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掉了东西,上车不找东西,假装睡觉,不要想着讹人。”
玉明月先把话说请楚,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王乘风睁眼,“讹什么?”
见她正在用力擦着被他吻过的嘴唇,嘴唇被她擦得发红,王乘风侧身靠近,“擦不掉的,亲都亲了。”
玉明月瞪了一眼,只怪自己去赴宴时没有带包,她包里随时放着一把防身用的水果刀,打不赢,身上带刀就不一样了,“流氓。”
不经意听到这两个字,王乘风眼底笑意退去,望着她,过了许久,闭上眼睛,又睡了。
玉明月转过头,半边熟睡的脸轮廓分明,还有那张亲过她的嘴,弧度线饱满红润,像精心描绘过,勾人着迷,她悄悄偷看,王乘风眼睛突然打开,四目相接,玉明月急地躲开,王乘风侧过面,将整张脸面向她,继续睡,方便她看清楚。
窄小的位置上,偷看被抓了现行,玉明月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巴士车途径杨坪村寨,离枫桥镇还有些距离,玉明月想着下车,她坐在里面位置,试着喊了声,“让一下。”
王乘风很困,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睁了一下眼,“干嘛?”
“我要下车。”
“现在要到风桥镇才停,中途下车干吗?”
“我到了。”
说谎的时候声音总是不自觉会变小,玉明月眼神闪躲,王乘风抬动眼皮看了下,“刚才你没有下车,就说明你要到下一站终点才下。”
他对这里路况很清楚。
谎言被一眼识破,玉明月更是坐不住了,“让一下!”
王乘风一动不动,玉明月提高声音,“让不让?”
她是执意要下车,可现在司机不停,王乘风坐正,搓了把脸,清醒些,看着她,“又要让司机停车?”
“……”
玉明月不想回答,中途有几个乘客下车,前面空出两排位置,她要坐到那边去。
王乘风看了眼,坐着不动,“怕我吃你?”
“我为什么要怕你吃我?真是出门不利,与流氓结队。”
“流氓?”
“不然呢?”
王乘风轻笑,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流氓还是君子,确切地说,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但听她说一次、两次,王乘风盯住她,樱桃小嘴玉瘦香浓,他亲过,要说流氓……算吗?
但,是她先咬他。
手背隐隐传来痛感,他低眼一看,牙印间浸出血痕,把伤口举给她看,“出血了,到底谁才是流氓,抱着手就啃。”
“是啃吗,是咬?”
“受伤了。”
“想讹我?”玉明月警惕地看了眼,伤口有淤血不假,但都是他自找的。
王乘风伸出手,“想赖账?”
这就要上了?
玉明月拢了拢身上的棉大衣,包里有钱不假,但她不会给。
王乘风叹了口气,“给我纸巾,出血了。”
玉明月不情愿搭理,闭上眼睛也假装睡着。王乘风夹指从她衣兜里掏出纸巾,玉明月一把抢回来,“这纸巾,是我上厕所专用。”
“擦鼻涕不行吗?我鼻涕快出来了。”
“到底是擦血还是擦鼻涕?”玉明月又看眼他手背,血没有流出来,歪下脑袋看眼两只大鼻孔,干干净净的,“耍我?”
可不是吗,他根本没有鼻涕,手背也没有出血。
玉明月恨恨地:“有病。”
但刚才说这话被他顺势损了一招,玉明月担心他又说那样的话,盯住他。
王乘风微一笑,举着被她咬过的手,“我这手不好用力。”
“不还有只手吗?”
“我习惯右手,手背现在很疼,我担心、血崩。”
“血崩?”玉明月愣直双眼,简直不能相信,“你当你生小孩呢,还血崩?真想讹人建议你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点皮外伤你怎么不说会引起三级骨折?”
“如果出血,引发骨髓感染,不就骨折了?虽然苟不上三级,但会留疤。”
“我、我不行,想吐。”
玉明月也装上了,按住胸部,第一次遇上这样讹人的手段,她真想吐。
“晕车?”王乘风反应很快,惯用右手拍了拍她后背,从风衣袋里拿出纯净水,屈指弹开瓶盖,递给她,“先喝口水缓缓。”
玉明月抬头,死亡一般凝视,“不是说不能用力吗,连瓶盖都能弹开?”
王乘风仰头喝了口水,证明水没有问题,重新递给她,对她说的话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玉明月冷着眼,“劝你不要讹我,一、我没有钱;二、我也不是你能讹的人。”
她推开王乘风递来的水,嫌弃写在脸上,喝过了还给她喝,“我不要。”
“嫌弃我喝过?”他俯下头来,压低着声音,“忘了我们是接过吻的。”
“你……”
这么不要脸!
玉明月被说得脸颊倏地绯红起来,气得不知道该动手还是动口,好像哪一样都占不到便宜。
王乘风主动把手背伸给她,“咬一口也要赔,咬两口也要赔。”
“做梦啊?”
“那就当是做梦,反正梦里不是我一个人。”
“……想要多少?”
“看你想赔多少。”
“姑奶奶我初吻都……”
丢了,还想要赔钱。
玉明月及时收住口,看眼王乘风手背,不想纠缠,“一点皮外伤,五十块钱。”
全当打发流氓。
“五十?这点钱打发要饭的都拿不出手吧。”
“你是要饭的?”
