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公祏立国叛乱,定都丹阳,修复陈国旧址为皇宫,设置文武百官,主要有以左游仙为兵部尚书、以冯慧亮、陈正通为左右大将军,以西门君仪为水军都督、以张善安为洪州总管兼西南道大行台,企图与李唐划界而治。
辅公祏叛乱的消息传到桂州,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辅公祏做足了准备,命冯惠亮屯兵博望城,与陈正通屯兵的当涂形成掎角之势,自己则率兵攻打寿州、海州等城池,兵锋渐盛,大唐守将来不及反应,纷纷沦陷。
李靖巡访岭南诸州,刚回到官署,便有信使来报:禀大人,赵郡王派人送来急件。
李靖拆开信件,内心泛起一丝波澜,江南乃是天下粮仓,不容有失,没想到这辅公祏竟然不自量力,公然叛乱,与朝廷分庭抗礼。李靖伫立良久,冥思片刻,心中已有主意,便给赵郡王回了信。
赵郡王如唔,靖寻访岭南诸州,诸事顺利,汝可安好!恰闻辅贼叛国,划界而立,与朝廷相抗,实乃自寻死路。靖苦思半晌,已有方略,平叛事宜,不宜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万不可以一军之力挡其锋锐,赵郡王可上书朝廷,命齐、怀、徐、光、安、黄、舒七州之兵,合围丹阳,辅贼可破矣。
李靖命人将信件快马送至荆州,报给李孝恭。等李孝恭将李靖的想法形成奏表,呈至长安时,李渊心中甚是欣慰,没想到与大将军屈突通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念及屈突通年迈,不宜征伐,李渊当即下令,命李孝恭为襄州道行台仆射,平南大元帅,率荆州水师开赴江州,命岭南道抚慰大使李靖为平南副帅,率领交、广、泉、桂之兵开赴宣州,又命齐州总管李世勣取道淮水、泗水,命怀州总管黄君汉取道谯州、亳州,命徐州总管任瑰、光州刺史卢祖尚、安州安抚使李大亮、黄州总管周法明、舒州总管张镇舟等各自出兵,征讨辅公祏。
另外,李渊又下了一道密令给李孝恭,凡军事皆以李靖为主;赵郡王负责调配军马、节度粮草、奖励军士、安抚百姓等事宜。李孝恭接到诏令,心中虽然有些不痛快,但想到平定萧铣时李靖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且本次征讨,自己依旧是主帅,李靖只是副帅而已,自然也就释怀了。
李靖接到诏令,不由得心中一阵沉重,这一次征讨辅公祏,恐没有平定萧铣那般如意。三日后,李靖以岭南道抚慰大使之令,传令交、广、泉三州,各出兵马,至桂州集结。十日后,大军开拔。
岭南地势崎岖、沟壑纵横,李靖事先派人至荆州通知赵郡王,自己先行一步。另外,李靖致书安州安抚使李大亮,密切关注洪州张善安,这或许是平叛的一大缺口。李大亮接到李靖密信之后,派人紧盯住洪州动向。
李孝恭收到李靖的书信,明白其中深意,便将荆州大小事务交由岑文本,并任命岑文本为考功郎中。李孝恭总领荆州水师一万人,战舰两千艘,誓师出征。
不料,诸将宣誓之后,豪饮杯中水,却发现水变血色,皆震惊,以之为不祥之兆。李孝恭见状,端起一碗水喝了,大喊道:“祸福无门,惟人所招!我没做什么负心事,诸位不必为我如此忧心。辅公祏恶贯满盈,如今依仗朝廷威灵以问罪致讨,杯中之血,乃是贼臣授首的征兆而已!”说罢,李孝恭将杯怒置于地,表明要誓破贼军,诸将这才心安。
半月后,李孝恭率领大军抵达江州,江州总管李袭志亲自到码头迎接,二人并肩入城。江州总管李袭志命人早早准备好了酒肉,款待荆州军士,并在府中设下酒席,招待赵郡王。
酒过数巡,众人皆至微醺之状,李袭志使了个眼色,屏退左右。李孝恭深谙官场之道,料定李袭志有话要说,也暗示诸将退去,两人才可畅谈。
“赵郡王,您与靖公相辅相成,克定萧铣,收复岭南,可谓是居功甚伟。”李袭志饮尽杯中酒,说道,“靖公大军开拔之前,曾与下官促膝夜谈,此次征讨辅公祏,恐怕并不简单。”
“如何这样说?”李孝恭将手中的酒杯置于桌上,有些疑惑,“这辅公祏不过是一介江南老朽,不足为虑,靖公所虑过深了吧。”
“靖公曾与我说过,辅公祏绝非等闲之辈,这次控制江南,吴会地区竟没有一人反对和闹事,反而兵威大振,说明其驭人之术何其深厚。”李袭志说道,“另外,辅公祏十几岁便在刀头舔血,可以说是身经百战,曾大败李子通,可以说是百炼成钢。何况,辅公祏现在拥有十五万大军,我军虽说是数路出击,但毕竟军心不稳,恐怕胜算无几。”
