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衿和裴嗣音站在门前,两人甚是般配,简直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只可惜命运弄人,终是让相爱的两人被迫分开。
京畿城中,十里红妆,红毯铺地,万人围观。
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吸引了人们的注意,让站在街道旁围观的百姓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匹青骢白马上,陆孚一袭红衣,清冷绝尘。
红衣如血,在清风的吹拂下,张扬似火,美的惊艳众人,就连一城繁花也在恍如璧人的陆孚面前,失了颜色。
陆孚身前是一帮吹拉弹唱的乐师,身后是婢子和宫人,在撒着鲜花和五谷,象征着五谷丰登,家族繁盛。
而婢子宫人身后,就是两个花轿并排前行。
一个是永昌公主容雅的花轿,一个是裴嗣音。
花轿一路稳重前行,直到进了陆府,才稳当放下。
小厮压低轿檐,婢子拉开轿帘,容雅和裴嗣音两人都用团扇掩面,被喜婆扶着一前一后进入陆府。
今日的陆府宾客满堂,高朋满座,但来的都是朝中大臣,他们不是为陆孚而来,而是为容烨和蒋婷而来。
喜婆在一旁喜气洋洋的高声大喊,“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桃花灼灼日,新妇出阁门。请新娘跨火盆喽!”
铁盆里的木炭被火烧的嘎吱作响,容雅和裴嗣音在婢子的搀扶下一前一后从铁盆中间跨过。
喜婆眉开眼笑道:“跨过火盆照四方,红红火火好风光,二姓合婚成大礼,夫妻携手寿无疆。”
待容雅和裴嗣音走到大堂时,陆孚才站在容雅和裴嗣音中间。
“凤凰于飞,梧桐是依。雍雍喈喈,福禄攸归。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婢子端来三杯酒,陆孚,容雅和裴嗣音一人端起一杯,陆孚与二人碰杯后,三人才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请新郎新娘拜天地喽!”
喜婆话音刚落,裴府庭院里唢呐震天,琴瑟和鸣。
大堂内,蒋婷头戴凤冠,凤袍加身,高坐堂上的她眉眼慈善,嘴角含笑,一身母仪天下之风,大气磅礴。
而容烨和奚梦儿则坐在一旁的御椅上,容烨身着龙袍,头戴冠冕,帝王之姿,威风凛凛,奚梦儿则是一身白衣,铅华尽洗,浮翠流丹,端丽冠绝。
站在容烨身旁的王石高声呐喊,“一拜天地!”
三人转身,对着身后的天地下跪,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三人起身,又转身对着蒋婷下跪,拜了一拜。
蒋婷微微笑道:“陆卿,哀家将永昌公主托付给你,你日后可要好好待她,切莫辜负了永昌公主对你的一片痴心。”
陆孚行了一礼,“请娘娘放心,臣定会将公主视若珍宝,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蒋婷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哀家就放心了。”蒋婷又看了看右边的裴嗣音,装模作样劝慰道:“裴姑娘,哀家知道,这临时又给你的夫君添了一房妻子,你心有不悦也正常。只是,自古以来,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呢?更何况像陆卿这样年轻有为的男子,三妻四妾就更正常了。哀家知道,让永昌公主和你共侍一夫,你觉得委屈,所以为了补偿你,哀家日后也会时不时赏你些金银珠宝、华服首饰,所以你呢也就不要再心怀芥蒂与怨恨了,可好?”
若要裴嗣音放下芥蒂,她做不到,毕竟谁会希望自己深爱之人另娶她人呢?
只不过此刻为了顾全大局,她还是行了一礼,字字如珠,“请娘娘放心,嗣音既已嫁给陆郎,此生不管陆郎娶多少房妻妾,嗣音都不会再有怨恨。”
蒋婷笑着夸赞道:“不愧是裴督主的妹妹,就是识大体顾大局呀。”蒋婷看向跪在自己左边的容雅,嘱咐道:“雅儿,裴姑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你日后与她做姐妹,不仅要和她多多学习还要和她和睦相处,可千万别欺负她,明白吗?”
容雅行了一礼,“是,雅儿谨遵皇嫂教诲。”
蒋婷抬了抬手,三人会意后,才缓缓站起身。
王石继续喊道:“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王石语毕,婢子带着容雅和裴嗣音退了下去。
蒋婷、容烨和奚梦儿见证了陆孚的婚礼后,便起身离席而去,满院文武大臣纷纷跪地相送。
待三人离开后,裴府中,宾客们齐聚一堂,文官高谈阔论,武将饮酒作乐,推杯换盏间,有些武将因为喝高了,都开始划起拳来。
“零是不来拳,一是头一顶,二是哥俩好,三是三桃园,四是四季财,五是五魁首,六是六六顺,七是七个巧(乞个巧),八是八匹马,九是九要九(就要酒),十是全场开……”
陆府庭院里欢声笑语,语笑喧阗,而裴府庭院中却是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入夜后,夜色如水,夜鸟惊啼,皎皎明月,高挂夜空。
房间里,燃着龙凤红烛,床榻上,陆昭一袭鲜红嫁衣,流光溢彩。
她头戴流苏凤簪,腰间系着一条用金丝银线缝制出的腰带,勾勒出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陆昭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眉宇间一点朱砂更添美艳风情,她两腮涂的腮红在如玉的肌肤上淡淡晕开,殷红的唇瓣,艳丽的似是要滴血,皓齿粲烂,宜笑的皪。
吱呀——!
