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污蔑”

逛了许久,秦姣突然觉得腿没了力气,而姜衡正兴致勃勃的挑着摊位上的小物件。

她弯下腰,摸了摸自己的腿。天色越来越晚,刮了冷风。才发觉腿没有了知觉。

姜衡手中正拿着一个荷包,饶有趣味的在手中观摩许久。

“老板,这荷包我要了。”话罢,姜衡掏出衣袖中仅剩的银子,甩手给了姜衡。

天色已晚,秦姣腿部不便行动,便慢悠悠强忍着疼痛,到不远处的石墩上坐下来。

姜衡见她这般,便收起荷包,朝她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问她:“怎么了?”

秦姣身子在打颤,她脸色有些苍白。姜衡见状,又问道:“还能走吗?”

秦姣摇了摇头。

姜衡站起身,弓着腰:“本宫背着你走。”

秦姣点了点头,趴在了姜衡的背上。

说来也怪,姜衡明明是一个女子。可力气丝毫不输男子。

或许秦姣多年身子营养不良,经常出现晕厥,她轻些,没许多压力。

姜衡吩咐朔雪骑来马车,她背着秦姣继续赶往宫里。

“你是不是会武功呐?”秦姣小心翼翼的扶上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不然你以为本宫是废材啊?哪像你什么都不懂。”姜衡好没意思的嘲笑着秦姣,秦姣被气的羞红了脸。

“我……”

姜衡又没好气的笑了:“你会什么?识字?习武?学史?你会哪样?”

秦姣抿了抿唇,心里一股卑。姜衡见她没有再说话:“不说你了,别哭成不?”

谁哭了?

秦姣鼻息“嗯”了一声。

姜衡就这样背着她,谁也没有说话。

朔雪骑着马车,来到姜衡面前:“公主,请上马车。”

姜衡轻声唤着秦姣,并未答应。朔雪凑近了看,便说道:“回公主,小娘子似是睡着了。”

姜衡叹了一声气:“天寒地冻的,赶紧回宫罢。”

话罢,便吩咐着朔雪将秦姣扶伤马车,自己则让秦姣依靠在肩膀上。

雪,渐渐落下。

宫里发生了些不太平的事。

姜衡回宫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寝宫里,安置好秦姣后,又匆匆离去。

听宫里的李嬷嬷说,太后榻下竟窝藏着巫蛊木偶。

前些日子,姜衡忙于学业,并不多在意此事。陪着太后些许的白猫竟离奇死亡。后又在太后房中发现了巫蛊木偶。

太后许久未入睡,脸色也苍白无力。

屋内烛光有些昏暗,侍女跪成一排又一排。

她躺在榻上,苍老的手紧紧握着太子姜予舟的手。

“祖母……”姜予舟皱着眉头,又开口唤道:“李怀庄。”

李怀庄头束马尾,一身黑衣。脸色神情也焦急万分:“属下在。”

姜予舟朝他使了一个眼色:“父王为何还未来?”

话罢,太后手松开了几分,她有些眼泪,在鬓角流落:“衡儿……”

姜衡踏雪而行,裙角飞扬,寒风刺骨。她忍着脸部的疼痛,急忙赶到了慈宁宫。

推开门,又关上门。

入眼的便是侍女跪成一排谢罪的模样。

姜予舟站起身,面色略显单薄。他看向姜衡的神情冷漠又似讥讽:“九妹,你可算来了,祖母想找你了。”

姜衡没有理他,扑通一声便跪在榻膳:“祖母,衡儿来了。”

太后紧紧的握着姜衡的手:“衡儿。”

“是我。祖母,您歇下罢。”姜衡淡淡的说道。

姜予舟一步又一步的在屋中徘徊,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一把扔出了桩物。

他缓缓蹲下,随便捏住一个侍女的脸。只见那侍女早已被恐惧感涌上心头,哭成了泪人。

姜予舟看见泪水就觉得心烦,他手劲大,捏着侍女的脸颊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你哭什么?”

他瞪着侍女问道。

侍女慌乱:“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姜予舟松开了手:“吵吵闹闹的,李怀庄,拉出去,仗板二十。”

侍女听到,慌乱不已:“大公子饶命啊,我知道是谁!”

闻言,姜衡转过身,食指放在嘴唇中央:“嘘。”

侍女没有开口说话。

姜衡站起身来,她伸手指了指那个侍女,朝她勾了勾手:“站起来,过来。”

侍女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慌乱的走到姜衡面前,跪下来:“九公主。”

“本宫要听实话。”姜衡蹲下身子,轻手抚摸上的脖颈:“若太后有个闪失,唯你是问。”

侍女浑身颤抖,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事正常人。

侍女说:“是……是德妃娘娘。”

姜衡神情平淡,可内心的火焰熊熊燃烧。

她捏了捏眉心骨:“都下去吧。”

姜予舟看了看周围,他笑眯眯的:“既然九妹都这样说了,那哥哥也下去了。待会父王要来,九妹莫要再触怒了父王的逆鳞。”

姜衡摆了摆手,她看向熟睡的太后。同时,她也犯了困。

她替太后盖好棉被,吩咐好守在门前的护卫:“莫要再出了什么乱子了,祖母上了年纪,身子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护卫应下。

即是德妃,此事应启奏圣上,再下定论。

回到寝宫后,秦姣也不知因何事醒来,后便着了魔似的,点了烛灯,一直在书案上发了疯的习字。

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鬼画符:“这是什么字呐?”

