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嘉弈状态恢复,许星柏整个人状态瞬间松弛的呼了口气,很快又提起精神:“我来的时候有点着急,只带了一杯咖啡,一个青椰千层蛋糕,要不你先垫一垫肚子,晚上我送你回家,在买点吃的?”
不等谢嘉弈回答,许星柏试探着望着对方的反映又加一句:“如果你不想吃外面重油重盐,我给你做个泡菜炒米饭?家里就有泡菜火腿肠和米饭,很快的。”
“许星柏,”谢嘉弈缓缓撑着膝盖站起身,努力克制自己莫名想要用包对方的心情,惊喜的冲进车内:“是M stand吧?”
“你该不会买的澳白吧?”谢嘉弈找到许星柏的保温杯,直接打开闻了闻——
咖啡香味瞬间爆涌,充斥整个车厢。
“我最喜欢他家的澳白,你太会买了!”谢嘉弈瞪大眼睛满脸欢喜一口气喝完,倒在座位上长吁一口气:“我活过来了。抹布呢,我来一起——”
终于全部擦完。
许星柏将最后一次的抹布丢进水桶,转身望着车上吃饭的谢嘉弈——
谢嘉弈嘴角还粘着一块奶油,副驾驶前方的储物格上面,放着整齐切下的一快 ,怀里抱着还不及盖盖子的咖啡,整个人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许星柏小心的打开车门,探身从对方的手里一点一点将咖啡杯取出来,重新盖好盖子放在储物格。
眼神触及旁边的纸巾,却还是拿起湿巾擦擦手指,用拇指轻轻的将对方嘴角的奶油擦拭掉。
“唔...”谢嘉弈困到至极,明明感受到有些接触,想到大家都是同事,安心继续睡去。
许星柏轻轻为对方重新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转身之际抬手擦擦嘴边,这才回到车上准备离开这里。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车载广播里越老越少的社会新闻,传来的全都是鞭炮锣鼓齐鸣的喜庆歌曲。
就算是今天是阴天,就算现在在加班,就算当前还奔波在回单位的路上——
许星柏偷瞄一眼后视镜里睡的死沉的谢嘉弈,只觉就连空气都是清新可爱的,也不一定所有的加班都是辛苦的。
忽然赵荔的电话打断了车厢内的音乐。
“怎么了?”许星柏压低声音,轻声询问。
“许哥,我现在在法检中心门口蹲着李总做尸检,李总说结果明天才能出来,我这家在外地,你这姚师傅也撂的差不多了,能不能...”赵荔有些歉意的请求在整个车厢内立体环绕音:“你别给谢队说啊。”
许星柏下意识看看谢嘉弈——
晦暗的车厢里闪着两只狼眼睛,贼乎精亮。
“嗯...”没有得到谢队的同意,许星柏也不敢直接答应。
听到许星柏迟疑的声音,赵荔不好意思的恳求:“呀许哥,我真的家在外地。我明白我走了就剩下你和谢队太难为你,我们谢队确实是人比较难缠,把你一个人丢给他我也不放心。我在抽屉给你留一张淮扬府的餐券。”
“嗯...”许星柏一边开车,一边看谢嘉弈的表情。
谢嘉弈冲车载音响做了个鬼脸,伸出手示意——
“两张。”许星柏轻咳一声:“我想要两张。”
“好,我放你桌上了!”赵荔说完又加一句:“别告诉谢队啊,他上次问我要我没给——”
“你管我!!!”谢嘉弈的声音突然响彻车厢:“过你的年去吧!”
赵荔在尖叫声中挂断电话,转身望着车站里的家人摇摇电话开心:“我们队长说让我过年!”
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
许星柏偷瞄谢嘉弈的反映没有说话。
谢嘉弈已经没有了睡意,这才想起来:“对了,我之前给你留的那口蛋糕你吃了吗?我想着你着急过来肯定和我一样饿了。那个切口是我用刀隔开的,不是我咬的。”
“我知道,”许星柏解释:“我来的时候吃过了,蛋糕我放在储物格,看我们现在是送您回家还是回单位?法检中心这个时候也下班了。”
“她们没下,”谢嘉弈坐直身体表情严肃低头看着电话里的回复:“我给李婕说了,工作拖过年倒霉一整年,她们今天会给结果。”
“那我们现在是直接去法检中心?”
