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让夏垚说,就该让他也过过寄人篱下,吃一口饭都要看人脸色的日子,看他还会不会这样说。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
看完信,夏垚拿起储物戒指,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仔细查看,分门别类地装好。
把肉丸子拿出来,捻一个放进嘴里。
好吃。
这是夏南晞最擅长的菜,也是唯一一道会做的菜。
是夏垚教他的。
当时他们刚刚在一起,夏垚听别人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他便特地去学了这道菜。
做菜嘛,讲究一个色香味俱全。
肉丸子,顾名思义,既然是丸子,首先就是圆。
在正式做菜前,他特地搓了好久的泥巴,确保搓出来的每个丸子都一模一样大。
第一次做饭,把夏南晞感动得不行,吃了一个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说要留着以后慢慢吃。
他果然是天才,不管是修炼还是做饭,都如此成功。
夏南晞能每天和他这样集美貌与才华于一体的人在一起,真是老天眷顾。
夏垚吃了几个,香得直舔嘴。
第二天,夏垚起来之后,懒懒地抱着被子窝在床上,一头柔顺如水的发丝略显凌乱地散了满身,甚至有一截发梢盘曲堆在床上。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他自从和夏南晞在一起,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人都懒了不少,但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夏南晞从小过到大,心中那点焦躁便也烟消云散了。
宴阳……
夏垚忍不住开始动小心思。
虽然他不是自己的丫鬟,但自己救了他一命,只是让他这几天早上伺候一下自己梳头洗漱穿衣而已,难道他还能不愿意吗?
这样想着,夏垚又躺回去,等着宴阳主动来找自己。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宴阳就来敲门了。
“哥,你起了没?”
宴阳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
“还没,你直接进来吧。”
宴阳双手放在门缝两边的门板上,手腕发力向内推。随着门缝的扩大,房间内部陈设逐渐在宴阳眼中清晰起来。
梳妆台上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中间的桌上有一个食盒,床幔垂落,后面是一个如夜半映在墙面上随风摇晃的花枝般模糊的身影。
房间内十分安静。
宴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往里走了两步,床幔中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床幔撩开一个缝隙。
刚刚够宴阳看见夏垚包括肩膀在内的半个身子侧面。
“宴阳。”夏垚低低地喊,嗓音里充满了疲惫,“我好累,可能是昨天事情太多了,你能帮我洗漱更衣吗?”
宴阳顿时往前走了两步:“当然可以。”
下一秒,他似乎听见床上传出一声轻笑:“多谢。”
夏垚依然坐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他紧张地舔了舔并不干涩的嘴唇,问:“那我现在把床幔掀开?”
“嗯。”
宴阳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既急切又害怕,但心中万般纠结,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
他走到床边站定,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掀开夏垚已经撩起一半的床幔,而是去掀另一半。
他伸出手,放在床幔上,收紧五指,一把撩开。
在床上闷了一整晚的暖香如烟云飘散,薄纱似的笼罩在宴阳脸上。
宴阳鼻翼翕张,忍不住眯起眼。
夏垚掀开被子,一双精致的脚堪称穷工极巧,天道在雕琢之时想必召集了九重天上最优秀的工匠,以天边晚霞为其上色,方得此等造物。
不干瘦,不肥腴,恰到好处。
皮肉流畅地附在骨骼上,就连脚趾都泛着嫩粉。
视线一路向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正疑惑地盯着他,略显凌乱的头发铺满身后的床铺,脸颊粉白,是饱饱睡过之后的好气色。
这显然与夏垚口中的描述不符,但宴阳已无心再考虑其他,兴许是因为床幔挡住了晨光,床上显得有些晦暗,叫他也昏了头。
夏垚抬脚轻轻戳了一下宴阳的大腿,疑惑:“你怎么不动?难不成想反悔?”
一想到这种可能,夏垚就糟心地蹙眉。
明明说好的。
“没有……”宴阳反应过来立刻红了脸,脑筋极速运转,硬是编了一个借口出来,“早上凉,我怕你冻着,在想要不要给你捂一捂脚……”
夏垚小猫似的地晃了晃脑袋说:“我有灵气护体,才不会冻着。”发丝在宴阳眼前乱晃。
他不敢再多看,将两边的床幔都掀开,在夏垚的指示下,拿起衣物,一件一件地给他穿上。
他一直低着头,刻意躲避夏垚的目光,夏垚尝试数次始终没能看清他的神情。
穿好衣服,夏垚坐到镜子前。
“帮我把头发梳开,然后……”夏垚突然想起什么,“你会梳什么样的头发?”
