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采薇拎着黄白狗，和翟令一起回到了店面里。
小女孩还在等着，她这时候已经不哭了，正在和长着博美耳朵的可爱服务生在玩游戏。
“十九了，还要吗！”
可爱服务生笑眯眯地问。
“要！”
小女孩也笑着拍手。
服务生抽出来一张K。
“哦，好可惜。”
可爱的女孩子看着手里的卡牌，对着小女孩说：
“你爆掉了呢~”
服务生转过头，看到阎采薇拎着黄白狗的动作，眨了眨眼，语气很欢快：
“呀，这是这位小朋友的狗狗吗？真适合她呀。”
阎采薇将黄白狗交给小女孩，小女孩伸出手扯了扯黄白狗的耳朵，她似乎不太满意这杂乱的毛色。
黄白狗被扯着耳朵拎起来，身体整个僵直，四肢不住地颤抖着，它用乞求的眼神看了一圈，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眼泪消失在杂乱的毛发里。
“真乖！”
小女孩又突然满意了，她将黄白狗抱在自己怀里，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它难看的毛色，嶙峋的身体了。
“之前琳琳都不知道怎么陪我玩。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好好陪我玩！”
小女孩露出满足的笑容。
小女孩抱着黄白狗心满意足地走了。
长着博美耳朵的服务生站在店门口看着她的身影离去，转过身将之前放在地上的黑背幼犬抱在怀里。
黑背的胸膛不再起伏，也不再呜咽着求救，但它好像又还活着，爪子轻轻钩在服务生的袖子上。
“可怜的孩子。”
服务生摸了摸小黑背被剪掉了一半的耳朵，轻轻叹了口气，十分爱怜。
“好好睡一觉吧。”
这态度……
阎采薇看着服务生的动作，抿了抿唇，开口道：
“我送它去1号犬舍吧。”
服务生转过头看着阎采薇，脸上的笑意甜蜜。
“你真是这批实习生里最优秀的。要是最后留下来的不是你……
不过还是不麻烦你啦，我送这个孩子回去吧。”
服务生摸了摸黑背幼犬的小脑袋，转过身走进了走廊里，阎采薇的目光牢牢跟在她身后，但很快随着阴影的到来，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店面里再一次只剩下玩家，这家狗咖似乎根本就没有客人。
“采薇姐，你们去了好久。”
梁时沐走到阎采薇身边，很关切地问。
“发生什么了，你身上有血，你受伤了吗？要是随——”
阎采薇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我的血，没事。刚才那只狗，是吴敬派变成的，他也的确是一个虐狗者。”
说着话的时候，阎采薇看向白佑严。
“你是对的。”
白佑严听了这话，勉强笑了笑，神色里还有些忧愁，他走到阎采薇身边。
“你还想去吴敬派家里看看吗？我和你一起。”
他问。
“吴敬派没有意义了，”
阎采薇摇头，
“分组找一下刚才那个小女孩的领养资料，去她家看看。”
阎采薇现在已经知道了3号犬舍的狗为什么会被领养，被领养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但是人是如何变成狗的，这个疑问还没有线索。
她看着那些之前就一直在说要安分通关的玩家，说：
“区分1、2号犬舍和3号犬舍的规则，就是3号犬舍的领养人是虐狗者。如果你们想安分通关的话，按照这个标准去筛就可以。”
刚才提醒阎采薇的青年男玩家听了这话，嘟囔着：
“但凭这些怎么看得出来哪些人虐狗哪些人不虐啊，杀人犯还会把自己的罪行写在脸上吗？这和之前不知道规则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我姐把自己找到的线索分享给你们已经是人好了，你们是有什么智力障碍还是肢体残疾，非得让人追着喂饭吃啊？”
梁时沐从之前的呛声开始就看这男的不顺眼，立马反击。
“长得难看，想得挺美！天天指着别人带飞，能不能要点脸！”
她这话说得不好听，但话糙理不糙。
从进入副本以来，只有阎采薇的不断牵头探索副本规则。
剩下的玩家中，翟令自不必说，梁时沐和尹尧胜在听话，指哪儿打哪儿。哪怕是白佑严，刚才翻申请书的时候也是出了力气的。
只有以青年男玩家为首的四个人，不仅翻申请书找线索的时候摸鱼，分析线索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全程只想着苟过去，一直在唱衰。
“你们想苟，没人拦着，别在这唧唧歪歪的！”
梁时沐骂了一声，走到阎采薇身边，交代起了刚才的情况：
“采薇姐，刚才你走之后，那个店员就出来了，和小女孩搭话，还一起玩上二十一点了。”
说着，梁时沐的表情有些疑惑：
“为什么是二十一点啊？哪有教小孩儿玩这个的？”
“她是为了那句话玩的这个游戏。”
阎采薇想起那个店员刚才说的话，若有所思。
刚才小女孩点数超了，游戏失败，服务生笑眯眯说了一句：
