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承兴三十七年,胡嘉被派往福州去平定匪患,跟他一道去的还有丞相夏邑之子——夏鼎。
福州海盗猖獗,经常在城中骚扰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民不聊生,常常对天叫苦。
承兴三十七年,赵王胡嘉奉王命去福州剿匪。
可当胡嘉到了福州与海盗作战时,胡嘉队伍里出了叛徒。
这叛徒在夜晚,当胡嘉和士兵们休息时,叛徒打开了城门,私通外敌,让海盗顺利进入了福州城内,将百姓和士兵杀了个措手不及。
胡嘉见海盗大举进攻福州城,又见自己寡不敌众,为保性命,胡嘉便带着夏鼎和几个随从狼狈的逃回了古月国都——郴州。
可当胡嘉回郴州后,却发现郴州城内的百姓都在传,胡嘉投敌叛国,害了福州三十万百姓的性命。
胡嘉回宫复命时,胡岳龙颜大怒,他本就不喜胡嘉,自然不愿听胡嘉的解释。
在胡岳心里,福州的三十万百姓就是因胡嘉投敌叛国所害。
正当胡岳想着将胡嘉下狱,三日后游街示众时,胡嘉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以退为进。
他对胡岳说,是自己御下不严,才让军中出了叛徒。胡嘉为了活命,他把投敌叛国的罪全部推到夏鼎身上,而胡嘉也向胡岳表示,自己愿做百姓,将功折罪,修身养性,从此不入官场。
胡岳闻言,便看在胡嘉也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份上,饶了他一命,贬他在郴州做平民,但夏鼎却惨了。
他因成了投敌叛国的罪人,被侍卫装进囚车,游街示众,最后当着百姓的面,被斩首。
夏邑也因此事记恨上了胡嘉。
胡嘉被贬为平民后,胡岳见朱湘貌美年轻,便将朱湘纳进了后宫,封为湘妃。
可就在朱湘侍寝的第一天,她因实在忍受不了胡岳那五十五岁的高龄,便在剧烈挣扎时不慎咬伤了胡岳。
胡岳一气之下,将他贬为皇宫里最为下等的婢子,不仅让她干脏活累活,还让宫人婢女肆意羞辱他。
朱湘在后宫受尽折磨和羞辱,哪怕朱湘大着胆子为自己向胡岳据理力争,说自己是从南国来的和亲公主,你们这样对我就不怕南国震怒?
但胡岳年轻时是在马背上打天下的人,他根本就不怕南古开战,毕竟他的前半生都是在杀戮中渡过,手上沾染的鲜血洗都洗不干净。
对于朱湘的威胁胡岳无所畏惧,胡岳还甚至派人将朱湘送进了贞教观。
古月国中最为信奉道教,所以贞教观里都是些身穿道袍的道姑,他们表面上参禅悟道,实际上在私下里都会做出一些违反道德,猪狗不如之事来。
朱湘入贞教观的第一晚,就被观主强迫着扒掉衣服,用绳子牢牢绑在床榻上,让住在道馆里的香客享用。
贞教观毕竟是皇家所创办,所以每个能来贞教观里上香的香客都是非富即贵,里面甚至都有皇亲国戚或者是做官之人。
朱湘在贞教观里住了一年,白天学习礼仪规矩,敢反抗就会挨打,规矩学不好就会各种体罚,敢顶嘴就被拉去受刑,渴了喝馊水,饿了吃剩饭,到了晚上就要被迫接客,遭受这非人的待遇。
一年时间,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被□□了多少次,也不知自己接过的香客有多少人,或许,整个郴州城里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都来享用过她的身体。
直到承兴三十九年冬,除夕。
当身披雪白狐裘的胡临在骑着白马路过贞教观时,偶遇衣衫褴褛,双膝跪在贞教观大门前的朱湘时,他的第一反应,便只觉这姑娘可怜。
他心里想着,这是谁家的姑娘?
除夕这日不回家与家人团圆吃饺子,怎么一动不动的跪在这?
这姑娘的父母不心疼吗?
