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辰表面看去依旧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可他生气时,眼底好似藏了冰块般,寒气逼人,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让白清兰看的后背直冒冷汗。
白清兰在学堂上课时,先生曾讲,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
估摸就是杨安辰这样的吧。
白清兰倒吸一口凉气后,缓缓吐出,她捏着鼻子,刚准备一鼓作气,将一碗汤药灌下腹中时,那股刺鼻难闻的苦涩味让她又放弃了喝那碗汤药。
白清兰便只能松开鼻子,一口一口,老老实实的喝这碗药,每喝一口味同嚼蜡,苦不堪言。
一碗药喝完后,他已苦的泪流满面,白清兰满脸委屈的望着杨安辰,杨安辰笑的温柔,他从袖中拿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蜜饯,他喂了白清兰吃了几颗后,才满脸沉溺的给白清兰讲睡前故事。
杨安辰讲的绘声绘色,再加上他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如催眠曲般,让白清兰不一会就困意来袭,熟睡了过去。
而那一晚,正是陌风和训影室的其他影卫在当值。
陌风是在白天听说了白清兰身子不适才特意借用当值的名义来看白清兰。
陌风记得,那一晚他因实在太过担心白清兰的安危而被训影室的首领给训斥打骂了一番。
陌风永远都忘不掉,那训影室首领恶狠狠的骂他,“你这该死的东西,竟敢对主子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陌风,你记住,下贱的影卫,他终其一生,都只能做主子的死士和影子,至于其他龌蹉的心思,我劝你最好还是收一收,否则若被家主发现,五马分尸都算是轻的!”
那一日,首领掌掴了他五十下,当掌掴停下时,他的脸不仅青紫一片更是血肉模糊,首领还罚了他鞭刑一百,后来又用盐水浸泡伤口,痛的他生不如死,后来是月辰帮他治伤,他才能捡回一条命。
陌风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他依旧对白清兰不死心。
他在伤愈后,偷偷去捡过杨安辰为白清兰煎药后,命人去倒掉的药渣。
陌风曾去药店向大夫询问了解过这些药渣,这才把白清兰喝的药方给拼凑了出来,他将药方死记硬背,背熟后才将药方烧毁。
后来白府灭门,无人再侍奉白清兰喝药时,她便替白清兰记了她来月事的日子,也会在白清兰来月事的前几日,用这张药方把药给抓好,在当天煎给她服用。
白清兰垂眼,看着跪在地上,弯着腰,小心翼翼伺候自己泡脚的陌风。
陌风回来后,也沐浴更衣换了身衣裳。
他双膝跪地,将骨节分明的玉手沉入洗脚盆中,盆里放了花瓣的温水被玉手的沉入而荡起水花。
陌风用手捧起白清兰的玉脚,轻轻按揉。
白清兰用汤勺搅拌盅里的汤药,直言不讳道:“我不想喝!”
陌风一边给白清兰按脚一边温柔笑道:“主子,这个汤苦是苦了点,但可以治宫寒。您喝一点,就不会腹痛如绞了。”
白清兰看着汤盅里这黑漆漆的汤药,闻着味她就恶心作呕。
白清兰抿了抿唇,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这汤药太烫了,过会喝。”
陌风嘴角一弯,笑意渐浓,“主子,是属下不好,忘记买饴糖甜点了。不过,过会属下去厨房做些您爱吃的糕点,然后再喂您喝药,好吗?”
白清兰看着外边那黑不溜秋的天,也不愿再折腾他,只神情慵懒的道了句,“我不想吃糕点,我想吃你。”
陌风被白清兰一撩,面色不禁红了几分。
他咬了咬下唇,心中正踌躇着不知如何作答时,白清兰却话锋一转,眸中闪过一丝伤感,“陌风,楚熙跟我说,月辰死在了鄞州城里,尸骨无存。”
陌风闻言,面色一僵,心中一颤,一股摧心剖肝般的痛感从心间隐隐传来,随后贯穿四肢百骸。
陌风强制压下心里那钻心的痛,他将头压的很低,才闭眼悄悄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待再睁眼时,眼中的悲伤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淡然。
好似他已经将生死看淡了一般。
陌风狠狠的咬了咬下唇,才强颜欢笑道:“主子节哀,月辰虽死,但为主尽忠也算死得其所。还请主子别太伤怀了。”
陌风只是假意安慰了一下,因为他明白,训影室里所有的人都是白清兰手中的一把刀,刀无心无情,可握刀的人却有心有情,只是这份情从来都不会眷顾在他们这些蝼蚁身上。月辰死了,白清兰不会伤心。或许自己死了,白清兰也不会伤心吧。
白清兰抬了抬脚,陌风起身蹲着,他拿着干帕子给白清兰仔细小心的擦脚,待擦拭完后,陌风才站起身,他刚要将洗脚盆端起拿出门外时,靠在榻上的白清兰却出声试探道:“陌风,月辰的死,你恨我无情,没有给他解药,对不对?”
陌风闻言,心中惶恐不安,他害怕白清兰误会自己,连忙下跪解释道:“主子您明鉴,属下不敢,也没有恨过主子。”
白清兰似笑非笑,“原来只是不敢,不是不会!”
