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子却因极度的惊恐,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脸色煞白如纸。
小厮怒声叱喝,“要死啊!摄政王的马车都敢撞,你不想活了吗?”
男子心惊肉跳的匍匐在地,他一个劲的对着马车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就在男子磕头时,车帘被缓缓掀起,萧曦泽身着一袭庄重朝服,气宇轩昂地从马车中迈出。
小厮立刻恭敬行礼,“王爷!”
萧曦泽正欲询问究竟发生何事,忽见两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壮汉如恶狼般冲到男子面前。他们毫不留情地对男子拳打脚,嘴里还骂骂咧咧,“跑啊,看你还往哪儿跑……”
瘫在地上的男子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缩成一团,用单薄弯曲的后背抵挡他们一轮又一轮的打骂。
马车上的小厮见此怒呵道:“放肆,摄政王在此,尔等还不参拜!”
这一声怒喝,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让两个壮汉瞬间停了手。待他们看清马车上那位身着朝服、气质不凡的男子时,嚣张气焰顿时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慌乱。
他们急忙跪地,战战兢兢地磕头行礼,异口同声道:“小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萧曦泽目光冷峻,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强壮的壮汉解释道:“王爷,小民是沐风馆的下人,这个贱奴是从沐风馆跑出来的。他擅自逃跑,小民奉主家之令,把他抓回去。但没想到这贱奴竟然冲撞了王爷的车马,小民替这贱奴向王爷赔罪,还请王爷饶命啊!”
萧曦泽瞥了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这男子身形颀长,腰身细软,背部笔直,皮肤如玉。
不过倒也正常,沐风馆可是蜀都城里最有名的男青楼,是蜀都贵女经常光顾之地,所以里面的男子肤白貌美那都是正常的。
但让萧曦泽觉得不正常的是,这男子面如冠玉,身材纤细。他如墨汁浸染的长发用一根羊脂玉簪高高束起。男子的脸上浓妆艳抹,右耳上戴了一只用琉璃玉打造的耳坠,妆容化的妖艳无比,可气质却是高贵清冷,恍如一朵出水芙蓉,虽美的令人垂涎三尺,可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却让人觉得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这男子长的可真像被萧言琛腰斩的陈浩。
萧曦泽神色一凛,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
男子听话的微微抬头,可当萧曦泽看上男子的正脸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这男子不是像陈浩,他就是陈浩。
他和陈浩长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曦泽目光锐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应道:“回王爷,奴叫陈玉!”
萧曦泽对着小厮命令道:“这个小馆,本王买下了。让他上车!”
萧曦泽语毕,便走进马车,小厮立马意会,他从身上掏出一袋圆鼓鼓的钱袋子递给壮汉,壮汉颤颤巍巍的接过后,刚准备谢恩离去时,小厮却提醒道:“身契呢?”
壮汉闻言,才停下脚步,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恭恭敬敬递给小厮,小厮看过后才准许二人转身离去。
小厮让陈玉上了马车后,马车才行驶着缓缓离去。
陈玉跪在马车上,对着萧曦泽行礼,“奴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千岁!”
“平身!”
陈玉抬起头,他还是身形笔直的跪在马车里。
萧曦泽一本正经问道:“你既拦了本王的马车,便断定了本王一定会买下你,是吧?”
陈玉有些惶恐,“王爷何出此言?奴听不懂!”
萧曦泽知道陈玉的真实身份。
早些年,萧曦泽便让人查过陈浩的身份,陈浩姓姚,名姚丹,他有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姚玉。
今日这个自称陈玉,和陈浩长的一般无二的男子,定是姚玉。
他拦截自己的马车,应是想进宫接近萧瑾年,好寻机会为哥哥姚丹报仇。
萧曦泽冷哼一声,“装什么装?陈玉,你想进宫,本王可以帮你,但你得先帮本王完成一件事。”
陈玉心中暗叹,知道自己在萧曦泽面前已无所遁形。但他神色镇定,依旧不卑不亢地磕头道:“王爷,奴的命是您救的。为报救命之恩,奴甘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陈玉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萧曦泽也不说破,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扔到地上,瓷瓶在马车上滚的咕噜作响。
萧曦泽言简意赅解释道:“这是千机,每隔一月,毒发一回。”
陈玉二话不说,他伸手拿起白瓷瓶,打开瓶盖,就将瓶中毒药灌入嘴中,当着萧曦泽的面生生吞咽下去。
两人对视,嘴角同时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仿佛一场危险而又充满阴谋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正午时分,太傅府中,明征正坐在大堂上。
他一手拿书观看,一手端着茶杯,细细品茶。
门外,一个下人恭恭敬敬走到大堂前,对着明征行了一礼,“大人,汤国公来访!”
