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兰补充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世上的好人往往没有好报,坏人也不会遭受天谴,反倒活的幸福。”
白清兰和虞暥二人就好似唱双簧一般,你一言我一语,让郏冰萌生了不甘之心。
是啊!想我半辈子都在为欧阳离追逐,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即便我用媚药,都没能勾引的了他。
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世人不会记得我,而欧阳离也不会记得我吧?
所以,我这一生到底为什么要对欧阳离一忍再忍?
郏冰轻闭双眼,但她因痛,额角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她艰难的开口问道:“你当真可以教我蛊术控制欧阳离?”
虞暥应道:“自然是真的!”
白清兰从袖中拿出一包油纸包好的小药包,言简意赅道:“兑水服用可缓解痛苦。最后,我要劝女郎一句,别拿假的凤符糊弄我,否则,我不仅要你的命,还要欧阳离的命。”
就在白清兰站起身时,郏冰急忙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燕国,到底想干什么?”
白清兰解释道:“女郎,天下之大,不是只有燕国可以生存。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若有一日,燕国不在,我还是希望姑娘能和欧阳将军好好的活下去。”
白清兰语毕,转身离去,虞暥紧跟其后。
自那一日,安兰秋向苏江月保证自己会和苏江月好好过日子后,这段时间,安兰秋确实安分了不少。
如今的安兰秋会每日给苏江月准备一日三餐,亲手为他做羹汤。
苏江月的膳食都需要人验毒后,方能端上餐桌。
这日,安兰秋又提着食盒来了元宁宫,两人对坐矮几前,安兰秋将食盒里的吃食一一摆上桌。
一共三菜一汤一碗饭,都是出自安兰秋之手,这些饭菜不仅有鱼有肉,且色香味俱全。
苏江月手执筷子,安兰秋在一旁给苏江月布菜,两人坐在一起,还真像一对非常恩爱的神仙眷侣。
苏江月笑道:“辛苦你了!”
安兰秋笑的温柔,“给陛下做饭,是兰秋最大的幸福了。”安兰秋夹了一块鱼肉到苏江月碗中,“陛下,快尝尝!”
苏江月一边吃鱼肉安兰秋一边问道:“陛下,我听说,您的生辰是腊月十三?”
苏江月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自从苏江月当上帝王后,她从不奢侈浪费,每年的生日,她也从来不大张旗鼓的办。
但延舟、苏江酒和欧阳离却在她每年生辰时,都会给她送生辰礼。
安兰秋亲切的问了一句,“陛下今年的生辰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未了的愿望?”
苏江月闻言认真想了想,她身为帝王,亲情有了,锦衣玉食也有了,她好像不缺什么,若非要她说一个,她应道:“燕国山河永固,百姓富足安康。”
安兰秋打趣道:“陛下还真是一位爱国爱民的好君王,燕国在陛下的治理下繁荣富强,国泰民安,后世史书定会有陛下一笔的。”
苏江月笑着摇头,“论功绩,我远不及燕国的文帝武帝,史书有没有我的名字不重要,只要燕国能在我的治理下一直昌盛下去,顺利的传到下一任君王手中,那朕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千百年后,也有脸下去见燕国的列祖列宗。”
安兰秋不答,只一味的笑着。
转眼就入夜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夜间的冷风将纱窗吹的簌簌作响。
卧室中,床榻上,只见郏冰身着一袭青衣薄纱,脸上浓妆艳抹,红唇微张,全身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待欧阳离进门时,见到郏冰的第一眼,面色一沉,刚准备怒斥郏冰,让她滚出去时,欧阳离突然脑袋一沉,瞬间天旋地转。
欧阳离立马意识到是郏冰身上的香味不对劲,他撑着快要倒下的身体赶忙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白玉茶杯,手掌紧紧握住茶杯,力道之大如要将杯中之水捏成碎冰,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只听碰的一声巨响,茶杯碎裂成渣,无情割破了欧阳离的手掌,鲜血汩汩流淌。
欧阳离本想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可在方才捏碎茶杯的那一瞬,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伤口爬进他的皮肉,刺痒的感觉只有一瞬,但欧阳离也没在意,他以为是瓷片刺进了他的伤口。
疼痛使欧阳离的眸子清明了不少,欧阳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了句,“滚出去!”
就在欧阳离语毕时,欧阳离突觉心绞痛的厉害,就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他的心脏一般。
“额啊!!!”
欧阳离一声痛呼,额角青筋暴起,因痛而汗流浃背,但他却还在挣扎。
郏冰站起身,一脸居高临下的来到他面前,看着他因痛微微佝偻的身子,劝慰道:“别再抵抗了,欧阳离,你中了蛊,即便你意志力再坚定,你也摆脱不了蛊虫给你带来的痛苦…啊…”
郏冰话还未完,只见欧阳离强忍心角的痛,一巴掌扇到了郏冰的脸上,将他的脸扇的通红一片,两行清泪顺着她的双眸流下。
欧阳离红着眼,怒斥道:“贱人!你居然给我下蛊!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绝了后患。”
郏冰怒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发出一阵癫狂的冷笑:“欧阳离,若说我贱,那你便比我更贱!那苏江月根本就不爱你,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玩物罢了!需要你时,就用那甜言蜜语哄着你,不需要了,便像扔破鞋一样把你丢在一边!”