陌风见自己越描越黑,他呼吸一顿,哽咽了几下,“主子,属下对天发誓,属下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不敬之意。所以属下是绝不会对主子心存怨恨的,请主子明察。”
白清兰垂眸看着跪在地上胆战心惊,不断磕头的陌风,她轻叹一声后,才将手中的汤盅放到床头边的桌子上,“死者已无知,生者暂为客。人这一生匆匆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而能被载入史册的人,用文字记载他们的一生,长则短短几页,短则寥寥数笔。但不能被载入史册的人,一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些人死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千万年后,不会有人认识他们,又何谈记得?”白清兰想了想,才道:“所以陌风,我想着,要不要给月辰立个碑,建个衣冠冢,写个墓志铭?”
白清兰这是在变相的告诉陌风,她白清兰确实冷血无情,但陌风例外。
因为白清兰在潜意识里是喜欢陌风的。
只是陌风不知,而一向高高在上,不愿低头的白清兰更是爱而不自知。
陌风缓缓抬头,一双暗沉的眸子只在瞬间变得如繁星闪耀般明亮有神,而方才那股揪心的痛也随着白清兰这股暖人心弦的话而消散了几分。
陌风笑道:“主子,属下替月辰谢谢您的大恩,只是主子,月辰这一生也没什么好记的,所以这墓志铭就免了吧,至于衣冠冢和立碑,属下来做就好了。”
白清兰微微点头,“也好!随便你吧。”
陌风朝白清兰行了一记大礼后,才站起身,白清兰却不悦道:“你今晚不愿侍寝吗?”
陌风无奈一笑,才满眼宠溺解释道:“主子,您等属下一会,属下再去洗干净些就来给您侍寝。”
“快去快回!”
陌风微微点头,笑应好。
陌风端着洗脚盆离去后,白清兰才静静躺在榻上。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白清兰倚在榻边,静静听雨,一时竟思绪万千,一夕千念,将她的思绪在不经意间拉回了建兴三十七年。
那一年的春日,杏花疏影,杨柳新晴。
她和陌风两人骑马在郊外春游。
那一日阳光明媚,郊外百花齐放,花香四溢,可只有杏花开的最为显眼。
当日的陌风美如画中人,恍若天上仙。他骑马时,那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模样令白清兰总是不能忘却。
白清兰想的有点出神,她痴痴的笑出声,轻声念叨着,“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轰
一声惊雷炸响,将白清兰出神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
“吱呀——!”
门被打开又合拢的声音传入白清兰耳中,陌风身着白色的亵衣亵裤走到榻前。
白清兰抬眼,对上陌风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时,她迫不及待的将他拉到榻上,而后一头扎进陌风的怀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月不见,白清兰承认,自己想他了。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
陌风伸出双手去捧住白清兰的下颚,耐心哄劝道:“主子,您先喝药,等喝完药,属下再取悦您。”
白清兰伸手刚准备要去掰开陌风的手时,陌风却眼疾手快,他趁白清兰不备,一把点住白清兰的穴道,白清兰瞬间动弹不得。
白清兰蹙眉不悦,“以下犯上,不怕死吗?”
陌风依旧眉眼弯弯的笑着,“主子,这药对您的身体好,您不喝属下就只能强喂您喝几口。等您喝了,您要怎么惩罚属下都可以。”
白清兰泄了怒气,他问道:“陌风,我和月辰在你心里,谁最重要?”
陌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当然是主子最重要。主子,月辰死了,属下可以为他报仇,可若是您有事,属下要让整个天下为您陪葬。然后,属下自己也会为您殉葬。所以主子,您千万不能有事,您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您若有事,属下万死难辞其咎,只能向您以死谢罪了。”
白清兰面上虽平静,可心里却已心花怒放。
陌风说的话让她感觉到了莫名的幸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陌风没有察觉到这些,他只坐起身子,端起一旁的汤盅,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后,才放下汤盅,封上白清兰的唇瓣。
白清兰的唇软软糯糯,打破禁锢的陌风没有忍住心中的**,他在白清兰那柔软的唇瓣上舔了又舔,亲了再亲后,才恋恋不舍的与白清兰拉开距离。
这种大胆犯上的事,陌风曾经是不敢做的,可和白清兰生活在一起的那两年,他经常这样喂他喝药,所以他胆子也就逐渐大了起来
白清兰喝完药后,苦的皱眉。
陌风伸手解开了白清兰身上的穴道,白清兰一下将他扑倒在榻上,白清兰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两人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白清兰笑的一脸妩媚,她伸手到陌风的衣襟里,而后又凑到陌风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道:“陌风,下次侍寝,记得在身上带些助兴的东西。”
陌风知道这些都是淫具,有些用金链珍珠所制成,可以在身上挨着皮肉佩戴穿孔,也有些是玉势药粉之类的,花样繁多,各有不同。
这些都是白清兰去勾栏瓦舍里和伶人学的,之前白清兰是武林盟主的千金时,陌风就佩戴过这些东西给白清兰侍寝,其中滋味,不仅仅是□□上的疼痛,更是羞辱折磨,白清兰以这种方式将他的尊严踩在了地底,碾的稀碎。
但还好,白清兰也会顾着他的面子。陌风在与白清兰交欢时,他所有不好的窘迫狼狈模样,只有白清兰一人看得到,在陌风心里,也只有白清兰可以如此对他。
陌风听到此话,不由得紧张起来,自从白家被灭门后,他已经很久不曾带过淫具了。
陌风羞得面红耳赤,他染满**的双眸中含着将落未落的泪花,细长微卷,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微微轻颤,陌风咬着唇瓣一言不发,没有搭话。
白清兰也不着急他的回话,陌风伸手将床帘打下,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交颈缠绵,翻云覆雨,直到屋外雨歇风停,天光微亮时,两人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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