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多想,不要把我爸的话放在心上,他嘴一直都挺臭的。”
严嘉裕下意识地想摸宋寻的头,却被他躲开,悬在空中的手尴尬了一瞬,随后才放了下去。
他原本想着让宋寻冷静一段时间,他们改变一下相处方式,总能让宋寻接受。
可万万没有想到,宋寻口中的两位老大哥,竟然是他爸和萧叔。
“我先回去了,没事。”
宋寻不想多说,刚刚混乱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个他印象里,对人不苟言笑,可还算亲切的严二哥看到严嘉裕后,不可思议地指着他们俩,气急败坏,原来自己儿子口中的男朋友就是他认识的“鱼友”。
四个人面面相觑,萧穆算是局外人,站在一旁,愣是话也说不出来,平时最是热络的人,这会也打不了圆场。
有点尴尬,脚趾都要抠地了。
严嘉裕生怕宋寻还未着刚刚那事多心,着急地有些不知所措,宋寻见状,不禁觉得好笑,随后走上前,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我又没说分手,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他并不会因为严鹤对他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因此分手,因为这与严嘉裕无关,况且刚刚严嘉裕还一直出言顶撞,宋寻其实没觉得自己受多大委屈。
从平时相处来看,严鹤就是个封建大家长形象,自然难以接受。
“你回去好好跟你爸说说吧,他年纪大,别把他气坏了。”
严嘉裕撇撇嘴,“那个老头才不会被气坏呢。”
严鹤身体有多好,没人比他更清楚。
动不动就生气,若是身体不好,早就病倒了。
宋寻叹了口气,如今插在他和严嘉裕之间的不只是家庭背景,还有父母。
他父母早就去世,有一个站着继父名头发流氓,也进去了,可以说得上一人吃饱,全家饿不死。
“你爸那边怎么办呢,他和你是父子,哪怕我们分手了,你们打断腿都连着筋。”
严鹤自然不会怪自己儿子,只会怪是宋寻的问题。
严嘉裕沉默了一瞬,“我会找他说清楚,实在说不清的,我就找我妈帮忙,不过你要答应我。”
“什么?”
“绝对不能跟我提分手。”
宋寻微怔,看着眼前人那般坚定,他也只好点点头。
原以为这件事会告一段落,却没想到严鹤隔天就联系了他。
坐在高档餐厅的包厢里,宋寻被服务员迎进去,看到严鹤早早坐在那。
“坐。”
严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递给宋寻菜单后,让他点菜。
宋寻知道严鹤并不是为了请自己吃饭,他也懒得周旋,于是开门见山。
“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他倒也不怕对上严鹤,虽然对面是资本主义的代表,可他是无产阶级的接班人,毫不畏惧。
“你倒是直接,说吧,怎么样才能离开我儿子。”
严鹤挑眉,本就长了一张不太好相处的脸,不带感情的笑,显得更像反派。
见宋寻不说话,严鹤皱了皱眉头,以为他不屑一顾,对他这个态度更是不满。
宋寻一愣,“叔叔,怎么您不是直接甩给我一张卡,说卡里五百万,让我离开您儿子呢?”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虽然性别换了,但也大差不差。
严鹤并不是缺钱的人,还以为他会直接用钱打发。
“呵”
严鹤冷笑。
“你果然是为了钱,就不怕我会告诉嘉裕。”
宋寻摇摇头,朝着他伸手,让他自便。
他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严鹤看了恼火,不禁怪罪起严嘉裕真会给自己找麻烦,还是个大麻烦。
可他也是有备而来,仅仅一天时间,就把宋寻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调查了个底朝天。
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像极了‘恶婆婆’在刁难‘清纯小白花’。
“你爸可还在监狱里,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配得上我儿子吗?”