他情绪彻底失控,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泪水和着愤怒的唾沫飞溅而出,“可你呢?还上赶着去贴他!哈哈哈,欧阳离,你真是贱到骨子里去了!”
欧阳离的身体被蛊虫所控制,他挣扎不开桎梏,但他依旧怒吼道:“郏冰,你竟敢对陛下不敬,我杀了你!”说着欧阳离低吼一声,他再次用尽全力挣扎了一下,却再次败在了身体里那刺骨钻心的疼痛。
郏冰发泄了心里的怨气后,只觉一颗心好受了许多,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后,才走到欧阳离面前,一脸平静的问了句 “欧阳离,告诉我,凤符在哪?”
欧阳离面色一沉,厉声质问道:“你要凤符干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郏冰轻笑一声,“这你就别管了。赶紧把凤符拿出来!”
欧阳离知道自己现在被郏冰控制,他瘫在地上,偏过头去,既不回应他的话也不去看郏冰。
郏冰见欧阳离不说话也不恼,便伸手抚摸欧阳离胸膛,又从胸膛抚摸到他的宽袍大袖,果不其然,从袖中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郏冰拿出一看,是半块金灿灿的凤符。
欧阳离气的恨不能将郏冰千刀万剐,他冷冷警告道:“郏冰,你今日对我下蛊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若你要是敢把凤符拿走!我定杀了你。”
郏冰冷哼一声,如今的欧阳离不过是拔了牙的老虎,郏冰根本就不惧怕他。
郏冰手拿凤符,转身离去。
此刻的她只想让白清兰给她解蛊,她想保命,然后再用蛊虫永远控制欧阳离。
郏冰出了房门后,径直往后门走去,只留欧阳离一人在房中承受着这蚀骨钻心之痛。
后门门外,虞暥身穿一袭便衣,脸蒙黑巾等在门外候着,见郏冰开了门,郏冰将凤符给了虞暥,虞暥也将一张纸塞给郏冰后,两人各自散去。
那纸中写着解蛊的方子,待郏冰再回屋时,欧阳离都疼到趴在地上,陷入了昏厥,他的全身上下热汗淋漓,整个后背疼到弓起,两条手臂上不是鼓起的毛细血管就是凸出的骨头。
郏冰伸手抚摸欧阳离的脸,光滑细腻,白皙俊俏。
郏冰不禁感叹道:“你也只有在晕过去的时候才会乖。欧阳离,从今以后,你只会属于我了,至于这燕国天下,以后跟你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郏冰说着,便将欧阳离从地面上扶起,她将欧阳离扶到床榻上后,才打下床帘,遮掩了帘中的旖旎风光。
自从那日,容雅为救德业而得罪了叶胜之后,叶胜便让自己的手下到处去疯传容雅与德业私通的谣言。
这谣言被传的不堪入耳,司锦宫内,伺候容雅的婢子太监闻言,因着他们都是从兴朝来的,所以也都会替自家娘娘辩护两句。
内室里,容雅高坐上座,在一旁伺候她的臧朵替容雅抱不平道:“娘娘,这如今整个后宫里的婢子太监都在说您与德业私通,娘娘,您倒是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若这谣言传久了,传到了王上的耳中,您会有杀身之祸的。所以,老奴建议,要不把德业调往别的宫里,去给别的娘娘当差吧,这样可以洗清您的嫌疑。”
容雅极力阻止道:“能来这宫里当太监的都是可怜人,本宫不能因为这谣言一事,从而害了他。”
臧朵连连叹气一脸无奈,她急切道:“哎呀我的娘娘,这个时候你还菩萨心肠干什么?他是苦命人,您就不是吗?您是被迫来这和亲的公主,假如您不来匈奴,就凭陛下对您的喜爱,您现在早就和您的青梅竹马成婚了!您光觉得他可怜,怎么不想想您现在受的什么苦啊?”
臧朵和容雅的对话是故意说给在外面认真干活的德业听的,德业闻言,握着抹布的手死死攥紧抹布,骨节泛白,手上骨头凸起。
其实德业比任何人都明白,容雅想弃了自己,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才找臧朵演了这出戏。
可德业却不怪容雅,因为他明白,在这宫里生存,行差踏错一步,那都是万丈深渊,一旦跌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德业轻叹一口气,他大着胆子走进室内时,容雅和臧朵的声音戛然而止,容雅关心道:“怎么了德业?可是有事要找本宫?”