“靖公可有何担忧?”李孝恭问道。
“靖公最担忧之事,便是各路总管,各有心思,这是要害。”李袭志说道,“常言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诏命的这些路总管,除了李世勣、李大亮和黄君汉稍经战阵,其他几位可以说是太平将军,并无多少征战啊。”
“正是如此,更何况各路人马齐聚,必定会各有心思,若是谁也不愿出战,着实令人头疼。”李孝恭沉吟道。
“赵郡王高见,正因为如此,靖公才提前动身,想必现在已经兵至饶州了吧。”李袭志说道,“靖公起身,一来可以震慑贼军,二来嘛,也可安定军心。”
“如此甚好,有靖公坐镇,我自是无忧矣。”李孝恭说道,“始安公,我此次奉命出兵江州,还望您给予支持呀。”
“赵郡王哪里话,靖公早就有所安排,下官自当全力相助。”李袭志说着,欠身拜道。
“甚好,小王以平南大元帅之名,现委任始安公李袭志为江州总管兼平南水师总管,统领水师,征伐辅公祏。”李孝恭说道,“始安公,您手下有多少兵马?”
“回赵郡王,我江州兵马不多,只有六千余人。”李袭志说道,“我愿出兵四千,留二千人马戍守城池。”
“甚好,始安公大义,待平叛之后,我自上报圣上,论功行赏。”李孝恭抱拳道。
各方诏令一出,大军开动,然距离远近不一,离辅公祏近一些的州府已经开战了,远一点的州府兵马还在路上。其中,最先接战的当属黄州总管周法明。
周法明接到诏令后,率领五千兵马征讨辅公祏。辅公祏命洪州总管张善安领兵一万,赶赴夏口。
周法明本是前隋旧臣,后迫于形势降了李唐。周法明率领水师至荆口镇,与张善安隔江对峙。起初,两军并未形成较大攻伐,均相互试探。不料,张善安抢先一步,攻占了军事要地——夏口,迫使周法明只得停留在荆口,寸步难进。十一月初某夜,张善安派遣刺客伪装成渔民打渔的样子,悄悄潜伏至周法明的坐船。
周法明生性好酒,当夜喝得烂醉,根本没料到张善安会派刺客偷袭。就在周法明沉醉佳酿之中时,刺客利用飞爪攀上船,潜入船舱,将其暗杀。周法明一死,导致军心大乱,七路总管还未集结便先失一路。张善安趁势掩杀,唐军纷纷溃逃。
周法明身亡的消息传至各军,各路将军不由得大骇,皆做观望,不再贸然出兵,均等待李孝恭和李靖的军令。其时,除了周法明部,便是安州安抚使李大亮所部离张善安最为接近。
李大亮命令斥候,全天候监视张善安动向,但绝不能轻举妄动,一切行动听从上级调遣。
李靖率军刚过饶州,便收到了周法明身亡的消息。李靖命人原地驻扎,休整半日。
“宝相,你安排得力之人,将此信火速送往安州,交到安州刺史李大亮手上。”李靖利用休整时间,匆匆书信一封,“李大亮此人谨慎,晓畅大义,当年金州一别,已有数年未见。我观其颇有谋略,此次征讨辅公祏,可谓是得力干将一员。”
“大人,周法明出师未捷,这个张善安挺有手段啊。”张宝相接过信件,心中存疑,“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让各路总管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啊?”
“非也,李大亮绝不是周法明。”李靖说道,“周法明骄纵,自食恶果,事已至此,不必追究。这个紧要关头,李大亮出兵洪州,或可阻拦张善安侵犯。待各路兵马到位,还需统筹协调。”
“那我这就安排人手。”说罢,张宝相转身出了营帐。
李大亮收到李靖来信,信中写道:
大亮将军,久未逢面,甚念。辅贼叛乱,祸及百姓,洪州总管张善安狡黠,反复无常,暗杀周法明,实乃下作。然大亮将军晓畅大义,素有韬略,汝可领军制敌,设计擒杀。我军现已过饶州,待他日宣州汇聚,再叙袍泽之情。李靖顿首。
李大亮看后,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于是听从李靖安排,领兵四千,往洪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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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赵郡王挂帅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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