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姜小雅全副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没有多余任何心情。李姗热舞也逗不出她一个笑容。
去图书室的路上，玉明月小心挽住姜小雅胳膊，卖萌又撒娇地摇了摇，“小雅，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知道，你这样其实心里根本没有放下卫子洋。看见你不开心，我们大家心里也不开心，尤其是我，是因为我你才认识卫子洋的，如果当时卫子洋没有来天河，如果……你现在也不会这样难过，对不对？我无法叫卫子洋喜欢你，也无法叫你不要难过，但是……”
什么？
姜小雅停下脚步，认真听玉明月一本正经说下去。
玉明月猝不及防愣住，眨了眨眼睛，“但是——学习很重要，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要以学业为重。走吧，一会儿座位又被人占了。”
“……”
姜小雅白了一眼。
……
转眼六月，两人英语四级顺利通关。
李姗一如既往练习舞蹈，并且报了高级培训班，舞蹈老师规范她站立甩正反肩要领。
夏妍柔常常一个人猫在宿舍，吃零食，插着无线网卡和网恋对象胜视频聊天。
校外的月上轩生意依旧每日爆单，王乘风鲜少到店，公司五月份签了大大小小数十单，他的主要精力放在公司业务上。
月上轩第一家分店开在天河师范大学南门，今天正式开业。
玉明月几人像模像样带着花篮来庆祝，进到店，苗苗领着服务员齐声欢迎：“老板娘好！”
“好好好！”玉明月已经适应了她的新身份，挥手洒脱回应，“大家好！吃好喝好样样好，辛苦了！”
发现有个服务员长得好看，她盯着人多看了两眼，笑眯眯地走开，跟着王乘风上二楼包厢。
分店装修风格与总店不差一二，二楼靠东居中位置是如月阁包厢，专供玉明月使用。
即使分店她很少会来，但还是专门为她留了独享空间。
先进到包厢，她反手关上门，扑在王乘风身上，“怎么办，这里已经有了我最爱吃的火锅。风风，以后我们定居天河好不好？我想和你一直留在这里。”
包厢门被李姗推开，几人都听到了这话，夏妍柔第一个鼓掌支持，“这个可以，我也打算留在天河。”
“真的假的？”
其他人留在天河玉明月尚且相信，但夏妍柔家大业大，还是独生女，是不可能留在天河独享清静。
夏妍柔不可置疑地点头，“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关于去留的问题，王乘风倒还没有过多去想要在哪里，或者不在哪里，主要看玉明月喜欢在那里。
既然她喜欢待在天河，那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好，听你的。”
玉明月高兴的亲一口王乘风，对夏妍柔李姗姜小雅说：“以后，你们就有人可以蹭了，只要有我在，放心蹭。”
夏妍柔端起饮料，以茶代酒，“那我们就不客气喽。”
一杯饮料喝下肚，李姗不自觉看了一眼犬子，犬子也饮完杯子里的饮料，“风哥在哪里，我在哪里。”
李姗的心瞬间砰砰砰不作主地乱跳。
姜小雅紧握着手中果饮，“我也想留下来。”
这里是唯一有关卫子洋回忆的地方。
包厢里顿时欢声一片，还有干杯时发出的玻璃杯的碰撞声。
“人生是场不散的宴席，我们都留在天河。”
所有果饮杯碰在一起。
玉明月眼角悄悄打湿，“这样的话，我在天河就有了最爱的朋友、最深爱的爱人，我玉明月就是最幸福的人了，因为有你们！”
姜小雅望着杯中饮料，心事难了，“今晚，我们可不可以喝一点？”
谁都看得出她一定在想卫子洋。
李姗夏妍柔点头，玉明月放下果饮，接过苗苗拿来的啤酒，先给姜小雅满上。
以防酒后又乱套，犬子一滴未进。
王乘风虽然也喝，但只是浅饮，主要负责给女士斟酒。
夏妍柔两杯下肚，吟诵起来，“人生不过二两酒，一两心酸一两愁。你喝一半我喝一半，事事少一半。”劝犬子，“喝一点？”然后把犬子面前的酒杯递给李姗，“满上满上。”
李姗虽然同意今晚喝酒，只是单纯的因为姜小雅想喝一点，但她坚决不多喝，把酒杯推还给犬子。
四人杯子里倒了一半，陪姜小雅一起喝后，再没有贪杯。
酒尽人散，离开月上轩，沿着师大校外风景，从外婆的澎湖湾唱到难念的经，又从七月七日晴唱到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
不管爱多慌
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
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
浅浅的醉意，把心都唱碎了。李姗慢下脚步，玉明月夏妍柔姜小雅也慢了下来。
身后不远几步，犬子跟在王乘风身上，三人瞬间开窍溜开。
玉明月被王乘风拉回身边，夏妍柔拉着姜小雅悄悄走掉。
回头三步，犬子停在围墙下。
校园里的夜光穿过铁栅栏，侧泻在身上，与光一体，在斑驳中静待。
“其实……你可以不用戒酒，那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有没有抱我？”
“……”
玉明月躲在墙角后面，仰头看王乘风，那晚，犬子抱了李姗，她看得清清楚楚，她要出去证明。王乘风压住她手腕，感情的事要两个人自己说明。
犬子沉默。
“你不抱我，我抱抱你总可以吧？”李姗靠近犬子，“这样，你还不抱我一下吗？”
犬子的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李姗同学……”