门开后又合拢的声音传进陆昭耳中,陆昭匆忙拿起放在榻上的团扇,将自己的面容遮住。
裴子衿不紧不慢的走到陆昭身侧,他笑道:“夫人,今日婚礼,虽然排场盛大,但裴府却无人来贺,着实是委屈你了。”
陆昭并不会为此感到委屈,她明知永昌公主下嫁给了她哥哥,蒋婷和容烨都去了陆府,所以,朝中文武百官又有谁有胆子敢不去陆府祝贺呢?
陆昭笑道:“夫君,无碍的。”
裴子衿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两杯合卺酒后,才走到陆昭身侧,“今日天色已晚,夫人因为这些繁文缛节累了一日,估摸着现在也很倦了。”裴子衿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夫人,喝了这杯交杯酒,咱们就早些歇息吧。”
陆昭闻言,羞得面红耳赤,她怯生生的伸手,接过酒杯,两人交臂相缠,就将酒水喂到了对方的嘴里。
夜色撩人,远处的池塘边传来声声蛙叫。
吱呀——!
门打开又合拢的声音响起,裴子衿从喜房内缓缓走了出来,门口站着宫音。
宫音对着裴子衿行了一礼,“督主!”
裴子衿眸色深了深,命令道:“陆昭以后在裴府,明面上就是裴府的女主人了,所有人都要对她恭敬,不许怠慢。最后,派几个人在暗中盯着陆昭,也顺便保护她的安全。”
宫音行了一礼,“是!”
裴子衿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陆府宅院,满院五颜六色的花灯挂在长廊两侧,天上繁星点点,府中花灯摇曳。
房间里,裴嗣音已将自己头上的一头钗簪卸下,身上的首饰耳坠也摘下放到了梳妆台前。
裴嗣音心知肚明,容雅身份高贵,陆孚新婚第一日绝不会委屈她,所以他不会来自己这里过夜。
裴嗣音虽在婢子的伺候下脱衣卸妆,可越想越气的她此刻心里除了委屈就是难过。
她有些后悔嫁到陆家,可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如今在后悔已经晚了。
就在裴嗣音换上一身亵衣亵裤,准备上榻入睡时,只听门外婢子传来恭敬的声音,“大人!”
陆孚走进屋内,只见裴嗣音已穿着亵衣亵裤坐在榻上。
陆孚摆了摆手,屋内所有人会意后,纷纷行礼退下。
待屋里无人,大门关紧后,陆孚才笑的一脸温润如玉,“夫人怎么这么急?为夫都还没来呢,夫人就自己卸了钗簪首饰?”
裴嗣音咬了咬下唇,“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陆孚坐到榻边,笑意加深,“夫人这是吃醋了?”
陆孚一句话让裴嗣音瞬间又怒又急,他羞得面红耳赤,但依旧死鸭子嘴硬,“你少自作多情,谁吃醋了?陆孚,我现在都后悔嫁你了。”
“后悔?”陆孚不解,“为什么呀?”陆孚嘶了一声,面露古怪,“难不成是因为永昌公主吗?”
裴嗣音轻叹,“陆孚,你知道的,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想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陆孚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在嫁过来之前悔婚呢?裴督主那么宠你,你只要说一声不愿,他哪怕抗旨也会护你周全。”
裴嗣音苦笑一声,“你也知道是抗旨啊!皇帝一言九鼎,若哥哥抗旨,定是满门抄斩的重罪,所以,我不会因我自己的事而给他惹麻烦。”
陆孚长吁一口气,他眸光微暗,有些失落,“好,嗣音,你既后悔嫁我,那我今晚就不碰你了,我今晚去偏房睡。你也早些休息吧!”
陆孚语毕,他起身后,刚往前走了几步时,裴嗣音却猛然叫住了他。
“陆孚!”
陆孚脚步一顿。
裴嗣音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道:“虽然后悔嫁你,但我喜欢你却是真的。”
陆孚勾唇一笑,笑容溢满了整张脸。
他转身复又走到榻边,一双勾魂凤眼深情款款的看着裴嗣音,目光灼灼,**似火,他一字一句,认真道:“色授魂与,心愉于侧。白首成约,终身之盟。嗣音,陆孚心悦你!”
陆孚的甜言蜜语对裴嗣音而言,如蜜饯糖果,甜到裴嗣音的心里,让她瞬间怒气全消。
可是先甜后苦,最为致命。
裴嗣音到底是养在温室的娇花,不经世事,所以陆孚一句甜言蜜语就能俘获她的芳心。
红烛燃尽,床榻晃动的声音才越来越小。
两人翻云覆雨,交颈缠绵,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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