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义下狱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天下。
房州方面,鬼判在接到京城变故的飞鸽传书后,立刻下令军队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封锁所有进出要道,同时飞鸽传书南疆,催促柴思怡尽快起事响应。
南疆,哀牢山圣坛。
柴思怡看着手中密信,娇媚的脸上布满寒霜。“废物!”她一把将信纸撕得粉碎,“哥哥还是太心急了!竟让赵祯拿到了如此确凿的证据!”
她在大殿中焦躁地踱步,周身银饰叮当作响。“如今朝廷必然发兵房州,我们若再不行动,便错失良机了!”她猛地停下,眼中闪过决绝狠厉之色,“传令下去,召集各部首领,三日后,血祭蛊神,出兵伐宋!”
“圣姑三思!”一位长老出言劝阻,“朝廷势大,我们准备尚未万全,此时起事,恐……”
“恐什么?”柴思怡厉声打断他,“难道要等赵祯收拾完房州,再来剿灭我们吗?趁他现在兵力被牵制,正是我们起事的大好时机!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她转身望向北方,眼神怨毒:“赵祯,轩辕天一……这是你们逼我的!”
开封,筱悠别院。
轩辕天一同样收到了消息。
“柴思怡要动手了。”她放下密信,对冷莫言道,“她欲联合南疆各部,以‘清君侧’为名起兵。”
“清君侧?”冷莫言嗤笑,“她倒是会找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合理的借口,而是一个煽动蛮夷的理由。”轩辕天一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南疆位置,“南疆各部本就对朝廷对南疆的态度不满,多年来一直试图脱离朝廷的掌控,柴思怡以圣教之名,许以财物土地,想要拉起一支队伍轻而易举。现在的关键在于,能否速战速决,在她成气候之前,将其扑灭。否则房州南疆同时开战,难保西夏和大辽不会趁机发兵,到时我们将限于被动之中。”
“赵祯已命狄青为帅,率五万禁军精锐,前往房州平叛。南疆这边……”冷莫言看向轩辕天一。
“我去。”轩辕天一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冷莫言皱眉:“你的身体……”
“已无大碍。”轩辕天一打断他,“南疆之事,因我当年预言祯为真命天子而起,间接导致柴思怡因爱生恨,也该由我去了结。何况,哀牢山的封印,也需要我去查看加固。”
她顿了顿,又道:“而且,展昭的毒虽解,但思明之毒诡异,难保没有后患。哀牢山或许有彻底清除余毒之法。”
冷莫言知她心意已决,不再劝阻:“何时动身?”
“明日。”轩辕天一目光锐利,“你随我同去。让无极留在京城,协助祯稳定后宫,留意段清源。通知姜源,必要时出手护住开封府众人。”
“好。”
开封府。
展昭与白玉堂也得知了南疆即将生乱的消息。
“猫儿,你的身体……”白玉堂看着正在缓慢练剑以适应身体的展昭,面露忧色。
“无妨。”展昭收剑而立,气息虽仍微喘,目光却坚定,“南疆若乱,必将生灵涂炭。且房州南疆两线作战,对朝廷诸多不利,我既食朝廷俸禄,岂能坐视不理?”他看向皇宫方向,目光深邃“我等皇上旨意。”
御书房内的烛火将赵祯的身影拉得悠长。轩辕天一推开殿门,红衣曳地,步履无声却坚定。
“你终究还是来了。”赵祯并未抬头,笔尖在奏折上游走,声音听不出情绪。
“南疆之乱,因我当年预言而起,柴思怡之祸,更与我脱不了干系。”轩辕天一立于龙案前,语气平静,“于公于私,都该由我去做个了断。”
赵祯掷下朱笔,抬眸看她,墨色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了断?你是觉得我大宋朝堂无人可用?”
