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邱涂走到钢琴面前绕了两圈。
“想弹一下吗？”苏壶站在一旁看他走来走去。
“有点。”邱涂说。
自从被爸妈放去上器乐课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器乐课以外的时间里碰过乐器。
他很喜欢音乐，很喜欢乐器，但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和父母作对，他后来就是一直很不愿意碰乐器，仿佛只要碰了就是在支持爸妈的想法。
他只上了三个月的课，而且只有最开始那个月是老实的，后面那两个月他基本上就是上一节逃一节。
邱涂先走到厨房门前看了眼，林承易正在和邓昀聊天，目前来看发展还不错。
他打开厨房门，抽风机的声音夹杂着林承易的说话声立刻传了出来。
这厨房……好吵。
等林承易说完话，邓昀应了声，才看向邱涂，温柔地问：“怎么了？”
“我可以弹一下你的钢琴吗？”邱涂问。
“当然可以。”邓昀点了点头。
邱涂打开琴盖的时候，戴维“哇”了一声，立刻端着相机跑过来了。
邱涂被他逗得一笑，问：“你还要拍照？”
“可以一边录视频一边拍，”戴维说着，看向苏壶，问，“您可以站到一边去吗？。”
苏壶非常配合地离开了他的镜头。
邱涂坐到琴凳上，先随便按了几下琴键试试手感。
苏壶看着他，没有打扰。
今天的天气不错，雪很小，但也给能地面铺上一层洁白的地毯，邱涂记得来的路上有个男孩骑自行车因为刹车太滑而摔了。
周围很安静，除了试音的琴声，还能听见猫咪小声的呼噜，按下快门的清脆声。
邱涂已经很久没有碰钢琴了，开始弹奏的时候，还不太熟练，一卡一卡的。
重新弹了好几遍开头，终于有一次流畅的。
他看着琴键，在心里哼着曲子的调。
这是首英文歌，他不记得歌词，弹完之后也从来没有在音乐软件里搜来听过，但他觉得这首歌的曲风很好听，像是在寂静的森林里疯跑，跑着跑着就下起了大雨，刮起了暴风——最后跑累了，一切又归于平静，再次转晴，坐在被阳光照着的大石块上休息。
中间有段地方他忘记了，就即兴了一段，还挺完美地接上了后来的调。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给这首歌结了尾。
邱涂盯着琴键缓了会儿，直到耳边有掌声响起。
他转过头，看见四人一猫都在看着自己，立刻觉得有些尴尬，他站了起来，却是很从容地笑着说道：“弹个琴怎么都过来了？”
“弹得很好，”邓昀停下鼓掌，说，“中间过渡那段是你自己加的吧？我听过这首歌。”
“是我自己加的，”邱涂见就苏壶还在鼓掌，走上前把他的手强行分开，看着邓昀继续说，“我忘记原曲了，不过我觉得我加得还行。”
“不是还行，是非常完美，”邓昀说，“你加了自己个人的理解在音乐中，这段即兴不是为了应付演出，而是纯粹的感情，它的出现很自然……”
他眼里满是欣赏，突然问：“你有兴趣做我的学生吗？”
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邱涂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看了苏壶一眼。
“你想吗？”苏壶一直看着他，温声问。
“可以吗？”邱涂问。
“嗯。”苏壶摸了摸他的头。
“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啊？”戴维在这个时候小声问身旁的林承易。
不过大家站得近，每个人都听清了他说的内容，也终于想起来这里有一位外国人，听不懂中文。
“那你先来上两节我的课看看，如果不合适，我可以帮你另找老师，像你这么有天赋的人真的已经很少见了，你不走这条路真的很屈才。”邓昀说完，又用很夸张的语气说了一句“暴殄天物啊”，就拉着林承易回了厨房。
邱涂用了几分钟和戴维讲刚刚他们聊天的内容，戴维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到懒人沙发上去鼓捣他的相机。
邱涂往沙发里一倒，伸了个懒腰，愉快地说：“爽！”
苏壶在他脑袋顶上坐下，摸了摸他的脸，低声说：“好想亲你。”
“可以偷偷亲。”邱涂往上挪了挪，把头枕在苏壶腿上，同样低声说。
“你枕这儿我怎么亲？”苏壶捏了捏邱涂的下巴。
“我教你。”邱涂把手挪到面前，食指中指并拢，指腹在自己唇上贴了一下，而后抬手印在了苏壶唇上。
“会了吗？”他笑了笑，收回了手。
“会了。”苏壶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暗。
他捏着邱涂下巴的手改为握着，拇指在邱涂的唇瓣上按了按。
紧接着，从唇缝按了进去。
邱涂又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情，立刻把他的手扯远了。
“你会什么了？”邱涂质问他。
“我又没说我会了就一定要模仿。”苏壶笑着说。
“……”