“……”王乘风抿了抿嘴,举起手臂让她好好看看伤口,“肯定会留疤。”
“嫌少?”
“这样,我也不多要,你留个电话号码,我去医院开药,你按价单给,花多少,你给我多少。”
“凭什么?”
“凭你咬了我。”
“你还吻……”玉明月愣愣地眨了眨眼,“这是你自找的,还想来套我电话号码?”
一语中的,王乘风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她看出他的目的,不给号码,“没有,除非、是你有意想赖账。”
“我会赖账,一个流氓还担心别人赖账?”玉明月先揣好手机,免得像顺纸巾那样被顺走,干净利落比出一根手指头,“一口价,一百,要就要,不要拉倒。给你一百也不是赔给你,而是……”
“什么?”
“良心价。”可良心才值一百,太不值钱了,玉明月又加了一百,干脆再加五十,“二百五。”
王乘风愣了愣,“怕被骚扰?那好,我把我的号码给你。”
他伸手要手机,把他的号码输进她的手机里,然后顺便拨打过来,然后就有了她的联系方式。
玉明月睨眼一笑,“这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那请你告诉我,区别在哪儿?”玉明月实在不想这样纠缠,丢出两张百元大钞加五十元,“不要妄想打什么歪主意,好人坏人,我见多了。”
“那还随便把人当流氓?”王乘风两指夹起落在他身上的钱,塞回她衣兜里,“这点钱,要留疤了根本不够。”
“这点伤怎么可能会留疤?”
“万一呢,留下疤、以后别人嫌弃我怎么办?”
“呵,谁会嫌弃你?”
“这样说来,你不会?”
一不小心又被捉弄了。
玉明月冷一笑,把钱揣好,“我本来还打算赔你一点,但现在看来,没必要,钱我是一分不会给,我那什么、就当喂狗了……”
“你可以还给我。”王乘风俯下头,吻住她。
巴士车到风桥镇,这回他不急着逃走,玉明月狠狠擦着嘴巴,十分不解气,踹了他一脚,夺门而去。
王乘风跟着下车,看着那气冲冲离开的身影,拿着手机,有种冲上去动粗强要的冲动,手背上的伤传来痛感,好像提醒他此举不可。
“找着了吗?”犬子、二毛驾车先一步等在站台外,犬子上前关问。
王乘风收好手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光追随着前面那人的方向。
他能有什么东西落下,不过就是回头去要她的电话号码。
但空手而归,王乘风讪笑,对犬子说:“明天去给我挂个精神科吧。”
“啊?”
犬子、二毛一脸迷惑。
顺着王乘风迟迟收回目光的方向,二毛瞧着前面马路上一个穿着粗糙走路带风的女孩,问道:“什么情况?”
王乘风伸手拉开车门,犬子一下注意到他手背上的印痕,“怎么弄的?”
刚才还好好的。
二毛回过头,也注意到王乘风手背上的伤,“干架了,是哪个龟孙儿子弄的?”
“不是什么孙子,也不是什么儿子,是……”王乘风一脚蹬上车。
从来不敢有人冒犯他,有二毛、犬子他们在,也不容许有人冒犯到他头上。
二毛上车后拿起他的手细细检查一遍,发现好像是有牙齿印,“被咬的?”
王乘风抽回手,不说话那就表示是喽,二毛分析着那牙齿印,既不像猫狗蛇咬的,也不像鸟啄的兔子啃的,但就是有两颗牙印,二毛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人咬的,看见那个穿着破衣服的女孩走在前面,二毛瞬间猜到什么,催犬子,“开快点,不要让她走了。”
从站台到外婆家,步行十来分钟,玉明月拿出衣兜里零零碎碎一大堆钱,理好,有三四百,抽出一张五元和一块,招手叫了出租车。
“快点,她要走了。”二毛催促。
犬子问王乘风:“要不要拦下她?”
“不用。”看车距有些近,王乘风让犬子拉开些距离,但又怕跟丢,“近一些,不要让她发现。”
还是想知道她去哪里。
装甲越野拉开些距离,出租车行驶在前面,两车间距百来米,一前一后沿枫林路直行,到前面路口处,出租车左转,过桥进入溪边小道。
这片是沿溪修建落成的独栋小洋房,背靠群山,面向丛江小溪,山水相饶,清静如兰,美丽如画。
出租车行驶到溪边一栋小洋房外的花圃前停下,玉明月下车向司机道谢。
等出租车掉头离开,她进到庭院木栅前,三两下脱掉身上的棉麻大衣、昵子衣,还有灯笼裤,双手反梳,简单利索扎好马尾。
这些衣服都是她从徐姨那里借来的,是徐姨早就不要但又舍不得丢掉的旧衣服,全是好几年前的款式,她故意穿成这样去饭局搅局。
大红棉麻衣套着暗红色昵子衣下是一身纯白色小香风套装,通通脱掉后,瞬间变了个人,碧玉如花,清甜可人。
装甲越野在桥头让开出租车,缓缓靠近,透过车前挡风玻璃,她就在他面前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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