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小雅用力点头。
玉明月接回手机，心情有些复杂，如果有一天张菁知道是她给了姜小雅卫子洋的电话号码，才让姜小雅联系上卫子洋，张菁会不会把她大卸八块。
姜小雅拿到号码，心花怒放，周六午时航班就南下去了海城大学。
夏妍柔原本计划周末一起去郊游，姜小雅突然去海城，虽然之前发现些蛛丝马迹，看出姜小雅有可能喜欢卫子洋，但这样狂疯逐爱，让人大吃一惊。
几人在机场送走姜小雅，玉明月心中七下八下，拿着电话左右纠结，要不要先跟卫子洋打声招呼，劈开姜小雅喜欢卫子洋不说，女生千里迢迢去，总得要让卫子洋好好招待，但想一想这些日子卫子洋一次也没有联系她，而且……想到王乘风，玉明月收好电话，还是不打为好。
回到学校，思来想去她给许茜去了电话，侧面了解一下卫子洋的情况，一问才知道卫子洋爸爸出事这些日子，张菁一直在陪着卫子洋。
张菁的母亲与卫子洋的母亲是高中同学，上大学后，又是大学校友，而卫子洋、张菁高中是校友，两家同住行署大院，虽然卫子洋家后来搬走，但交情还在。
不管对张菁，还是他们曾经的三人，这该是最好的结果，但是，玉明月莫名地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牵着她的手，对影成单，好像那段关系中，她从来不是主导的那一个。
站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玉明月对电话里的许茜说：“没事，我就是问问卫子洋的情况，他好久没有联系了，我也、没有联系他，没事就好。”
“他爸爸是进去了，他妈妈暂时被停职。我听说卫子洋还在家陪他妈妈，昨天我放学回家，从筑林路经过，看见张菁进了他们家院子。”
“意思卫子洋还在林城？”
“对呀！”
玉明月愣了下，想赶紧告诉姜小雅，但已经来不及了，姜小雅已经去了海城，两个小时后就到了，玉明月挂了打给许茜的电话，编好短信发给姜小雅，最后，又按下删除键，这要姜小雅自己去面对。
来回两天，姜小雅无功而返，到海大后从卫子洋同学那里才知道卫子洋还没有返校，电话也无法接通。
玉明月在机场接到姜小雅，愧疚又心疼，但又不好直白地说出原因，“卫子洋可能是家里有事，还没有回去。”
姜小雅两天由兴奋到颓废，没有好好吃一口饭，玉明月请她吃火锅，但她只想吃最爱吃的冰激凌，两人在哈根达斯吃了半小时冰激凌球，回到宿舍，玉明月才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姜小雅：“如果卫子洋有了喜欢的女生，你还会追他吗？”
姜小雅笑了，“卫子洋最喜欢的女生在我面前，我当然要追。”
……
生活又回到像从前一样平静地过了很多天后，一大早，李姗也缠着玉明月要犬子的电话号码，玉明月睡得正香，被李姗从窝里拽起，“下午我想去林城。”
今天周五，明天周末。
玉明月有些迷糊，以为今天就周末了，她不知道李姗怎么突然要去林城，把通讯录从头到尾翻一遍给李姗看，“我没有他的号码，你哪根筋堵了突然想去林城，你们是不是都有点疯魔附体，能不能饶了我？”
玉明月倒头又睡下，李姗拽住她，“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那是你家，你比我熟。”
回林城！这是玉明月最不想做事情，她连连摆手，“你可以让我陪你去任何地方，但是，林城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不行。”
“那你打电话给你家王乘风。”
“干什么？”
“问郑泽文电话号码。”
玉明月头大，也不知道这几天王乘风在忙什么，少有他的电话，她一向不喜欢主动联系别人，但是现在给他电话，不知道他忙不忙？玉明月抱着脑袋冷静了一下，先安抚李姗：“你是喜欢他想见他，还是想找他算账？不管是哪一种理由，我们是女生，应该不要太着急，要等等，至少保持一定矜持，等到再见面的时候，才好更进一步开展后续关系，你这、贸然跑去……”
“不是贸然，我是认认真真想好的。”李姗郑重表明，但见玉明月一本正经说出矜持两个字，要是别人这样说，她还觉得有道理，但是从玉明月嘴里说出来，有些滑稽、敷衍，李姗质疑，“是不是不想帮我？”
“没有，绝对没有。”玉明月举手发誓，“天地良心，在感情面前，我们是女生，要适当内在闷骚一点，你这样去，不怕把人吓跑了？而且，太主动显得很掉价。”
“发现喜欢上一个人后，不应该主动一点吗？我不喜欢玩暗恋，自己憋屈自己，我李姗也不是那种人，行就行，不行拉倒，吊着干吗？”
玉明月有一刻无言以对，想了想，“道理是这样，但是，这才刚刚在萌芽阶段，你这跨度有些大了，让人招架不住。而且犬子是那种比较正经型，你多少要先摁住一点自己的热情，不要吓着他。”
