知道宋姐姐会保护我的。”
宋晚禔微笑道:“对,我保护你。”说完,她又耐心地哄了几句,杓兰昏昏入睡。
你宋保佑不了一点
最近学到了好几个新词
“愱蠹”,和“嫉妒”同音
还有“疾度”、“忮忌”、“忌度”、“忮愱”
我将会用这几个更权威的词全面替代“嫉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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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引魂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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