“南疆遍地巫蛊,哀牢山更是瘴气环绕,何况我能感觉到封印已有松动的迹象,此时我去是最合适的,也是代价最小的。”
“你可知此去要面对的是什么?先不说柴思怡在哀牢山经营多年,就是哀牢山那满山的戾气,你的身体就不一定能受的住,更何况还有可能已经松动的上古封印!你灵力未复,朕不准。”
赵祯的语气已渐渐强硬。
“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我去。”轩辕天一迎上他的目光,分毫不让,“唯有我的血脉之力,能彻底净化戾气,压制封印。祯,这是最快、也是代价最小的方式。你是一国之君,当知取舍。”
“取舍……”赵祯低喃着这个词,像是品味着无尽的苦涩。他何尝不知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想想哀牢山的封印,又看看轩辕天一因灵力耗损尚还苍白的脸色,他真的怕面前人会回不来,哪怕封印再晚上一年松动……他沉默良久,终是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罢了,朕……准了。”
这声“准了”,带着帝王少有的妥协与无力。他绕过龙案,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带上展昭。”赵祯的声音低沉下去,褪去了帝王的威严,只剩下忧虑,“他身负纯净的正义之气,总能让你的身体少受一些戾气侵扰,但你必须答应朕,”他想到展昭那余毒未清的身体,以及姜源那一年的嘱托,语气郑重,“不仅要平乱,更要将他……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却重若千斤:
“而你,天一,也必须给朕平安归来。江山需要轩辕家主,而朕……也不能没有你。”
轩辕天一望着他眼中的郑重,终是微微颔首:
“好,我答应你。”
两日后,展昭众人被宣入宫,此时的轩辕天一已在御书房等候。
赵祯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回展昭身上,语气转为帝王的威仪:“展昭听旨。”
“臣在。”展昭单膝跪地。
“朕封你为南征监军,持朕金牌令箭,所至之处,如朕亲临。”赵祯声音沉凝,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着令南道行营、荆湖南路、广南西路各州府驻军,凡监军所至,一应粮草、军械、人马,皆需听候调遣,全力配合平乱事宜。若有怠慢推诿、阳奉阴违者,”他话语微顿,眼中寒光一闪,“许你先斩后奏!”
这道旨意,不仅给了展昭名分,更赋予了他调动地方军政力量的极大权限,确保轩辕天一一行的行动能有朝廷武力作为后盾,而非孤军深入。
“臣,领旨谢恩!定不负皇上重托!”展昭双手接过内侍递来的金牌,沉声应道。这分量千钧的令牌,既是权力,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赵祯微微颔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轩辕天一与展昭:“去吧,朕在开封,等你们凯旋。”
名面上,狄青大军主力应对房州,南疆只是策应。但赵祯与轩辕天一都清楚,柴思怡才是更大的隐患,她背后是诡异的巫蛊之术和可能松动的上古封印。
临行前夜,赵祯微服至开封府。
书房内,只有赵祯与展昭二人。
“展昭,”赵祯看着面前虽清瘦却脊背挺直的护卫,语气复杂,“此去南疆,凶险异常。柴思怡恨朕入骨,必会迁怒于你与天一。朕要你答应朕,无论如何,都要护她周全。”
展昭单膝跪地,沉声道:“臣必竭尽全力,护轩辕家主平安。亦会竭尽所能,平定南疆,不负皇上所托。”
赵祯伸手将他扶起,深深地看着他:“朕信你。”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展昭,有些事,朕身不由己。天一她……值得更好的人。”
展昭心头巨震,猛地抬头,对上赵祯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下头,涩然道:“臣……明白。”
有些话,无需明说,彼此已然心照。
次日清晨,开封城外。
秋风萧瑟,旌旗招展。
轩辕天一依旧一身红衣,慵懒地靠在马车旁,额间朱砂艳烈如火。冷莫言抱着双臂,立于她身后。
展昭与白玉堂一身劲装,前来汇合。
“走吧。”轩辕天一目光扫过展昭,见他气色尚可,转身登上马车。
“上来。”展昭知道轩辕天一叫的是自己,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犹豫片刻终是依言登上马车。
队伍启程,向着南方,向着那片迷雾笼罩、杀机四伏的哀牢山而去。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征战,与一段了结多年恩怨的宿命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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