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帝杀高僧夺舍利

知微二十一年

“我再问你一次,怎么才能彻底灭杀这些魂魄”庙堂之上,新帝轻声呢喃着。黑云压城整座大殿密不透风,闷热无比,门外黑雾渗透着苍白的蓝天,侵进玄红的门,风声鹤唳夹杂着无数的呻吟。

原本总是低垂着的眼睛抬了起来,精准的落到了新帝的身上,犹如无数次都是如此。他平静的凝视着面前这位皇帝。

“这个世界的因果都是需要清偿的,你夺走了本不该属于你的命数”府宏宇想起惨死在自己手下的二皇子

无形之中,他流露出了一丝怜悯看着这个俾倪天下的王。

那一瞬间,这样的情绪刺痛了府宏宇,然后他有些颤抖的阖上了眼掩盖着有些外泄的情绪,,原本紧攥在手中藏在衣袖中的匕首被轻微的松开了,很奇怪似乎他在体会,某些属于府宏宇的痛苦。

“命数,你告诉我什么是命数”府宏宇缓缓从龙椅之上站起来嘴角依旧是微微勾起,身姿依旧气宇轩昂,不带怯色,他歪头看向门外的黑影,仿佛与外面的魂魄直视。虚空之中,仿佛声音正在呐喊,裹挟着时光的破碎而来,闯进了他的眼里,留下的泪滴划过眼角的红痣。

“你很喜欢听说书”府宏宇明显身形明显有些一晃

“爹爹,你说我以后会成为一个大英雄吗,就像说书先生说的那样,力拔山兮气盖世”。台上说书的先生正在吊着观众的胃口“各位看官请听我下回分说”。

民间各色各样的人都聚在了此处,喧嚣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府宏宇在其中一个桌上喝着一文一碗的水,眼神微眯着,身上鲜红色的衣衫尤为扎眼。

“我儿,英勇非常,自当是英雄”两人皆身着粗衣步鞋,府宏宇看着他父亲,佝偻,纤薄的身子上套着粗衣,手轻抚着小儿的头。

夕阳西下,暮光将街道分割成了两半,街头依旧喧嚣着,低矮的房屋不时会有商贩叫卖,呼喊着。少年此刻正循着阴影,走向高大巍峨的围墙之中,那里是皇宫。走了很久,直到听不见热闹的声音,他看见了守卫泛着银光的铠甲,他背过身眨眨眼,反复的吐着气,夕阳的余辉在他眼里是扭曲的光。

在朦胧之中,他看见一名白衣男子沐浴在昏黄之中,即使远隔百米,那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男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那样的苍凉和悲凄。

紧接着他回到宫中,自那之后府宏宇的人生踏入了无尽的死寂。从第一次被囚禁只能喝人血为生时,心中袭来莫大空洞和心慌,到后来长刀破空,诛杀自己的父亲时的闲庭信步,面不改色,中间仅仅只隔了四年。

疾风骤雨只落京城,秋季的落叶与风缠绵。只听一声喝令,千军万马直捣黄龙,所有的沉醉被铁马奔驰的声响划破。所有人都是他成王之路的阶下囚。

“府宏宇,你去听说书了,自去领罚”话语和长鞭一同落在少年的脸上,艳丽的血痕和结痂的伤疤,少年的渴望和冷血的君王,中间一定有一个是谎言,但是清释的眼睛里此刻二人确重叠在了一起。

“当时我就看见了,我的心脏被你取出来了”

“那你为何还来”

“命数只能被接受”清释的眼睛里满是坚定。

“好,但是或许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接受”

“这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府宏宇就这样从高处走到了他的身边,暗红的衣衫和纯白的身影一如当年。偌大的宫殿之中,一股血雾将二人纠缠在一起。泛着银光的匕首笔直刺进高僧的心脏之中。即使是这样他的眼神里依旧还是那样的平静,这样的神情让人妒忌。府宏宇把清释的尸体平稳的放在殿中,然后坦然的看向他的眼睛,蹙着眉,似乎想要从获取什么信息。

血溅到他脸上,那道泛白的疤痕上。他用手指拭过,然后放到唇边。

门外似乎聚集了魂魄,殿外由近到远,凝着露的长梯之上拥挤着黑红的,扭曲的魂灵。无数呼啸扭曲了空间,即使嘲哳但是依旧可以依稀从中听见人名,府宏宇。

千军万马所过,所见之景都被泅成了暗红色。街道再没有了往日的喧嚣,过多的牵绊和无数的美好都让步于铁刃和战马,手起刀落,血雾压下了尘埃。

这就是为什么,每一个朝代的君王都想要建立佛塔,踏遍千山万水都想要一个高僧伴其侧,传说,高僧的舍利以多世的轮回受尽苦悲,度化世人,方才能结下。可以吸收怨灵的魂魄让其国运长久昌盛,不受怨灵影响。

