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是为了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吗?又或者只是不想打破这种已经习以为常的生活?

我选择了继续上学。宋闻时已经毕业了,他没有选择继续学业,选择了续继在原来的地方工作。

在读研的第二年,我和宋闻时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不是什么情爱,只是生活所驱使。

时间,好像足以把所有热情消磨,无论当时多么炙热的情感,都在时间无声的消磨下变得平整,波澜不惊。

当时考上研的时候也庆祝过,在某个很普通的日子里,我坐在平常坐的地方,宋闻时坐在我边上。

“总要庆祝点什么的。”宋闻时说。他好像总是很浪漫的,有着某种仪式感,对生活始终抱有热情。

“那今天点瓶贵的酒吧。”我说。

宋闻时揽着我的肩膀跟我又碰了一杯,他有些醉了,我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是,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爱人吗?

可宋闻时从来没给过我回答,后来从来没有问过宋闻时这个问题。如今的我,早已没有勇气和毅力去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我喜欢你”,一遍又一遍地去求一个答案,不畏惧听到任何回答。

连对着自己,都不能确信地告诉自己了。

算是好友,只是好友。

在朦胧的酒意里,在变换的灯光里,这是我给出的回答。

我照例将桌子上枯萎的花换掉,换成其他的正盛开的花。带上宋闻时昨天给我带的甜点,向学校的方向去了。

宋闻时带回来的甜点都很好吃,下次得记得问问他是在哪里买的。

即使到了这个年纪,我也仍改不掉吃甜食的习惯,宋闻时却总担心我不会因此患上什么毛病。

我于是告诉他,二十几岁的社会好青年是不会就此倒下的,还要受苦好几十年,现在吃点甜的怎么了?

但家里常备的药箱除了给他准备的胃药,还是多了很多的药。

本来准备在家里挂个风铃,在店铺里看见那个风铃的时候,我就觉得宋闻时会很喜欢,于是就买回去了。

他却觉得很吵,怎么也不愿意挂上,我也只好作罢。

再后来,他辞去了店里的工作,在外面租了个小店铺,搞了很久的装修,说是预计明年就能开张了。

我笑着说恭喜宋老板,却也没再问些旁的。

还没等开张,我家里就传来了消息,说母亲重病。

我请了假,急急忙忙赶回去,只陪了母亲几天,什么也没能留住。我和父亲坐在灵堂里,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他们面对面吵了上半辈子,又隔着电话吵了下半辈子,此刻却是终于安静了。

听家里的其他人说,才知道父亲准备回到乡下,在老家生活。我只说我知道了,待到头七以后,还是回了城市里。

出租屋里冷清的要死,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就像回到了多年前的秋天。没有人气的家里,没有人要的我。

宋闻时搬走了,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这座城市太大了,我找不到他的,我也没有勇气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呢?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搬走了,还是恭喜他开始新的阶段?

我于是突然想起来,在某天的路灯下面,宋闻时问过我的。在一个街口的烧烤摊里,我醉了或是清醒着,他问过我:

“你还喜欢我吗?”

我依稀记得我没有回答,这句话是他问的吗?或许只是我喝醉了以后做过的一个梦。

我不想再深究过往了,没什么好婉惜的,我和宋闻时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

我没有为此改变我的人生,继续读研,考试,结束了学习,进入社会,找了一份工作,一个人住在曾经的小房子里。

空闲时拿起当年未读完的书,一页又一页,一天又一天。

那本书并不难读,过去却始终只停留在前面几页。直到书页泛黄,蝉鸣声响了一年又一年,我才有机会继续读下去。

“宋闻时”

我在书页里看到了这个名字,熟悉的手写字体,哪怕过了那么久,我还是能一下子认出来。

我有些恍惚地回忆起宋闻时不告而别的日子,一切好像是过于久远的记忆,像上个世纪的破旧唱片,断断续续。

原来只过了一年不到吗?

我自嘲似的笑笑,像多年以前一样,将头埋在手臂里。

我好想他。

思念如潮水将我淹没。胆小懦弱的我选择了逃避,害怕无疾而终,所以告诉自己他不重要,所以不去想念。

我好想他。

我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好像在很多年以前问过谁一个问题。我问他:“那你喜欢她吗?”

他揉乱了我的头发,说:“不喜欢他,但我很爱他。”

我推开了他的手,不再搭理他,他在我身后又说了些什么,年轻的我也跟着笑了,风铃声叮叮当当,窗外的玫瑰蔓长。

我到底在干什么?这个从来没有看清宋闻时的我,这个从来没有看清自己的我。

我闭上了眼睛,却哭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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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南渡北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