吃完晚饭后，林承易没有跟着邱涂他们回去，不知道邓昀是和他说了什么，他打算先在邓昀家住一晚上。
戴维则是蹭了邱涂的车回家。
晚上邱涂懒得开车，送完戴维回去之后就换到了副驾驶，盖着外套躺着。
“你今天弹的那首歌，我很小的时候听过。”苏壶看着前方的路，没有像邱涂那样开得很快，慢慢前进着。
“嗯？”邱涂玩了一下午有点累，这会儿的回应有点没精神。
“你见过我母亲吗？”苏壶问。
“见过照片。”邱涂说。
“你觉得……”苏壶犹豫了一下。
“她长得像混血，”邱涂就已经接上了他的话，“她是混血吧？我之前也听我爸说到过。”
“是混血，那首歌就是她放给我听的。”苏壶说。
邱涂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没怎么，”苏壶笑了笑，说，“我好喜欢你。”
邱涂笑了声，看回前方，说：“想家人了吧。”
苏壶没有说话。
“我听说你父母是两位很好的人，起码对你很好，”邱涂说，“想是正常的。”
“嗯。”苏壶应了声。
邱涂又转头看他。
苏壶瞥了他一眼：“嗯？”
“感觉很稀奇。”邱涂说。
“什么？”苏壶不解地问。
“没什么，”邱涂笑了笑，说，“我也好喜欢你。”
“……”
回到家，玄关门刚一关上，邱涂就被苏壶按在了墙边亲。
一只手被扣着按在脑袋旁边，另一只手勾住苏壶的脖子，邱涂觉得苏壶吻得他很痒，忍不住想笑，苏壶就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到后来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苏壶已经不是在吻了，几乎要变成咬。
邱涂跟不上他的节奏，想转头喘口气又被掰回去，不知道苏壶抽什么疯了。
……
“操……”邱涂靠在墙上，平复着呼吸，说，“你他妈怎么不掐死我？”
“我不是故意的，”苏壶站在他面前，双手环住他的腰，低头下去，道歉也没个道歉的态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它自己……”
“行了行了，”邱涂拍了拍苏壶的背，说，“没事儿……我还……挺乐意的。”
苏壶抱紧他，没有说话。
第二天刘青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反应，甚至还表示了祝福。
“话说，你现在不会连门都出不了吧？”刘青易在电话里面问。
“没那么严重，主要是我现在去哪都得和他说一声，其实我觉得还行，能接受，”邱涂躺在书房的沙发上，看着电脑桌前正在办公的人，笑了笑，说，“其实感觉还不错。”
“哦……我以为你被关起来了呢，看你那边黑漆麻乌的，”刘青易说，“那你现在是在哪儿啊？”
“我在书房里躺着呢。”邱涂说。
“那没事儿……哎！我操！雪花！不许咬我的键盘！！”刘青易的视频界面突然一花，一个人影飞了出去。
“哎。”邱涂笑得前仰后合的。
等了一会儿，刘青易就提着一团白色的狗狗出现在了屏幕内。
“我真受不了了，我看它跟你玩的时候明明挺乖的，一到我这三只狗全都释放本性了，”刘青易说，“它不止一回咬我键盘了，我往高处放，我自己又没得玩了，我一放低了点吧，它立刻就上去咬。”
“笑死我了，”邱涂说完，对着屏幕吹了声哨，摸到桌子上拿遥控器把书房的大灯打开，“雪花，听话。”
雪花对着屏幕叫了一声，而且叫的很夹。
“我靠，你看！你看看看看！”刘青易指着雪花，对着邱涂说，“装不装？卧槽，装死了，三只狗都这样，你知道它们对我是怎么样的吗？恨不得咬死我！！”
“哎呦我哈哈哈哈……”邱涂又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对着雪花说，“雪花你不要欺负你刘青易哥哥。”
雪花很委屈地叫了声，趴到桌子上，委屈地看着他。
“刘青易你是不是欺负我雪花了？”邱涂立刻变脸，问。
雪花立刻气势汹汹地叫了一声。
“我操？”刘青易说，“这才是真的狗仗人势！”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再笑要断气了，”邱涂摆了摆手，对雪花说，“好了雪花你不要欺负刘青易了，听话，你刘青易哥哥一个键盘都能买十几个你了。”
“就是！”刘青易说。
“另外两只呢？”邱涂问。
“在客房撕被子呢，我带你去见见它们的恶行。”刘青易说着就拿着手机起身，往客房走。
我靠我又睡过头了。算了只好多写点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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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是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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