谢嘉弈重新调整座椅靠背,躺在副驾驶上闭上眼睛思忖:“先去趟单位,把我们的餐票拿了,价值好几百块呢,可不能被人摸了去。”
“不至于吧,咱单位手机放餐厅桌上,人来人往好几百人过,就没人拿。”
“好几千那丢了有监控,谁敢拿。”谢嘉弈抿嘴教导:“但是两张餐券,别人当然不会不问自取,但是问了要取,你能不给?不给吧,也不值多少钱说咱们破坏兄弟感情,给了吧,那我也想吃呢!”
“好。”许星柏点点头深表赞同。
“好什么好,”谢嘉弈发觉对方没有听出自己的潜台词,无奈的抬起头强调:“你听到我说的重点了吗?我要吃!你去的时候带我!这是锁定的优惠条件!”
“好好好。”许星柏脑袋狂捣蒜的完全同意:“我带你,刮风下雨下刀子,我都只带你去吃。”
“在单位门口的烧卖店停一下,我给姚师傅捎一份烧卖。”案件已经发生,谢嘉弈却依然还在希望这起案件,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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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室里,谢嘉弈将买来的烧卖送给姚师傅。
姚师傅看起来比前两天的精神好了些,躬着背接过谢嘉弈送来的食物,礼貌的表示感谢。
谢嘉弈原打算直接离开去法检中心,忽然想到什么,转身望着姚师傅的身影——
在谢嘉弈的心里,是有点可怜姚师傅的。
将女儿养大,女儿却用自杀来告诉世人自己错误的教育方式,已经不算是给自己打脸,而是杀人诛心了。
“姚师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姚师傅转过身,一脸茫然的询问:“什么知道?”
谢嘉弈咬紧牙关,几次深呼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
“姚依在母亲去世之后一直和您生活。但是一个冰冷的像旅店的家,更加令人对生活失去希望和盼头。姚依很多次的向周围人寻求帮助,却被所有的亲戚朋友嘲笑好奇八卦和无视。”
“于是这一次。”
“在她的生日都被你忘记的情况下。”
“她能想到的,是自己冻死在自家院子里,这样早晨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对你的冲击就已经复仇的一半。而另一半,是临近过年,很多人都回来拜年,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失败。”
“但是发现的第一个人不是你,而是她的好朋友陈冠和王佳。”
“陈冠发现了院子里跪下向你复仇叩拜的姚依,立刻去找王佳。”
“他们早就知道姚依的不满,也了解你的木讷和自私。”
谢嘉弈想了想:“你睡得真的太死了。”
姚师傅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的。
他在楼下。
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抱着怎样的绝望和仇恨去选择绝路。
“警官,那是我的孩子,无论她做了什么事,都是我这个父亲去承担结果,这是我的责任。”
“头是王佳砍的,剩下的躯体是陈冠拉到田里,藏在草垛后面。等到人冻实了,将草垛拿开,王佳报警。”谢嘉弈继续诉说着案情过程:“姚依原本只是想给你一个冲击,而王佳却选择放大姚依的死亡,特意找节点发布视频,他是想要震慑金大宝那些不懂得养育孩子的人。”
“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当姚师傅得知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自己选择自杀,除了最初的震惊以外,剩下的就是悔恨。
“我们家姚依刚生下来,六斤七两。她奶当时就说,这个孩子早晨六点就生了,是个勤快娃。”
“我也想明白了她想做什么,想让所有人都指责我就指责吧。”
“你有没有见过他们——”谢嘉弈还想寻找一些其他的可能。
“谢队,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司机老姚抬手擦擦眼泪,苦笑着:“人生还长着呐,姚依已经去了,我也没这几年功夫了,就算了吧。”
“政府觉得我有罪,我就去赎罪。觉得我没罪,我就去附近山上哪个庙里,窝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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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守室出来,谢嘉弈望着站在门口仰头靠抽烟提神的许星柏——
灰蒙蒙的烟气从对方的鼻尖呼出,模模糊糊看不清眼神。
谢嘉弈也没客气,直接抢过对方的烟,自己眯着眼睛狠狠吸了一口,回身摆手:“你回去休息会,我去法检中心。”
“谢队。”
身后的许星柏声音沉沉,本能的探身抓住谢嘉弈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我是去工作,又不是玩。”谢嘉弈下意识想要甩开:“你回去好好睡一下,明天还有其他事呢。”
“谢队。”箍着谢嘉弈的手更紧了些,许星柏像是哄孩子似的,眼神柔柔的,拉着手腕的手不停的晃:“你要这么说,我就找其他人去吃淮扬府。”
谢嘉弈本能的一脸懵,却又满怀欣喜:这个许星柏没看出来啊,人民子弟爱人民,工作主动性就是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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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谜底(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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