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白清兰浅笑,那笑容,似春日暖阳,却又透着几分凄凉。
白清兰又惊又怕,心中满是诧异,他竟对我毫无防备?
白清兰抽出匕首,鲜血如溅落的桃花,瞬间染红了华宸的红衣,也溅了白清兰自己一身。
白清兰心慌意乱,如惊弓之鸟,绝望地喊道:“你为何不防备我?华宸,你为何不还手?”
那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惶恐。
华宸面色愈发苍白,宛如冬日残雪,双眸却血红如泣血之花,笑得妖冶而夺目。
他缓缓握住白清兰持刀的手,声音轻柔得好似林间微风,“傻丫头,我早说过,你是爹爹的软肋,爹爹又怎会防你呢?”华宸欲言又止,他指引着白清兰握刀的手往自己心口移动,低沉磁性的声音像哄孩子般轻柔了几分,“丫头啊,杀人一定要快准稳狠。光刺敌人腹部,敌人若死不了,那死的可就是你了。来,爹教你!”
华宸此时虽狼狈不堪,发丝凌乱,衣衫破损,但那与生俱来的媚态却难以掩盖,他周身带着一种平静的疯魔之感,似是误入人间的魔魅。
匕首抵住华宸的心口,白清兰双手颤抖如风中落叶,拼命挣扎。
华宸以内力制住她,白清兰在惊恐之下,只能用右手打掉匕首。
匕首划过华宸的衣衫,白皙的肌肤渗出点点鲜血,如红梅初绽。
白清兰将匕首扔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泪水涟涟,似雨中梨花。
“呵哈哈哈哈哈!!!”
华宸却癫狂大笑,那笑声,带着几分苦涩,几分悲凉,他语速从快到慢,温柔且残忍,“怎么?清兰心软了呀?可清兰怎么能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呢?杀了我,拿着我的人头去见你爹爹,你爹爹才有可能原谅你!”
白清兰的刺杀,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华宸心中魔性的枷锁。
华宸心中矛盾痛苦,既盼着亲生女儿能狠下心杀了他,让自己解脱;又满心不甘,不舍这世间仅有的一丝温暖。
毕竟,自顾瑶离世,他便觉得自己如飘零孤舟,早该赴死。
再加上,他身中双生蛊,寿命折去一半,命不久矣。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随顾瑶而去,只知,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只因顾瑶教会了他亲情与爱情的真谛,他才会为了这份可笑的亲情,在世间苟活了二十五年。
华宸虽渴望白清兰能杀了自己,可他却低估了情这个字,更低估了血脉亲情的力量。
曷谓亲情欤?
亲者,人之怙恃也。椿萱之慈,洵为肫挚。《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其斯之谓矣。
曷谓爱情欤?
爱情者,人之祈慕也。缱绻相悦,灵犀互通。
曷谓友情欤?
友者,人之凭寄也。昔贤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言有一契友,足慰平生也。
疯魔残忍如华宸,像他这般视人命如草芥,喜欢乱杀无辜的人都能被血脉亲情的力量而折服,更何况是白清兰呢?
白清兰看着华宸疯魔的模样,他好似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彼岸花,远看艳丽夺目,近看却透着致命的毒性。
白清兰满心不解,她忆起父亲曾教导过她,人必先爱己,方能被人重视。
可她想不明白,华宸为何如此癫狂?
其实,自华宸五岁时被父亲以十吊钱卖入地下场后,华宸便已在这吃人的乱世中疯魔。
他的疯魔是被逼无奈,至于他嗜血乱杀是迫不得已。
江湖这个地方,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
他也想自保。
顾瑶是阻止华宸疯癫的良药,如今顾瑶已逝,再无人能束缚他。
至于白清兰,他是华宸的女儿,华宸爱她,所以才会对她毫无防备,才会原谅白清兰对她一次次的背叛,更心甘情愿的被她所杀。
这便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深沉而绝望。
白清兰拭去泪水,眼中满是怜悯、同情、不解与歉意,白清兰苦笑道:“华宸,你真是个疯子!”
言罢,她转身欲走,却突然动弹不得,原来是华宸点了她的穴道。
华宸双手内力涌动,如潺潺溪流,轻轻按在白清兰背上。刹那间,衣衫飘动,杏花纷飞如雪,一股浑厚的内力涌入白清兰体内,她肩上的伤势顿时好了许多。
华宸收回内力,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瓶,放入白清兰袖中,声音低沉而温和,“内伤我已为你治好,这是金疮药,回去洗净伤口,每日涂抹,便不会留疤。”
说罢,他解开白清兰的穴道后,猛地将她一推,将她送出了月宫院墙。
华宸望着白清兰渐渐远去的背影,他仰天狂笑,笑声中饱含着苦涩、疯魔与哽咽。
这笑声,似在控诉上天的不公,诉说着他坎坷的一生。
暮春月殿杏蕤翾,绛裳悒郁意惙恹。
孥离戚畔亲皆遯,孽障天惩命若湉。
爱如曛旸曩照圉,情似逝波已难全。
娇嗣刃临心犹愞,笑睇穹旻恨满圜。
杏花飘落,如雪花般沾满他的衣衫。他在小院中缓缓独行,脚步沉稳而缓慢,似在与这世间的悲凉与无奈默默抗衡,那身影,孤独而落寞,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月宫建立在一座深谷之中,白清兰一出月宫,就到了深谷。
幽壑静谧,万籁无声。
群山连绵,翠**流,恰似一幅泼墨山水画卷。谷中青草如毡,铺陈大地,繁花绽蕊,香韵流溢。
忽闻轰然水响,循声望去,一瀑自云间飞坠,如银河倾泄,白练垂空。飞珠溅玉,碎影乱空,其势滔滔,若万马奔腾,直下深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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