德业站在大堂中央,他对容雅下跪,行了一礼后,才道了句,“娘娘,奴才斗胆,可否请求娘娘屏退众人,奴才有话想对娘娘说。”
容雅闻言和臧朵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藏有杀气,臧朵识趣的退了下去守在门口。
德业见臧朵走后,才对容雅行了一礼,“娘娘,奴才名叫傅德业,哥哥傅德恩曾与锦妃有过私情,哥哥的病也是因为锦妃的无情而病死床榻。娘娘,之前,不管您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救奴,奴都很感激您,所以,奴想对您报恩。奴这张脸和哥哥长的有九分像,若能引起锦妃娘娘的注意,倒是可以在她身边潜伏,给您做个卧底。”
容雅闻言,面上的慈祥被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正经,容雅缓缓开口,“本宫初次救你,是因为你这张脸着实好看,第二次救你,确实想过利用你。但你很聪明,这就猜出来了。德业,若你真想给本宫做卧底,不要去锦妃那,而是要去贵妃或者皇后那,但是啊,皇后心里只有王上,可贵妃却不一样,她喜欢美男子。你这容貌,勾引她,绰绰有余。”
德业闻言不解问了句,“娘娘,奴才斗胆问一句,为什么不能去锦妃那?”
“因为锦妃是王上喜欢的人,就算有私通的名声,扳倒他也是难如登天。但贵妃就不一样了,淳家可是王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容雅一通解释让德业恍然大悟,德业对容雅行了一礼,“多谢娘娘提点!奴才这就去办。但在临走前,奴才告诉娘娘一件事,叶胜贪污受贿,贪得钱财购买下一个桓州。此事奴才告知娘娘,或许将来会成为娘娘威胁叶胜的把柄。”
容雅知道,在这宫里消息最灵通的就是太监宫女,叶胜就算将自己贪财的事藏的再好,这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德业能知此事,是因为那日叶胜强迫德业做苟且之事时,自己在无意间说出来的。
叶胜对着德业那光着的身子笑眯眯说,“德业,杂家的钱多的能买下一个桓州还有多的,今日你只要把咱家伺候好了,杂家必定用金银养着你。”
那个笑令德业恶心想吐,但他却挣扎不开叶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叶胜玷污而没有办法。
叶胜是说者无意,德业是听着有心,德业将叶胜的话牢牢记了下来。
德业语毕,站起身转身离去后,臧朵不紧不慢的走入宫中对容雅行了一礼,他不解问道:“娘娘,他可信吗?”
容雅轻叹,“先用着看看吧,若他对我不忠,想个办法偷偷杀了便是。”
夜半子时,龙城已行宵禁,厚重的城门紧紧闭合。
天上一轮圆月高悬,清辉如练,静静洒在巍峨的城楼之上,将檐角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
千家万户的百姓沉入梦乡,城中一片静谧,唯有夜风偶尔掠过街巷。
倏忽间,兵刃碰撞的脆响划破夜空,淳家军与一群黑衣刺客在街巷中骤然交锋,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为首的黑衣人面罩遮脸,只露一双冷厉眼眸,正是奉太后虞琼之命,率百名杀手前来暗杀淳锘的韩蕴。
这场对决无关火器,唯有真刀真枪的近身搏杀,每一次挥剑都裹挟着生死相搏的决绝。
将士们手持刀剑,与黑衣人缠斗不休,喊杀声在空旷的街巷中回荡,残肢与血迹在月光下触目惊心。
刀光交错间,血肉飞溅,有人倒下,有人嘶吼着冲锋。
宽阔的主街上,韩蕴与淳锘正展开巅峰对决。
他虽只剩右臂——当年被梵彧斩断左臂,却仍凭一柄长剑稳占上风。
两人身形如电,在街面上来回腾挪,时而猛攻,时而退守,剑尖微颤便带起凌厉气劲。
淳锘出剑迅疾如疾风,剑势若游龙穿梭,一招“破空”直取要害,剑锋裹挟着猛虎般的气势,动作行云流水,既显飘逸又不失沉稳,剑舞飞扬间锋芒毕露。
可韩蕴毕竟身处宗师境,内力远胜淳锘。不过十招,淳锘便渐感体力不支,只能勉力抵挡。
韩蕴的剑招愈发狠戾,剑气如惊雷滚过,直贯长空,震得周遭仿佛山河欲动,纵横的气劲让淳锘连呼吸都愈发艰难。
眼看韩蕴的长剑就要刺向淳锘要害,黑暗中突然袭来一枚暗器,其势如游龙翻滚,裹挟着排山倒海的内力直逼韩蕴侧面。
韩蕴下意识旋身舞剑,剑花纷飞间将暗器挡落在地。
待他稳住身形,淳锘早已不见踪影,幸存的淳家军也已撤退大半。
韩蕴俯身查看地上的暗器,见其刻有梅花图案,瞬间了然——郝冀之妻郝钱氏偏爱梅花,郝家军的标志正是此花。
淳锘果然与郝家军私通。
韩蕴心中暗道,随手将暗器收起,下令让剩余杀手撤退,自己则转身隐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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