明征闻言,立刻放下茶杯与手中的书,他笑着命令道:“快请进来,用上好的茶招待,可别怠慢了。”
明征和汤州虽一文一武,但两人年轻时,可是挚友,有三十多年的交情。
在明征心里,他是十分佩服汤州的。
明征在镜前整理好了衣服后,才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厢房。
只见汤州并没有坐在软椅上喝茶,而是站在房间里,急得左右踱步。
明征对汤州行了一礼,打招呼道:“汤兄,多年不见,身子骨可还硬朗?”
汤州也不跟明征客气,他走到明征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明征,别啰嗦了,快帮我去跟齐王说说情,让他借兵给我。”
明征很是疑惑,“借兵?”
汤州是个暴脾气,他没时间跟明征坐着解释,他拉着他的手边走边把萧瑾年让他去收复濉州一事与明征说了。
明征闻言,他看着自己身上散落下来的一头银发,他请求道:“那你好歹让我先洗漱一番吧?我就这样仪容不整的去见齐王,成何体统啊?”
汤州将明征生拉硬拽到府外,他是个粗人,一开口满嘴粗话,“老子命都快没了,你还在这跟我提体统?明征,你还是不是我兄弟啊?”
汤州话音刚落,就将明征一把拉进他提前备在太傅府府外的马车。
马车里有燃烧的火炉和一件黑毛大氅,汤州将大氅递给明征,明征接过后,毫不客气的披到身上。
小厮将马车赶的又急又快,不一会就到了齐王的府邸。
两人下车后,汤州和明征走到门前,三遍敲门后,大门打开,只见小厮站在门口,当小厮看清门前是明征和汤州时,小厮对二人行了一礼,“小的拜见太傅,拜见……”国公爷!
明征见汤州一脸急不可耐的模样,愿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明征打断道:“虚礼免了!你也不必通报,我自己进去见王爷!”
明征说着就要带着汤州往里闯,小厮见状,想拦又不敢拦的他只能一脸着急的劝道:“大人,国公爷,你们就这么闯进去,王爷可是会要了小的的命的。”
明征不听劝告,他一脸坚定的往里走一边应道:“有什么事我担着,你赶紧给我让开!”
小厮见拦不住人,他立马跪在明征面前,磕头道:“大人,大人,求您不要再往里边闯了呀!您这样会让小的为难呀!”
小厮话音刚落时,身后传来一声斥责,“放肆!本王都不敢拦的人你们敢拦,都不要命了吗?”
只听身后的萧言琛语气一沉,“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小厮闻言,如蒙大赦般,他起身快速退下。
萧言琛缓步走到明征面前,明征和汤州刚准备下跪行礼时,萧言琛却开口道:“这虚礼就免了吧!太傅,不知你怒气冲冲闯进我的府邸,所为何事呀?”
汤州对萧言琛行了一礼,“王爷,还是臣来解释吧!”
萧言琛微微点头,“国公请讲!”
汤州将萧瑾年让他去收复濉州一事,一字不落的说与萧言琛听,萧言琛听后,瞬间怒由心起,火冒三丈。
萧瑾年这个扶不起的庸才,不管萧言琛和萧曦泽如何帮他,他总是喜欢猜忌自家的臣子。
外患未除,又起内忧!
南陌有这些的君王,岂有不败之理?
萧言琛只觉心寒,想他和萧曦泽二人虽都看萧瑾年不顺眼,但也从未想过要杀他,为了辅佐萧瑾年,他和萧曦泽二人都在为南陌的疆土操碎了心。
可萧瑾年这个蠢货,南陌如今能打的就只有这几位老臣了,若这些人都死光了,日后外敌入侵,谁来替他守护疆土?
萧言琛安抚汤州,“汤老国公,我派出二十万大军给你。”萧言琛从袖中拿出半块虎符,递给汤州,汤州接过后,萧言琛解释道:“这是号令他们的虎符,收好!”
汤州将手中虎符握紧,心里是千恩万谢,他对着萧言琛行了一记大礼,感恩戴德,满心激动,“老臣多谢王爷洪恩浩荡,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言琛双手将汤州扶起,他无比认真坚定的对汤州一字一字道:“老国公,这一仗你尽力打就好,不管损失多少兵卒,本王都不怪你,但就一点,你要活着回来。若您活着回来没有收复濉州也没关系,陛下那边,本王去替您说!”
汤州闻言,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激动的连握着虎符的手都在颤抖,他哽咽道:“老臣,多谢王爷!”
萧言琛微微颔首,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明征,“太傅,你还有何事啊?”
明征见萧言琛愿意借兵,他好像也无事可说,便行了一礼,“臣无事了!只是,那兵权之事,王爷还未将兵权还给陛下吗?”
萧言琛闻言,只觉头疼。
明征是眼睛瞎了吗?若这兵权交给萧瑾年,此刻汤州怕是要真的一人一马去收复濉州了。
到此时此刻,明征还看不出谁昏谁贤吗?
萧言琛不想跟明征瞎掰扯,但也不敢动他,便只能下逐客令,“来人,送客!”
萧言琛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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