“我会把头发挽起来,还会编辫子。”宴阳生出技到用时方恨少的悔恨,“我给你编几个小辫子吧。”
他看见桌上有一些坠了珠子的细绳,一起编进头发里,应当会好看。
“好啊。”夏垚自己只会把头发挽起来,难得有人帮他扎小辫,他自然是一百个乐意,期待地看着镜子。
可惜辫子在背后,从镜子里根本看不见。
心急。
“好了。”宴阳双手按住夏垚脑袋两侧,微微用力,夏垚顺势转头,几串小辫子被宴阳拨到胸前,“好看吗?”
夏垚仔细观察:“还行吧。”
关键是他人好看,不挑发型。
“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吃肉丸子。”夏垚朝镜子里的桌子扬扬下巴,示意宴阳把食盒拿过来。
宴阳拿起来一看,是炸肉丸子:“早上吃这个会不会有点油腻?”
“我爱吃。”
这听起来有点任性。
宴阳只好把食盒给他,看着他津津有味地一个接一个塞进嘴里。
夏垚吃了几个,发现宴阳一直站在旁边,既不说自己想吃,也不走,就干看着。
又过了一会儿,夏垚状似随意地说:“这个肉丸子味道还不错,你要吃吗?”
宴阳没有拒绝,拿了一个塞嘴里。
食盒有保鲜作用,肉丸子拿在手里还和刚出锅的一样。
“怎么样?”
莫名地,宴阳感觉夏垚似乎很期待。
于是他说:“好吃。”
“我哥做的,我说不要送过来,他非要送。”夏垚矜持地翘着鼻子,语气里满是无奈。
但宴阳能看出他其实还挺高兴的。
“你们感情真好,他一定很爱你。”
夏垚的鼻子翘得更高了:“哪有,我们也经常吵架。”
如果宴阳走过亲戚,他就会明白,夏垚现在的样子,和那些在自家孩子被夸之后自谦的家长一模一样。
表面上说,哪有哪有,他其实很一般的,其实心里高兴得不行。
宴阳终于说了夏垚爱听的,夏垚大方地把食盒举到他面前:“喏,想吃就拿吧。”
夏垚最终还是没有把那盒肉丸子吃光。
宴阳现在手头有了不少钱,他打算置办一身行头,等见到外祖家的亲人们,不至于太失礼,然后给夏垚买些东西。
二人走在街上,夏垚早逛遍了周围一圈。
但宴阳还是第一次正经出来逛街,看什么都新奇。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手头不缺钱了,走在街上,和以往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夏垚想去找严阔说的点心铺子,听他之前说的样子,似乎是随便买都好吃。
鹿霞书院周围的点心铺子很好找,夏垚站在点心架子前,看哪个都想吃。
每一种点心都被分门别类地放在保鲜法器中,不仅形状精致小巧,小气更是勾得人食指大动。
夏垚甚至疑心店家撒了点心味的香水,不然怎么会这么香呢。
他抬手招来一个店小二:“你们这里哪些点心比较出名?”
不等店小二回答,旁边突然插入一个年轻活泼的声音:“那肯定是松子百合酥和藕粉桂花糖糕啦。”
“这位客官说得不错,小店最出名的就是这两种。”
夏垚循声看去,那是一位声如其人,外貌年轻的男子。
江为见他看过来,脸上笑容更大了,直言:“公子生得极美,在下情不自禁就过来搭话了,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江为的视线移到旁边的宴阳的身上:“这是你的同伴吗?也十分俊俏呢。”
“你眼光不错。”夏垚也礼尚往来地夸了他,“小二,先帮我把这两种点心包起来,一样拿四个。”
他准备多买一点。
江为听见夏垚的回答,不禁朗声大笑:“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我的眼光向来很好。”
他就喜欢这种大大方方的人。
他跟在夏垚身边聊了好半天,在夏垚买好所有点心,准备结账的时候,江为主动说:“我与你十分投缘,这账不如由我来结吧。”
夏垚瞅瞅他,一身衣服看起来也也就一般,不像是富贵人家,怎么和散财童子似的,和别人聊两句就给钱。
不要白不要。
“好啊,多谢。”
“小二,这位公子的东西记我账上,过会儿我一并结。”
小二高兴地应了一声:“唉!”
东西都买好了,夏垚便向他告辞离开。
“且慢,其实……”江为面色纠结,“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套鸾鸟羽毛所制的首饰……”
说到这里他停顿观察夏垚的神色。
修真界人妖混杂,万一这位容貌出挑的美人恰是栖息在天空上的种族,那可就不太妙了。
幸运的是,夏垚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反而是了然。
“你想把首饰卖给我。”江为听见他这样笃定地说道。
夏垚心中啧啧称赞,为了能卖出首饰,他居然想到通过替自己买单的方式套近乎。
他疑心这人待会儿见自己拒绝会把说好的点心钱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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