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段明问他:“那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除了能成为夫妻,还能成为什么。”
他回答:“同伴。”
他不知道段明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感觉到这种并肩作战的快感。
宋嘉鱼写好之后,将信件折好放进信封里。
“温礼言,你找个腿快的兄弟,要火速把这封信发往南方,具体的地址和联系暗号我会让王婶亲自说。记住,一定要快。”
温礼言接过那封信,手指按在粗糙的纸面上。
“好。我这就去。”
宋嘉鱼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现在,撤离开始了。
王政礼那边刚刚发下命令,所有护送小队全部出发,刚开始百姓们还在逃命的慌乱中,但很快,那些经过短暂训练的青年维持住了场面,所有人分成三部分,分别从三个方向撤离。
第二天,宋嘉鱼从城墙上下来,第一时间回了病房。
已经过去四天了,霍染能够下床走动,但伤口还没有愈合,只能小幅度动一动。
宋嘉鱼心中着急,想趁着撤离,一起把霍染偷偷送走,结果温礼言才刚进门就被护卫抓住了。
丢在一旁的手杖露出刀身,霍染盯着那截刀光冷下语气:“温礼言,你倒是听话,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温礼言被制住,也不挣扎,但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瞥着房门口。
霍染感受了一下创口,还有很明显的撕裂疼,下一秒,宋嘉鱼从病房的窗口翻进来。
护卫们低着头,剩下的六目相对。
霍染:......
宋嘉鱼:......
温礼言:陪一个吧
“姐姐?”
宋嘉鱼目光怒视温礼言,谁知温礼言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摊开。
“你姐比你聪明。”
霍染现在觉得更疼的是脑子。
坐在病床上的人病容尽显,长发散落,毫无凌厉之感,但偏偏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氛围,宋嘉鱼暗道“糟了”,打算学温礼言坐在地上认错,膝盖刚一弯折就听见床上那人说道:“过来。”
膝盖打了一个转弯,宋嘉鱼扬起笑容就走过去:“姐姐叫我。”
之后的事便是一人怒骂两人挨捶了,骂完霍染都觉得血液循环加快,身上的伤好了不少。
宋嘉鱼只得一个劲儿道歉:“姐姐我真的错了,我不敢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
三人玩闹了一会儿,段明慌慌张张跑进来,说是王团长已经开始行动,百姓正在分批撤离,但是城外好像有动静。
“有动静?王团长有说具体是什么动静吗?”
温礼言从地上站起来,宋嘉鱼走向段明:“可是攻城?”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被攻城,百姓才刚刚走,根本没多远,城里本来就空虚,兵力又分了出去,现在要是攻城,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段明摇头:“不,王团长没说,弟兄们冒险去探查过了,城外的动静不大,但是很像先头部队挪位置。”
宋嘉鱼心头一拧。
先头部队要是挪位置,说明后续主力就不远了。
霍染突然问道:“王团长是不是去点火了?”
段明眼睛一亮:“您怎么知道?王团长一听说有动静,立刻派人去把墙头的火都点上了。”
“空城计?”宋嘉鱼猜测道。
霍染点头:“不管外面的动静是什么,我们的架势都要拿出来。我估计他们已经知道主将已经逃了,可是不清楚城内到底有多少人。”她看向宋嘉鱼:“R军轰炸云城就是想看看云城里面到底还剩了多少人,这几日你带着人日夜不停地修工事,虽然城门紧闭,但是城墙上该有的一点都没少,他们看不到城里的情况,却能看清墙上的样子。估计他们觉得城内守军虽少,但强攻未必是一件好事。现在摸上来,恐怕是为了测试一下他们的想法”
宋嘉鱼看到她欣慰的眼神,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做得好了,可是不管霍染肯定她多少次,她都觉得快乐得很。
温礼言补充道:“那我去城墙上看看。”
霍染颔首,宋嘉鱼把人扶回床上休息,也同温礼言一起离开。
阿月端着洗脸盆进来,霍染却抬手道:“阿月,你扶我回一趟家。”
阿月放下盆就要阻拦:“小姐,您这身上还带着伤呢?医生说了,不能动作,这要是出去了有个好歹,我......我怎么向二小姐交代啊。”
霍染听她扯出宋嘉鱼的名头,耳廓有些红,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嘉鱼他们都在准备,她不能当个没用的人在床上躺着。
“我有分寸,你照做就是了。对了,派人去给温礼言递话,让他找个空隙去江府。”
阿月扶着人,嘴唇抿得很紧,吸了一口气后才吐出一个“是”字。
王政礼三人一听到动静立刻登上了城墙,夜里,城外全都黑漆漆的,只看见高高收起的吊桥,护城河的水悉悉索索的,虽然不大,但若是有什么小动作,这点声音已经足够掩盖了。
“王兄,你真的相信那个女人吗?”
楚天阔站在一旁,目光也望着那处夜色。
王政礼拿着望远镜看着远方,身旁的火把照热了他的脸。
“不信。”
他从来没说过信任她,只是说按她说的做。
“那为什么还要听一个女人的话?难道说王兄对自己不信任?”
楚天阔的一半脸隐在夜色里,神情不明。
人,他是愿意救的,这事儿要是王政礼来指挥,那他二话不说,指哪打哪,可是要是听一个外行女人的安排,那他不如不干。
“楚兄是军中参谋,按理来说应该比我这个大老粗懂的道理多,难道也相信头发长见识短那套吗?”他没管楚天阔的脸色有多难看,顾自说道:“大敌当前,你我既然选择留下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我不懂什么仁义的大道理,可我知道,要是把山上的树砍完了,山下的人也别想安稳。我们是山下的人,可是吃的、喝的全都来自山上。”
他转过去,对上他的目光:“当兵的不一定为仁,可一定为财。弟兄们从留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回不了家了,指着军部那群人给他们发抚恤金吗?那还不如拿着眼前的钱,还能振一振士气,兴许还有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她给的不是钱,是命。”
楚天阔愣了愣,视线越过那把刺眼的火把,遥遥望着站在墙上的士兵。
他们现在还有饭吃,有力气用,甚至衣服都还是干净的,并不是因为这个城墙的坚固,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志气,而是真的有人站在他们身后,替他们打理一切。
站在另一边,一直沉默的张俊霓收起望远镜,忽然开口:“看来,明天就要打仗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绷紧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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