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夏禅见萧姝和一直盯着瓷瓶看,脸色惊疑不定却什么也没说,只怔怔的失神。

“殿下?殿下?”

“嗯?”萧姝和回神,“怎么了?”

夏禅点了点舒痕膏,面带忧色:“殿下为何听到名字就失了神?可是这药有什么问题?”想到这个可能,夏禅脸色也变了变。

萧姝和摇摇头,随口搪塞道:“药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这名字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是奴婢疏忽了,这到底不是府中的药,不该随意用在殿下玉体身上的。”夏禅起身就要去寻太医调制的药膏。

“不用。”萧姝和拦住了她:“就用这个吧,据说愈伤祛疤极好。”她从夏禅手中拿回小瓷瓶,打开用小指尖轻挑出一点抹在自己手腕疤痕上,轻柔推开。

膏体乳白手感细腻,带着一点草药清香,味道很淡,和前世檀言昭送的一样。

青知从外面进来,手上拿了几封信。

“殿下,这是昨天与今天的密信,其他的我都已经处理了,这几封需要您亲自过目。”她从中间挑出来一封递过去:“这是刚送来的,是关于刺客的。”

“查到了?”

“有些眉目了。”

萧姝和颔首,拆了信,上面只有短短几句,直指三皇子一派:“求和是假,探查是真。”她毕竟是萧景嫡亲的姐姐,萧晟与崔贵妃不会放心她,更不会真心与她合作,那三支暗箭是冲着取她性命来的。

若非檀言昭,只怕她……

青知说:“殿下昨日遇刺的事情,已经传遍京都了,四皇子一派的人想把这件事定死在三皇子与崔贵妃身上,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她心中愤愤不平,言语间难免带了些情绪。

自殿下昨日受伤到今日醒来,四皇子与皇后娘娘也只是让太医过来看了看伤情,其他再无过问一二,可在针对三皇子上,倒是拿着殿下的伤势大做文章。

“有证据了?”

刺客消失的太快,一点踪迹都没留下,一品楼都只查出些眉目来,萧景的人还没这个本事越过一品楼查到。

青知摇头,面带嘲色:“四皇子的人伪造了刺客尸体,留下了跟三皇子有关的讯息。”

“萧晟不会认的。”萧姝和嗤笑,神色淡淡的拆开别的信件:“虽说刺客本就是萧晟他们派的,可萧景这手栽赃陷害,委实太蠢了些。”

夏禅与青知互看一眼,皆有诧异,却不敢言语。

以前的殿下虽也会嫌弃四皇子无能,却从未说过这样嫌弃的话,每每见到四皇子,总是劝他多学上进、戒骄戒躁,总觉得再蠢笨无能的人,好好教导也能改变一二。

萧姝和快速看完了所有的密信,大多是与皇位争夺相关。

按说先帝入皇陵后就该是新帝的登基大典,可现在甚至定不下新君人选,建安帝没有一点征兆的病逝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既无遗诏也无圣旨,也就有了太多可操作空间。

萧景占了嫡出的身份,先天的优势。

建安帝的头两个皇子早早就去了,萧晟也就勉强占了个长,又有崔相的扶持,还能勉强争一争。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位空悬,这事不会拖太久,拖太久,于国本有碍。

萧姝和让青知拿了笔墨来,写了一封密信让她找人送去一品楼,另又让她找人盯着檀言昭,事无巨细,全部汇报上来。

她着重强调了“事无巨细”四个字,青知自然不敢大意,只当他身上有问题,重重点头应下就退出去了。

有侍女捧了火盆来,所有密信都被投掷其中,点燃焚烧,只有一封被留下。

前世,萧姝和死后魂魄跟随北狄使臣回到皇城,她那时就怀疑朝中有人通敌叛国,只是魂魄被困,很多事情知道的并不全。重生后,萧姝和便列了一个名单,让手下人挨个盯着、探查,只要和别国有一点往来都要报到她这。

名单人数过多,朝中一半的大臣都被萧姝和列在了上面,而她手中可用之人有限,难免捉衿见肘,呈上的消息也大都没什么用。

处理完这些事情,萧姝和精神有些不济,她用指腹按了按额角,让侍女送了杯浓茶来。夏禅拦下了,担忧她夜里喝浓茶恐睡不着,不若早些休息。

萧姝和应了,夏禅胳膊受伤不好上前伺候,便招手唤了侍女来服侍她睡下。等她洗漱后躺下,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皇位的事、朝中大臣通敌的事、檀言昭重生的事……太多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扰的萧姝和夜深了才勉强睡去。

