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卓眸光看着还在拼命挣扎的黑子,轻笑一声,话锋一转关怀道:“师弟想在匈奴活下去,需得找个靠山吧?想好让谁当你的倚仗了吗?”
岳卓语毕时,又落下了一子。
经凡跟着岳卓落下一子,直言不讳道:“呼延绍!”
岳卓不解,“为何?”
“因为他胸怀大志,重情重义,行事光明磊落,有将领风范。”
岳卓轻哼一声,“然其性躁且率,固于己见,多疑寡信,轻慢贤才,刚戾自用,赏罚失度,残虐嗜杀。斯辈之人,罔敬神佛,不知敬畏,终其一生,仅具将略而已。佐之,岂不惧徒劳无功,反遭其恩仇倒置,致君身首异处耶?”
经凡落下一子,“若其终世唯擅将畧之仪,是则正惬师怀焉。兴朝欲壹匡寰瀛,寰中则弗宜多有□□者。斯侪犹当途之碔砆,妨兴朝之昌炽者,悉当翦之。”
岳卓喟然叹曰:“你还真是师傅的好学生!”岳卓落一子,黑子自白子间奋突而出,如今黑白二子呈对峙之态,“且拭目以待,究竟呼延绍能遂汝之愿,抑或匈奴王更具雄才,可统御宇内。”
岳卓语毕,站起身,对经凡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经凡看着岳卓头也不回的离去,心里知道,他和岳卓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日后再见,便是政敌了。
傍晚,虞暥刚准备上榻安睡,就听见一阵书声琅琅。虞暥披上外衣,穿上布鞋,朝着声音寻去。
虞暥来到院中的一间草屋,她推开门,只见草屋中燃着一盏煤油灯,灯火微弱,照不亮整间草屋,但却照亮桌台和台上书简倒是绰绰有余。
那书台前坐着一个五十五岁的老者。老者脸上面黄肌瘦,鹤发鸡皮,手上满是厚茧。他穿着布衣,手拿书简正在边看边读。
由于老者看的过于入迷,所以他没有察觉到虞暥的到来。
虞暥打断道:“老先生,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断您读书的。只是,您为什么不白天读,非要等到晚上呢?”
老者没有生气,只一脸笑道:“公子,是老朽打扰到您休息了吗?”老者轻轻叹气,无奈道:“白日要做活呀,只有晚上才有时间。”
虞暥实在想不通,这个老先生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刻苦读书。虞暥不解问道:“您难不成是教书先生?因为要为学子们备课所以才不得不晚上读书?”
老者面露慈善的摇摇头,“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不怕公子笑话,老朽虽老,可依旧有雄心壮志,老朽笑着,等再过三年,再去科考一次。”
虞暥自来到风大娘的布庄后,就没见过怀纪,这个人不会就是风大娘的丈夫怀纪吧?
虞暥问道:“敢问老先生可是怀纪怀先生?”
怀纪微微点头,“正是!”
虞暥自我介绍道:“小子小暥!是风大娘收留回来的难民。现下正在布庄中给风大娘干活,既是养伤也是希望能在此讨得一口饭吃。”
“既如此,那你就好好在这干活吧!老朽的内子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她嘴硬心软,最是良善。公子在这,只要肯好好干活,她也不会亏待了你。”
虞暥颔首,“多谢!怀先生,听风大娘说,您赶考多年,却迟迟不中榜?”
一句话说到了怀纪心中的痛,怀纪从十八岁就科考,赶考了十次,落榜了十次,花费了三十年的时光。而怀仲从十八岁就赶考,落榜三次,今年是怀仲赶考的第四年。
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
寒窗苦读十八载,考了十次,次次落榜,一生到头,希望落空。满腹才学,报国无门。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想他纪,不过三尺微命,一介书生,出生寒门,既没人脉又不认识贵人,所以又有谁会赏识他呢?
怀纪连连叹息道:“是啊,才学不济,本以为自己才高八斗,入京后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虞暥走上前,看见桌台上的书简下,还有一张白纸被遮掩。虞暥行了一礼,问道:“先生,可否将您平时看的书写的文借我一观?”
怀仲也没多想,便直接将书简下的白纸递给虞暥,虞暥接过后,怀仲解释道:“只是随笔一写。”
虞暥打开一看,只见纸上白纸黑字,字迹龙飞凤舞,下笔有神,倒也是一手好字。纸面平整干净,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纸上写着:
宇内犹人之躯也,腹心盈实,四胑虽疴,终无巨患焉。治国者,当以奉法为要。俾民知廉隅,晓礼义,具品节。
辟畛陌,崇农桑,旌军功。垦萑莽之野,令庶民皆自力以更生,使邦国臻于富赡,令前军之刍粟不绝。
天下之治紊,非系乎一姓之兴替,而关乎兆民之忧乐也。天生烝民而立之君,君犹舟矣,民犹水矣。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焉。君宜聆民声,民安土而重迁,不可猝变,宜以顺行,难以逆动,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善治邦者,遇民若父母之爱赤子,兄之爱介弟,闻其饥寒则为之悯,见其劳瘁则为之悲。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司厥职、各尽其分,不可僭越、不可乱序。君爱臣如子,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父慈而子孝,兄友而弟恭,斯谓大同之世。
虞暥看完,不禁感叹,此等文采,竟考了三十年不得志?
但反过来一想也不对。朝堂里的官员好像很少能轮到寒门学子,都是官家子弟和富家子弟才能中榜中举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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