“郑泽文，如果我喜欢你这件事你也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是，也可以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犬子目光垂下，神情显得有些暗沉。
“你不愿回答，那就表示是喽……没关系，我不是那种会一直死缠烂打的人。”
李姗苦笑，高唱着情歌走开：
如果大海能够
带走我的哀愁
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所有受过的伤
所有流过的泪
我的爱……
玉明月急得跳出来推犬子去追，“死猪。”
看看周围车辆，犬子穿过斑马线，去对面街头商店找老板借纸笔写下电话号码，追到李姗面前，双手递上电话号码。
是她苦苦哀求过的联系方式，突然放在眼前，李姗一腔情歌戛然止住。
“有什么事……”
李姗知道他一定会说：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这是她自己脑补的，即使不是，也大体差不多会说这样的话，李姗高兴得一下扑住犬子，“以后、不！一辈子做我的小闹钟，可以吗？”
“李姗……”
“我们宿舍我最爱赖床，可不可以我每天醒来都给你打一次电话？”
犬子含蓄地弯了弯嘴角，“有时、我也会赖床，如果头一天晚上有事情处理，第二天会晚起，可能不是每次都会接到电话。”
他尽理把工作上的事情解释清楚，免得错过电话徒增误会。
李姗满心满意地点头，“没关系，只要你身边没有睡别的女人，不是故意不接，接不着电话也很正常，但、我也不一定每天醒来都会打给你，万一、我要是起得实在太晚了，都没有时间洗漱，那肯定就打不了。”
犬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确定是个爱懒床的。
把心心念念得来的号码存入手机，李姗将他备注为：小闹钟。
第二天醒来，李姗虽然没有像她说的一样打给犬子，是因为知道不想吵他工作，但也要翻出手机来看看那串号码。
11个数字已经倒背如流，也还是有事没事翻出来看一眼，占据着通讯录第一的重要位置。
心情好了以后，看什么都是另一番心情，宿舍里水培的水仙花有些发黄枯萎，与现在的心情很不搭调，李姗建议换一批，玉明月姜小雅本来打算去图书室，最后拉着夏妍柔一起，四人去了离学校不远的花奔市场，李姗走在路上也忍不住拿手机来看看犬子的电话号码，好像那串数字会跑一样。
夏妍柔凑近瞄一眼，“我都能记住了，你能不能不要看了。敢问，除了恋爱，还能有什么东西让我们这样不能自拔？”
“有啊，牙齿。”玉明月姜小雅异口同声。
李姗夏妍柔顿时愣住，对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几人笑成了一片。
花奔市场在学校东门不远，步行不到半个小时，天气好晴朗，笑声穿过成排的杨树，李姗追逐着夏妍柔打闹，玉明月姜小雅在后面助威，转过十字路口的一辆黑色面包车从身后直行开了过来。
加大马达，听见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玉明月走在最边上，回头看时，一下被撞倒在地上。
面包车擦身开过，挡在前面，车门极速打开，跳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被撞倒地那一刻，玉明月感觉骨头都裂了，匍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一双大脚狠狠踩住了手，往地上像捏蚂蚁一样狠狠捏踩。
疼！
钻心一般的痛堵满胸口，指甲被踩入泥土，下一秒就要被踩断的绝望，玉明月抬眼，黑色面包车掉头朝李姗夏妍柔追去。
“快跑！”姜小雅走在里边，被撞得不是很厉害，先爬了起来，长头发一把被扯住，在手臂上挽一圈，整个人一下被摔到玉明月面前。
玉明月满眼愤恨，“你、是谁？”
声音痛得打颤，背心重重被脚掌踩踏，玉明月痛得再说不出一句话。
前面夏妍柔李姗被撞倒，夏妍柔踉跄几步爬了起来，腹部又一脚，跪倒在地，“你凭什么打人？”
夏妍柔抬眼，抚住腹部恨恨地看着行凶者。
白日里清新的阳光照在脸上，夏妍柔看了又看，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姜小雅扶起玉明月，极力诛讨，“打人是犯法的，知不知……”
闷哼一声，姜小雅高扎的马尾又被用力一扯，扔出半米，瞬间疼得毫无反击，连话都说不了。
蓝色纱裙下四肢摩得鲜血淋淋，玉明月被踩在地上。
夏妍柔慌乱拿出手机，拨通1、1、0，大手臂横空一扫，手机飞在石墩上，碎成一地。
身形高大的男人蹲下身，面对玉明月清纯绝色的脸，巴掌猛然扇下，“还记得我吗？”
还没有缓过劲看清楚眼前这张脸，又一巴掌落下，玉明月被扇得两眼冒金光，“有本事……”
狠狠一巴掌落下，声音像漏了风，玉明月感觉牙齿都松了。
第一通电话拨到犬子手机上，李姗拭去嘴角的血，“……救、救我们。”
电话那头，犬子只听到电话里信号中断的滋滋声，李姗手机被踢飞到路边，撞碎成渣。
这时，犬子正带着梁永恩在仓库核对出单数据，预感事情不妙，将手上帐本交给梁永恩，快速联系王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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