巳时初,萧姝和正用早膳时,门房来报,说林家嫡女来访,她指了指青知,让她亲自去迎。

昨日林语堂便来了,只她没有拜帖,门房一没得吩咐,二不认识她,且殿下还未醒来,也就没有为她通传。今日门房见她又来了,只当她真是殿下的客人,便去通传了一声。没成想殿下不仅见她,还点了青知去迎。

林语棠一路被迎到萧姝和用膳的花厅,她的小丫鬟紧紧跟在她身后,一路上也不敢多看多问,颇为局促,生怕多看一眼便被这富贵迷了眼。

“参见殿下,殿下身子可好些了?”林语棠行了一个大礼,萧姝和连让青知扶她起来。

“好些了。”萧姝和面色温和的看着她:“我觉得你面熟,拿你做好友相交,以后同我见面不必行这些虚礼。”

也不等她回答,便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我正用早膳,你可要一同吃些?”

林语棠连连拒绝,面带羞涩:“殿下不用,我是在家中用了膳来的,实在吃不下。”

萧姝和也不勉强,让侍女为她上了一碗燕窝解解渴。林语棠也不再推拒,陪着她用完了早膳。

两人说话时,林语棠虽面带羞涩,言谈间却并不拘谨,尤其说到经商,更是有着自己的想法见解。

“殿下见笑了,我是商人之女,自小便听多了、见多了这些经商之道。”

萧姝和摇头,面露欣赏:“你很好,也很聪慧。”

不管是前世努力自救经营的她,还是现在略显青涩的她,都很好,不被困境折服,坚定走向自己想走的路。

林语棠并没有待太久,她只是想来看看萧姝和伤势如何了。那日她先走一步,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听外面在传昌宁公主遇刺了。她担心了两日,现在见她气色不错,也算是放了心。

萧姝和知道她在家中的处境,继母面甜心苦,父亲只顾生意不管家中,继母生得弟弟妹妹并不把她当做家人,便是家中奴仆也时常踩低捧高。

她赠了林语棠许多书,并让带有公主府标志的马车送她回去,也算是为她撑腰,告诉她府中的人,她是她昌宁公主的好友。

“我知你处境不易,若有需要,我会帮你。”

林语棠红了眼,连忙低头遮掩:“殿下心善,我能应对的。”

“我知道你能应对,只是有我帮你,你会容易很多。”

林语棠走后,一品楼递了密信来。

檀言昭发现了监视的人,不仅知道这人是萧姝和派去的,还直接找来了一品楼,让掌柜传信给她,邀她一见。

公主府外面有萧景、萧晟的人盯着,檀言昭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他毕竟是外男,也怕引起两派的注意。

萧姝和越发疑心檀言昭是重生的,前世她是因为帮萧景坐稳皇位才暴露的一品楼的主子是她,而现在还无人知晓。

她带着青知换了身丫鬟衣服,伪装成采买的丫头婆子从侧面的小门出府,一路走到一品楼的后门,由等候的小厮领到雅间。

檀言昭早早等在里面,他背对着门站着,观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美人图,听见推门的动静转身看去,见是萧姝和后才弯腰行礼:“殿下。”

萧姝和走进去关了门,让夏禅、小厮在外面守着:“小将军久等。”

“坐。”

两人在茶桌两旁坐下,萧姝和的脸上涂了脂粉,将容貌压下去了几分:“小将军是如何知道那是我的人?又是如何知道一品楼的主人是我?”

檀言昭盯着她的脸多看了两眼,抬手为她到了一杯茶,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殿下可有怀疑过先帝的急症?”

萧姝和面色凝重,她当然怀疑过。

父皇的病来势汹汹,刚病倒的时候她就递了牌子想见父皇,可都被母后挡了回来,太医院里的太医也只说父皇病重需要静养,可没过两日便传来父皇病逝的消息。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可太医院、母后那边都说是急病,脉案也没问题,她甚至让张医女探查过父皇的遗体,并没有看出什么。

“陛下的病来的很是古怪,病到前一天还召见了几位大臣商量边关的事,家父说,陛下当时看着并无病色。陛下病倒后,家父和几位大臣几次求见都被拒了。”

檀言昭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恰是建安帝病倒前见的几位大臣之一。

镇国大将军与长子檀言睿常年镇守边关,这次回京也是为了北周人屡次入境侵扰百姓、挑衅南朝,想请建安帝出兵。

萧姝和虽也有猜测,但并没有什么证据,她装作不知情,面带哀色:“太医说是急症,又引发了曾经未好的暗伤,一时间来势汹汹……”说到后面声音都带上哽咽,不由落了泪。

她是真的难过,父皇对她一直很好,却走的很突然,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她都没能见上父皇最后一面。

檀言昭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声音略哑:“殿下可曾怀疑……”

“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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