“真的？”李姗既相信又怀疑。
玉明月毋庸置疑地点了点头，“不能说一开始喜欢就狂风暴雨、糖衣炮弹追击，如果想要发展成一段正常的、长久的关系，在开始阶段几个人会受得了？比如一个男生上来就对你说我爱你，我要你，你除了觉得他神精病、流氓，还能觉得他是正常人吗？”
李姗想了想，“好吧，不难为你。”
“这不叫难为我……”
李姗拿上书包外出，玉明月追到宿舍门外，“我还没有吃早餐。”
“自己解决，我去练舞了。”李姗拜了拜。
周五上午前两节没有课，下午四节副科，昨晚玉明月学到十二点，想着今早睡个懒觉，但不想被李姗吵醒。
李姗要去练舞，她也不好再叫李姗带早餐。而李姗刚下楼，就见姜小雅提着早餐回来，玉明月立马热情地给姜小雅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小雅最好。”
姜小雅自己在餐厅吃过早餐后，又带了回来三份，李姗拿走一份，叫夏妍柔起床一起吃，夏妍柔戴着耳塞还在懒床。
玉明月留下一块肉饼，把另一块吃完，姜小雅一直安静地坐在书桌边看着她吃，玉明月吃饱了才发现姜小雅一直这样看着她，抹去嘴角掉的肉饼渣子，问姜小雅：“……有事？”
姜小雅从海城回来后，联系过卫子洋好几次，电话一直无法接通，问玉明月：“你知道卫子洋家里的号码吗？”
这要追到家里去？玉明月喝口小米粥压了压，摇头。
她与卫子洋虽然同城，但从来没有预留过卫子洋家里的号码。
姜小雅心情十分低落，叹了口气，“没关系。”
“我是真不知道……”玉明月想解释，夏妍柔下床来吃她那一份早餐，对姜小雅说：“我相信。”
姜小雅想了想，又问：“我们可不可以申请免学士学位证书考研？”
玉明月、夏妍柔面面相觑。
姜小雅：“我算了下，如果等我考研去海大，卫子洋已经毕业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留在海城，如果可以申请免学士学位考研，那就不用等三年。”
“这、可以申请吗？”玉明月也不清楚。夏妍柔摇头，她也不清楚。
玉明月按常理分析，“即使可以申请，大一应该也还不行吧？即使破格录取，怎么也要大二、大三、大四……”
“马上就大二了，你看，楼下墙外的迎春花已经露出了新芽，过了这个春天，到夏天我们就大二了。”姜小雅满怀期待。
“……”玉明月被迫挤出笑脸，等夏妍柔吃好早餐，姜小雅问她：“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上课，要不要去图书室？”
夏妍柔最近无心学习，摇了摇头，一针见血地问姜小雅：“你觉得卫子洋会喜欢你吗？”
姜小雅背上书包准备和玉明月上图书室，一下沉默了。夏妍柔合上手里的杂志，很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其实一个人喜不喜欢你，是有心灵感应的，你觉得卫子洋喜欢你吗？”
“是我喜欢他，他虽然喜欢玉明月，但我、不算挖墙角，也没有违背朋友道义，只是想去追求我喜欢的。”
“我不是说你挖墙角，我是想问，即使你知道他不喜欢你，你也还会这样去喜欢他？”
这样尖锐又扎心的问题，玉明月站在两人中间，左右看了看，“……不就喜欢一个人吗，随心而为，搞得跟探讨学术一样，这么严肃干吗？”
夏妍柔转而问她：“你跟风考研，是为你家王乘风？”
“当然不是——但不全是，我是怕、我不学无术，有一天突然被送走，我得抓紧学习，证明我在力求上进。不然，老晋哪天一怒之下把我送出国，我就可能……不能跟你们一块儿毕业了，到时、等去了几年回来，王乘风可能早就被人拐走了。”
“说到底还是为王乘风，王乘风知道你有这么一个难应付的爹吗？”
“你这是怎么了？”玉明月看出夏妍柔好像有心事，回答说，“但他知道我有一个平易近人的外婆。”
夏妍柔闷闷不乐地坐到电脑前，看着q-q上信息不停闪动，“有时候，我真羡慕那些可以随心所欲而活的人，哪怕生活苦一点，家里穷一点。像我这样不学无术，高考时特意避开金融管理类专业，就是不想以后回去继续做我爸妈做的那些生意，我想当个父母官，不用去考虑手上的钱要怎么花，更不用去考虑怎么钱生钱……我就想简简单单的生活。”
玉明月眼前一亮，但一下又陷入沮丧，“我们都想简简单单生活，但是简单的方式不一样，你看你，不想做生意，只想当个小小的父母官，而我，其实都可以，但……要是投胎的时候，我们能换一下就好了。”
正神聊，楼下突然传来李姗的惊喊声：“玉明月，夏妍柔，姜小雅。”
“？”
三人齐齐趴到窗外，李姗边喊边飞奔上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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