“你爆掉了呢~”
这是在暗示这什么吗？
“赶紧找。”
吴敬派从领走黑狗到自己变成狗被关在3号犬舍里，时间一共没有超过两个小时。
如果小女孩的时间也只有两个小时，他们必须尽快过去，才能看到最重要转变发生的时刻。
阎采薇几人立刻开始重新翻申请书。
另一边几个玩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也没过来帮忙找，而是转过头去开始审批新的申请书去了。
犬耳女人离开的时候说了，今晚必须筛出十份合格简历，现在已经近黄昏了，玩家们都还没开始。
“你们别忘了，这个副本只有三个人能成为正式工。”
男玩家看了两眼阎采薇的方向，最终说了一句话，也去审批新申请了。
十份简历并不难筛，他们必然会用最保守可信的标准去申，只要把最好的申请人都给12号就可以了，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成为正式工不一定是好事。”
白佑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阎采薇身边，她竟然没有半点察觉，这可能是他的能力。
“你发现了什么线索，想单独和我说？”
阎采薇说。
“嗯。刚才那些服务生走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我认识的人。”
白佑严的声音很小，甚至带了一点恐惧。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故事吗。”
阎采薇记得，白佑严有一个虐狗的大学同学，变态到甚至会骗人吃下自己宠物的肉。
“我见到他了。但是他……很奇怪。”
白佑严说。
刚才一群服务生走进店面的时候，白佑严就注意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对这个人实在是印象深刻，毕竟他活了二十多年，见过的奇葩事不少，但是变态到让人恶心的，也就这么一件。
但是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人看到白佑严，完全没有反应，甚至像是陌生人一样。
“如果是他本人，他不可能不记得我。”
白佑严很笃定。
当年这件事情在网上曝光之后，虽然群情激奋，但是那个变态一开始并没有收到任何处罚。
是白佑严将网上的证据全部整理好之后，递交给了对方的学校，要求严肃处理，那个人才会被公开开除。
那个人对白佑严恨之入骨，甚至几次三番找上门来拿着刀要报复白佑严，白佑严甚至报了警，警方把那个人抓走了。
再后来，就是听说他在看守所里精神失常，被送去精神病院了。
“你是说，你觉得他的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吗？”
阎采薇问。
仅凭一面，白佑严也不敢确定，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很重要。
“我们当了四年同学，那个人一直都是很阴郁的样子，平时说话几乎从来都只回个单音字，但是刚才见面的时候，他还在笑着和同事聊天，甚至让我觉得……很开朗。”
白佑严说，
“我觉得不对劲。刚才那个博美耳朵的店员出来的时候，我问了，她们一般都是在1、2号犬舍工作。如果我们能找到机会去那边看一下，也许能找到答案。”
“好。”
阎采薇点头，
“我还要去小女孩那边，让梁时沐和你去犬舍。”
梁时沐的技能是看破真实。这个能力能够看破幻境，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做到更多。
如果这份能力甚至可以看出灵魂与身体的不协调……
“好，我听采薇姐的。正好我们还没去过那边的犬舍。”
梁时沐听到这个安排，也很爽快地点头。
她对自己跟在阎采薇身边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晰，不需要很聪明，也不用很能打，但是一定要听话。
“其实他们这些店员，都给我一种很别扭的感觉，但是我也说不出来。正好再去看看。”
梁时沐一开始没太在意。
她的能力是被动型，有时候她自己也没办法判断自己的感觉究竟是能力发动带来的直觉，还是单纯的多心。
但是白佑严这么一提之后，她自己回想起来，也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这时，翟令也找到了小女孩的申请书，上面写了她的家庭住址。
小女孩这边阎采薇是一定要去的，比起现在还只是推测的“灵魂替换”，她的优先级还是选择先调查板上钉钉存在的“人心狗身”。
兵分两路，他们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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