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玄月峰,清风院。
宇文棠绫风尘仆仆,子时,终是跨进了自己的小院。
被那对兄妹冲击太深,还有点缓不过来。
懒得点灯,打了两桶冷水冲了冲后便摊在床上。
白色里衣下是微微隆起的胸膛,紧实的肌肉在衣衫之下若隐若现,数日的劳累细细密密攀上身,很快便沉沉睡去。
——
梦里,三月初春,乍暖还寒。
他看见自己匆忙的跨进一座豪华的宅院,前厅花园种满了牡丹,花香树影。
今日见过的那个姑娘亭亭的站在日光里,穿着莹白四喜如意云锦,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女孩子抬头发现了他,笑着朝他跑着扑上来,恍惚间,他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
“你可算回来啦!!”
“今日陛下有没有为难你呀?”
“院儿里的梨花开始抽芽啦,再过几日就该全白了。”
“....”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往里屋走。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想亲。
他喉结滚动,甜意混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于是他便看见自己真的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搂进怀里,用力在她如玉的侧脸亲了一大口,啵的一声,害得周围洒扫的下人都忍俊不禁。
唇瓣擦过脸颊的触感真实的可怕。
她羞得挣脱开,也不牵他,飞快的跑走了,像一只蹁跹的小蝴蝶。
他也不急,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追着。
——
忽的一阵下坠感,宇文棠绫猛得从床上坐起,窗外繁星点点,显然还在深夜,他才睡了一个多时辰。
门窗未闭,远处传来几声蛙鸣,女孩子曼妙的身影印在脑子里,他汗颜,对自己都有些无语。
就因为今早瞧上的那一眼,至于做梦都梦到吗。
可鼻间似乎还残留着她颈间的清香,柔软的发梢轻轻绕进他的心间,痒嗖嗖的。
他深吸一口气,脱力的倒在床上,虽说这几日事情多,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的奔波,不至于让他心力交猝。
说到底还是那双朦胧的眼,美得不像话。
晚风轻轻,吹得院里的梨花漫天飞舞,这些梨树是他当年搬进这小院后一颗颗亲手种下的,师尊问他为何偏爱这一抹白,他也说不太上来,也不是喜欢,就是觉得应该有个开满梨花的院子...
突然,一团毛茸茸的白色身影从窗外蹦了进来,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嗖”地就蹿到了他怀里。
这小家伙是他师尊养的神兽腓腓。
《山海经》中曾记“牛首山又北四十里,曰霍山。有兽焉,名曰腓腓,养之可以已忧。”
能不能忘忧他不知道,反正挺能吃。
宇文棠绫摸着身旁白胖胖的温热身子,手感极好。
最后,终是身体战胜了意志,他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夜无梦,安眠。
*
而此时,沈明央正靠在姜寻院里的凉亭,刚刚入春,星子零散的坠在天上,她睡不着。
姜寻迷迷糊糊醒来时,只是一味的拉着她的手。
眼尾泪痣灼灼如血,虚弱的说着“紫微垣移位,贪狼星犯鸾驾,沈明央,你招惹的是命定杀星。 ”
杀星,就东方珩那样看着就是杀星啊。
总要亲眼看看才甘心吧。
暗夜无声,回忆便同潮水般往脑子里涌,她以为她已经能很好的封存这段记忆,殊不知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思索片刻,想着还在药房吐血疗伤的姜寻,她叹了口气后还是爬了起来,去马厩牵了他的一匹踏雪。
马鞭破开春雾,踏雪一路飞驰,载着她奔向凌雲阁,她记得姥爷那里是有一瓶金髓散的。
翌日,沈明央再次回到姜寻院门口时已过午时。
这位大少爷的情况已经平稳下来,被“八抬大轿”送回了房间,她看着姜寻门前来来往往的小厮和丫鬟,还有屋子里嘘寒问暖的各个师兄弟们。
“让让!”
绿裙少女拨开围观人群,食盒磕在门框上当啷作响。
沈明央正蹲在石阶上数蚂蚁,突然被人戳了腰窝。
“央央?怎么不进去呀?”说罢,一双柔夷揽上了她的肩,是璇枢门的二师姐,应芯。
沈明央顺着力气倒下,没骨头似的靠在应星肩上,“芯芯姐,姜寻醒了吗?”
“还没呢,听师傅说估计还要个几天,大师兄在里面给他疏通筋脉。”应芯的嫩绿对襟纱衣在春色中像一条婀娜的枝丫。
“喏,”应星提了提手中的食盒“师娘让我给他们送饭来着。”
应星絮絮叨叨的在说着什么,可自昨日起,她脑子就没清醒过,混乱得很,想姜寻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想她姥爷早起发现那瓶金髓散不见时的暴跳如雷。
但想的最多的还是他,想见见他,见一面,就知道他是不是他了。
可玄月峰戒备森严,没有拜帖,强闯估计会被剁成肉酱的吧。
那还有什么办法?
对了,宗门遴选!
宗门遴选,三年一次,与收外门弟子及他小宗门不同,上九宗除非遇到非常合自己胃口的收些亲传,内门弟子大多数还是靠三年一次的宗门遴选收人,分设各个考场,只要没上宗门玉碟的,就能报名参加。
并且在招生开始之前,还会进行一场娱乐性质的宗门对决,第一名可得黄金一箱,上次万剑宗只得了第二,怄得他爹念了三年。
而其他世家宗门也会专门培养天赋较高的弟子参与选拔,若被选上,不仅证明了自家实力,也期待这些弟子日后功成名能反哺,就算最后被淘汰,还可以带回去上自家玉碟或拜入其他宗门,左右都不亏。
而上九宗,分别是,
扬州无命楼、合欢宫,
青州万剑宗、凌雲阁,
南州璇枢门、灵恩寺,
凉州玉清殿,天师教,
还有,中州,玄月峰。
思索片刻,此时各大宗门在中州九霄城集结,若他真是玄月峰内门弟子,应会参加。
“央央?央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应芯看着面前放空的人儿,抬手揪了揪她的脸,刚刚及笄的姑娘还未完全长开,让人喜欢得紧。
触感从脸上传来,沈明央回过神,既然做好了决定,就没有再犹豫的必要。
她兴奋的拉过应芯的手∶“芯芯姐,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这个给你,帮我带进去给姜寻!”说罢摸出一个小玉瓶放在她手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时间紧迫,须得赶紧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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