在严鹤眼里,宋寻家世不清白,有个街头烂仔继父,成天游手好闲,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就算没什么联系,也怪膈应。
何况从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能有几个是好的,从小耳濡目染,见过的都是些市井小商贩。
严鹤是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对宋寻的评价,知世故却不世故,如今只剩下“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想法。
可‘清纯小白花’实则是朵霸王花,伶牙俐齿。
“不好意思,我爸死好几年了,你口中那人不是我爸,而是犯罪嫌疑人刘富民,还望叔叔一定要分清法律界限,做个守法的好公民。”
字正腔圆,宋寻甚至面带微笑,比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还要注意咬字。
刘富民从来都不是他的污点,更不会成为他生活里的阴影。
宋寻浑身放松,端着对长辈礼貌的态度,可严鹤看了就是生气。
以往没有这层关系在,他们还能称兄道弟,可如今,严鹤是哪哪都看他不顺眼,把自己儿子当成了傻白甜,宋寻则成了那个讨人嫌的。
“宋寻,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答应你们的。”
说罢,也顾不得什么礼貌,转身就走。
宋寻耸耸肩,菜都没点呢,有些疑惑,不过转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他对着手机道。
“听到没。”
那一边回他。
“听到了,回去我就治治这老东西。”
……
“气死了,这个臭小子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刚刚没找回场子,只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发雷霆。
严鹤走来走去,而萧穆则很淡然,根本就没有什么意见,可若是说他不在乎,他也是个很传统的人。
“哎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接受不就好了。”
萧穆靠在那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劝他道。
严鹤不可置信,萧穆竟然劝他接受?!
“你让我接受?我怎么接受啊!唯一的儿子还跟个男人搞在一起,真是丢死人了。”
萧穆不以为意。
“老严,你们家产业做的确实是大,可也没有皇位继承啊,还非要搞传宗接代那一套?现在可不兴咯。”
严鹤冷着脸,像是讨债的一样,但萧穆完全不吃这一套,他们年龄相仿,又是合作伙伴,多年老朋友,他哪里会不明白严鹤真正想的是什么。
“你无非是觉得儿子不服管,不按照你所说的做,可是老严,孩子大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咱们想干预也没办法。”
见萧穆如此豁达,严鹤想起他儿子萧承临也是谈了个男朋友,甚至大摇大摆地带回家,介绍给亲戚朋友认识。
摸了摸下巴,严鹤问道。
“你是怎么想通的?”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萧穆就是三观契合,所以才如此投机。
何况以前萧穆比自己还封建,现在可倒好,完全在乎不,反而还在这劝慰他。
萧穆微愣。
他哪里想通了,没办法,若是不想通就只能被家里人排挤,像个孤家寡人。
萧穆妻子去世的早,儿子也才两三岁,妻子便撒手人寰。
爷爷奶奶自然的孩子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的不行,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都会纵容他。
这小子一做错事,刚想挥鞭子,就跪在地上哭,“妈!你不在,我爸要打死我!”
来来回回就这几句,原本还想给儿子找个后妈,甚至还有过很合适的对象,但是萧承临死活不答应,生怕有人会代替自己亲妈的位置,哭得死去活来,最后只好作罢。
况且他儿子眼光不错,找了个男朋友,还是书香世家,都是当老师的,自己也是个人民教师,非常适合管教他那个不听话的儿子。
爷爷奶奶爱屋及乌,虽然思想上也做过一番挣扎,可最后还是接受了。
如果他不接受,那就得被全家排挤在外,那日可真不好过,在家跟个空气人似的。
不过这中间的心酸,萧穆是一点也不透露,就是要故作云淡风轻。
泡着严鹤那昂贵的茶叶,萧穆还说着风凉话。
“人小宋多好,还会钓鱼,反正我以后还跟他一块玩。”
听到这,严鹤更是指着萧穆鼻子道。
“钓鱼钓鱼,你就知道钓鱼!”
说着还夺过那茶包,不愿意给萧穆碰,见他如此小气,萧穆也不跟他一般计较,反正他泡都泡了。
茶香四溢,弥漫在整个办公室里。
就在严鹤准备赶客,让萧穆别在这烦他时,被助理的敲门声给打断。
“咚咚”
“不好意思严董,有人找您。”
回头一看,竟然是严嘉裕。
严鹤坐下,正襟危坐,猜也能猜到严嘉裕是为什么事而来,而萧穆这会也是很有眼力见的离开,与严嘉裕道别,还劝他好好聊。
严嘉裕点点头,转身便问严鹤。
“爸,你今天去找宋寻了。”
严鹤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
“怎么,你的小男朋友还找你状?”
“既然知道是我男朋友,你又何必找他麻烦,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在背后调查别人,还戳人心窝,爸,这样很不道德。”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又是蹬鼻子上脸。
严嘉裕觉得,他妈说的不愧是真理,就是不能给老头好脸色,否则他就要上房揭瓦。
“告诉你,如果还想当我儿子,那就赶紧分手,老老实实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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