她嘟囔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姜衡在她面前。

姜衡躬着腰,朔雪正想开口说话,嘴半张开。姜衡朝朔雪摆摆手,朔雪便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姜衡一把抽过宣纸,并拿在眼前,似笑非笑的揣摩着字迹:“秦……姣?”

“这么认真写了两个字?鬼画符。”姜衡挑了挑眉,看向秦姣。

秦姣羞的要死,但还是行了礼,没乱蹦乱跳的去抢夺:“公主就莫要嘲笑民女了。”

姜衡却偏要笑她,秦姣的脸被她笑的红透。

“哦?嘲笑?哪算嘲笑,只是看着这字怎么也不像字。”姜衡将字摆到秦姣面前:“丑。”

“哪里丑了?”秦姣羞愤的要死,但也不得不一说的就是,是真的丑。

姜衡走到秦姣身后,示意她端正坐下。

她拿起毛笔,弯下腰,淡定的在纸上写下“静以修身养性。”

秦姣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长时间,也没看懂。她伸出手指了指“静”字,便问道:“这是什么字?”

姜衡这才反应过来,秦姣未上过学堂,于是便开口说话:“静,这是静字。”

“静?”

“那你可不可以教我习字?”秦姣小心翼翼的试问道,眼神还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姜衡。

姜衡“噗嗤”一笑,才让秦姣觉得这是真正的嘲讽。

秦姣羞耻的站起身,她抿了抿唇:“公主能不能就不要笑话我了?”

姜衡只是笑笑不语,她手搭在秦姣的肩膀上,让她坐下来:“来,拿起笔。”

秦姣拿起笔,笔墨滴在纸上,很快便晕染开来。

姜衡瞧着握笔姿势不对,便抚上了秦姣的手背,为她矫正握笔姿势。

“来,这样,跟着我手写的顺序。”姜衡附和在秦姣耳旁,那语气轻盈又温柔。

可她发现了,秦姣是真的笨拙。

一个“静”字,便对她来说就如此之难。姜衡看着字迹,还是丑。无法形容。甚至不是静字。

秦姣看着姜衡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她于是便拉了一下姜衡的衣袖:“实在抱歉,我太笨了。”

“你也很困了吧?休息罢。”秦姣叹了一声气,无奈的说道。

姜衡转身从书柜里拿出来一本《诗经》她走到秦姣身后,拿书本敲了敲秦姣的头:“《诗经》读完。”

这对秦姣来说简直就是天书,但她乐此不疲。

直到深夜,姜衡睡了。秦姣还坐在书案前,指着书本,在心里默念。

虽有好多字不认识,但她以后都不用在偷偷摸摸的去学府趴在窗户上听老先生讲课了。

每次被卫氏发现,就是一顿毒打。

后来秦姣被毒打的次数多了,她便不去了。因为恐惧疼痛。后来又被秦梵多次嘲讽,她便再也没有去过学堂。

姜衡醒来时,小雪已经停了,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干,洒落在姜衡肩膀上。

朔雪急忙跑向姜衡:“公主,圣上要见你。”

姜衡摆摆手,问道:“秦姣呢?”

朔雪回答道:“小娘子昨夜歇下的晚,还未醒。”

姜衡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径直走向对面的寝宫里。

蜡烛剩余半截。秦姣不雅观的趴在案前,呼呼大睡。

姜衡推开门,见她这幅模样,她轻声笑了笑,没唤醒秦姣,只是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给她盖好被子,便离开了。

天德帝向来不喜爱姜衡,也不会宣姜衡进殿,估计是出了急事。

姜衡走入殿内,众臣纷纷跪着,太子同二殿下跪在两侧。

她下跪行礼:“臣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德帝面色阴沉,身穿一身明黄的龙袍,头冠龙冠。他慵懒的摆摆手,开口说话:“起来罢。”

沉着浑厚的嗓音入耳,姜衡站起身,低着头,双手躬起:“圣上宣小女进殿,想必是有急事。”

天德帝冷哼一声:“宣德妃进殿。”

姜衡跪在地上,低下头,眉眼冷淡。

德妃衣着凌乱,她被侍卫架着胳膊,被拎到了殿中央。

德妃冷笑一声,便伸出手指着姜衡指桑骂槐:“你个小贱蹄子,竟污蔑本宫!”

话罢,便扑上去,拽住姜衡的头发。

幸亏姜衡习武之人,身手敏捷,轻松的躲开了。

“肃静。”

德妃被侍卫拦下来,她朝天德帝笑了笑:“皇上,臣妾是被这小贱蹄子污蔑的呐!臣妾不知……”

太子笑了笑:“禀父王,儿臣在德妃娘娘的寝宫里搜出了赃物。”

说着,便从袖中拿出另一个巫蛊木偶。那木偶浑身扎满了针灸,穴位被扎的死死的。

德妃愣住了,她不可思议的表情落入姜衡眼中,她这一刻才明白,她也落入了这个局里。

是谁要处心积虑的害死德妃?或者,不仅仅是要德妃死,而要的是她自己死?!

太子……

她内心在挣扎,决定演完这场戏。代价便是她母亲的性命……

姜衡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

德妃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笑:“是我又能如何?”

姜衡怔住了,她开口说道:“圣上,此事……”

德妃大吼一声:“你闭嘴……都是你这个小贱货,害的我至此!”

姜衡没有再说。天德帝摆了摆手,便无趣的说道:“既然此事皆是德妃一人所为,那便打入冷宫,终生不得侍寝。此外,杖责一百。”

姜予舟抿唇一笑,谢过后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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