一连三问让胡临对朱湘动了怜悯之心。
漫天飞雪,大门禁闭。
唯有朱湘身着一袭素衣,腰背弯曲的跪着
朱湘蓬头垢面,衣衫单薄,骨瘦如柴,手臂上和脖颈处都是红痕,上面还有未干的血渍。
朱湘嘴唇被飘落在她身上的雪冻的发紫,她面色惨白,全身上下,瑟瑟发抖。
胡临与朱湘的眸子对视,朱湘眸中泛着泪花,胡临也不知朱湘经历了什么。只知那双清澈眸子的深处,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楚苍凉,这不该是一个年轻少女该有的神色。
冷风拂过朱湘的衣袂,胡临只觉她的身影瘦弱不堪,但看她那被雪冻的哆哆嗦嗦时又咬牙一声不吭的模样是那么勇敢坚强
想同情,占有,保护,得到的**只在这一刻越发强烈,一股异样的情感莫名升温,涌上心头。烫的胡临心中如滚滚热水流过般,全身躁动不已。
胡临见朱湘可怜,便心肠一软,生了恻隐之心。
胡临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解开披到朱湘身上,当胡临问清朱湘的身份和来历后,她心里对朱湘无比同情,于是胡临带着朱湘去求了胡岳。
胡临以要娶朱湘为妻为由,将朱湘带在了自己身侧。
但是朱湘在多年的身心摧残下,她早已不爱任何人了,所以即便朱湘做了雍王妃,也对胡临没有一丝半点的爱意。
朱湘感激胡临救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她对胡临只有感恩之心,至于她同意胡临和她同房,是因为她早已不在乎自己这副残躯了。
毕竟朱湘早已声名狼藉,而且也不是清白之躯了。
寒风吹过朱湘的衣摆,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静静看着胡临转过身,对她温柔笑道:“阿湘,是阿柏来的信。他说,自刺杀阿柏的杀手在祭祀大典上刺杀顺德帝后,顺德帝在全城搜捕他们,他们出不了蜀都,想麻烦我派人去福州买些船只,航海去蜀都接他们。他还在信中嘱咐我,叫我快些派人去,以免海水结冰,船只动不了。”
朱湘想替胡临分忧,她笑着看向胡临,一脸自信且温柔,“胡临,这事交给我,我现在就去办。”
胡临也正有此意,毕竟南国的军队不日就要到达柔城楼下,此刻让朱湘去接胡柏等人,也正好避免她涉险。
胡临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她对着朱湘行了一礼,“那就麻烦夫人了。”
朱湘一笑表示回应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雨雪交加,青石路上,一地白雪。
马蹄重重踩踏在雪地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出好几个窟窿。
待马儿飞奔进了鄞州城时,打马的裴焕才一拉马绳。
“吁……”
裴焕勒马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刚往前走几步,转角处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背身挡住了裴焕的去路。
男子低笑一声,“你是来要断肠散的解药的吧?”
裴焕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周铮。
裴焕微微点头,“是!”
周铮转过身,他眸中带笑,笑意不善,“下个月的解药可以给你,但是我要你做我的间谍,帮我盯着裴子衿的一举一动,必要时,我还会吩咐你对他们做一些别的事,你必须做到。”
裴焕一脸不解道:“什么别的事?”
周铮也不避讳,直言道:“我想制裴子衿于死地。裴焕你记住,裴子衿死的那一天,就是你得到解药的那一天。我说的解药是可以彻底解你毒的解药,所以,是你死裴子衿活又或者是裴子衿死你活,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周铮语毕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裴焕,裴焕稳稳接过,他急急忙忙的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后,瓷瓶里便空空如也。
裴焕将药丸吞咽下肚后,他看着手中那洁白如玉的瓷瓶,心中难免不甘起来。
他之前就嫉妒裴子衿的运气,可他不明白裴子衿能有如今的成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是遭受了巨大的苦难才换来的。
人间即炼狱,磨难随半生
人间就是地狱,每个人在来到这世上的那一刻,苦难随之降临。
周铮看着眉眼间尽是不甘的裴焕,他没再多说一字,便转身离去,裴焕看着周铮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微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裴子衿,对不起了。
夜晚的风雪骤停,空中升起了一轮圆月,皎洁无瑕。
栖凤宫游廊下,虞酒卿一身红衣,靠栏而站。
芙蓉拿着一件雪白色的披风走到虞酒卿身后给她披上,她恭恭敬敬站在虞酒卿身后,一言不发。
虞酒卿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她笑道:“芙蓉,陛下呢?”
芙蓉应道:“回娘娘,陛下还在书房批折子。”
虞酒卿微微点头,表示了然。
虞酒卿不得不承认,宁梓辰确实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自宁梓辰统治了虞国后,虞国上下,君民一心,国力强盛,宁梓辰爱民如子,又组织官员在民间兴办学堂和医馆,寒门学子,只要来路清白,就可免去学费,上学堂念书。
宁梓辰整顿考场,将徇私舞弊的官员全部理清,又派人在民间大肆开张各种各样的生意店铺,有做纺织的,有客栈,有钱庄,有打铁铺等……这些店铺开业后,他派人将大街上所有无所事事或贫穷到吃不起饭的穷人去就业,包吃包住,每月还有工钱。
宁梓辰此举让城中的流民乞丐也逐渐变少。
圆月清寒,洒下的银辉照耀在雪地里,好似密密麻麻的盐一般,白的发亮。
空中十个黑影闪现,十个影卫齐刷刷跪在虞酒卿面前,虞酒卿转身看向芙蓉,芙蓉意会,他恭敬的行了一礼就知趣的退下了。
虞酒卿对天轻叹,“说!”
十个影卫领头人将白清兰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虞酒卿,虞酒卿闻言,命令道:“你们中派出五人,找遍整个虞国也要把人找出来,然后带到邑都好好安置,千万不要怠慢了。若他们问起是谁的安排,就说是白清兰。”
影卫领头人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带着身后九人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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