他是闻名天下的得道高僧,也唯有他,跋山涉水来慷慨赴死。那日,整个京城飘来了鹅毛般的大雪,红墙白雪,寂寥壮阔。直到有人来报高僧求见,朱门悄然打开,风雪涌入,府宏宇看见了清释,犹如天外来客,直立雪中,静默无言。

“罢了,罢了”

说着只是用手轻抚他的眼睛使其闭上。紧接着他取走了心脏将其放入盒中。

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么的淡然,仿佛只是在沉睡之中。

“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也太可悲了不是吗”府宏宇喃喃着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和尸体一起躺血泊之中的少年后来身在偌大的宫殿之中,或许,只能说或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背过身去,径直走到大殿的门口,的心里莫名冒出一个想法,想着如果可以,之后换白色的衣服穿好了。

在他背过身去的瞬间,以清释的尸体为中心,无数的金丝线仿佛有生命般蜿蜒着朝外散去,延展将其尸体包裹起来,形成巨大的莲花的模样,宫殿之中的空气也漂浮着雾蒙蒙的金色,粼粼的样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四方溢出四股形成犹如“卐”的标志。

府宏宇看见面前的景象,笑的越发的灿烂。紧接着,双手打开了脆弱的大门,所有的怨灵以扭曲的,漩涡的模样争相被这些丝线所吸引而入。红色的衣袂被狂风吹起,而他依旧步履坚定的走出了大殿。

大殿顷刻之间,燃烧起熊熊烈火。在沉睡的黑暗之中,烈焰似乎想抹去一切。大殿之下,有符咒一样的东西从地下挣扎而出,以迅雷之势,裂纹般蔓延至整个王宫。有一股屏障仿佛将天地**都封闭住了。

新帝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清释。所以,他命方士画下锁灵阵。今天,这个人必须用他的灵和肉为这个天下和帝位做出献祭。

而此刻,清释的双眼流下了血泪划过苍白的脸庞,一滴血泪滴在了莲花之上,金光之中刹那间有一股黑色的丝线穿过了整个莲花。紧接着,他睁开眼,脸上出现了笑容,直视虚空。

斗转星移,天地色变。正是在宫殿的上空,这缕丝线裹着金光迅速飞出,以强劲之势冲出屏障。

清释对着虚空呢喃“果然,还是输给你了。”紧接着,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知微第二年

也是这样的大雪,也是这样的大火,烧掉了宫院。那一夜,发生了很多事,前半夜,正烧着炭火,面对账上亏空的三百万两白银,各部的官员面面相觑各怀鬼胎,后半夜,宫院被烧,红墙伴着烈火舔舐着瑞雪,鬼影憧憧。

然而,在这样的丰年里,一道诏令早就下到了这个边陲小镇。贪婪的官吏终于找到了献媚的珍宝,无数的百姓应召而上山林,短短数月钟灵毓秀皆被毁。敢反的人,血都把雪融了,所有人又踩着这些温热的血踏上了这座空山。

好说歹说,终于把货交给朝廷了。但是,相应的报酬并没有如期而至,天寒地冻,饿殍遍地,唯有这官家妓院里是亮堂的,里面歌舞升平,酒水也是温热的。

清释眼神平静,身旁跟着一头鹿,眼神空灵犹如明镜,他的手里只有这一块干粮了。雪中远处的乞丐怀抱子女坐着凉席,看着碗里是那块干粮,想说出感谢的话,但是喉咙沙哑。

清释站在空山之下,抬头看着这伟岸的自然,又低头看着这些尸体。这里估计是他最后一程了,圆寂的师父说他的心里缺了点东西,不可能到达长生得道的境界。

最开始的时候满门被灭,“走吧,你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师父就站在门前等待他出来,十岁不到的清释,看似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眼角却流泪了。

“你为何又在看往回经”没有回答,青灯古佛之下是他的身影。

直到跟了师傅很久,清释知**懂命理,师傅称赞他有学道的慧根,但是始终没有承认他。很简单,清释并没有放下,或许那日生命的逝去犹如难以握住的尘埃,依旧是他拼命炼化想要飞升得道的理由。

道,是什么呢? 顺势而为吗?乐知天命吗?清释不理解,师父说到了这里,他就会知道。珀命山。清释沿着阶梯一步步朝着山顶走去,一路上的枯败也显示着往日的峥嵘,鹿依旧是那副模样,不知世事

只听草间有稀稀疏疏的声音。清释余光朝着草丛看去,内心一颤惊觉不对。想要施术制止可已经来不及了,一条通体赤黑的蟒已经整个盘缠在鹿的脖颈,上半部分极致拱起做出攻击之势,这一刻,空间似乎凝聚了,清释明显感觉到觉得蟒在看他,明明咬住的是鹿。

下一秒,甚至没有哀嚎,尖锐的齿就穿透了鹿。

“你为何要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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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遥见霜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