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宋昔年看着到乐章台寻欢作乐的各色男人们。久而久之,她也对男人有了重新的认识。有的男人口蜜腹剑、口是心非,有的男人两面三刀、翻脸无情,这些都不过是为了达到他们目地的手段,根本没有真心可言。男人们始终最看重的还是权利和金钱,情爱对于他们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
今晚贺怜怜身着大红的衣裙,全身上下的珠翠钗环随着她的舞步叮当作响,与她平时的素雅清新截然不同。台下观看她表演的男人们都在为她一掷千金,想要争取今晚与她共度良宵的唯一机会。
一番较量下,最终白家的公子抱得美人归成为了今晚的胜利者。
宋昔年陪着贺怜怜在屋内迎接白公子,他大步流星的进入贺怜怜房中,宋昔年规矩行礼,白公子一把揽过贺怜怜的腰肢,瞥了一眼行礼的宋昔年。
白家是京城里有名的布匹皇商,家底丰厚无比。这白公子名叫白天,是白家嫡长子,为人喜欢捧高踩低,凡事喜欢争强好胜,极要面子。今日就是他一时气盛,不惜花千两白银才入的美人帐。
贺怜怜给白天倒了杯酒,眉眼带笑地说:“今日公子一掷千金真是让怜怜受宠若惊,怜怜敬公子一杯。”贺怜怜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白天得意地说:“你是该好好感谢我,我今晚的价格,应该是你今年最高的价格了吧!我也算为你保住了今年你花魁的位子,你该怎么感谢我?”
贺怜怜说:“公子想要如何直说便是。”贺怜怜掩袖娇笑。
白天揽着贺怜怜让她侧身依靠自己,他轻轻地拿起贺怜怜的一楼发丝,将它放于鼻尖嗅了嗅,置于手中把玩。宋昔年见状,默默地低下了头,往墙边站了站。
白天美人在怀之后,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听说,王家小侯爷之前总来捧你的场,你们很熟?”
贺怜怜说:“公子问这个做什么,我与小侯爷只不过是点头之交,谈不上熟悉的。小侯爷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和我一介官妓有什么太深的交集呢!”贺怜怜有自嘲的说着。
白天说:“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小侯爷能与你说话喝酒,想必对你多少是有些欣赏的。”
贺怜怜起身看着他说:“公子,今晚以重金博得一叙,原来不是为了风花雪月,而是有事相求啊!贺怜怜嗤笑。”
白天被她的这一笑激怒,双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蔑地说:“我花千两在你身上,总要花的物超所值才行。若是你肯答应帮我约小侯爷出来一叙,我们再风花雪月也不迟的。”
宋昔年从白天提到王靖宇开始就一直悄悄关注,准备随时照应。
贺怜怜挣脱白天的桎梏,整理了衣裙,开口说:“公子,这是想把我吃干抹净?区区一千两怕是不够吧!”
白天大笑着说:“哈哈哈,区区一千两?你不过也只是一个官妓,真当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娇客了?以色侍人的玩意果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白天说完就甩了贺怜怜一个耳光。
宋昔年立马冲到贺怜怜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宋昔年开口问:“白公子,您这是何意?乐章台本就是有钱人的‘销金窟’贵公子的‘温柔乡’您虽重金花费但这并不是前所未有的不是嘛,更何况贺姑娘贵为花魁,乐章台姑娘之首,你这点银子不足为奇,您更不该动手打人。”
白天笑的更开心了,说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和我这么说话,胆子当真是大的很。听说你是新来的?还是她从教坊司亲自挑选的,那为何总是纱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呢?”白天挑衅地看着宋昔年不怀好意。
宋昔年低下头,说道:“奴婢相貌丑陋,怕冲撞了贵客,所以才以纱遮面。”
白天听到此话,笑的越发放肆。指着宋昔年说:“你真是变了啊!”
宋昔年说:“你知道我是谁?”宋昔年不敢置地的看着有恃无恐坐在自己面前的白天。
宋昔年和白天也是见过的,因看不惯白天仗势欺人,所以两人也算有过口角,宋昔年以前当众下过他的面子,害他出过丑。
宋昔年知道以白天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今天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她果断摊牌,摘下了面纱。
宋昔年说:“我来了乐章台几个月了,你是第一个能让我主动摘下面纱的人。”
白天看见宋昔年黝黑带有斑点的脸,突然放声大笑说:“哈哈哈,你宋昔年也有今天,哈哈哈,从前都是你笑话讥讽于我,如今总算让我也看见你狼狈不堪的样子了,还真是大快人心呀!”
宋昔年不理会他的嘲笑:“笑够了,就说你的目的吧,你找王靖宇何事?”
白天的笑声戛然而止,说道:“我就知道,要找他先找你是最快最有效的,我的银子总算没白花。”
宋昔年此时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你之前的种种都是故意为之。哈哈哈,从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白天说:“你不是小看我,只怕是之前我都没入过你的眼,你都不知道从前的你是多么讨厌,总是自以为是的判断一切。如今你自己都跌入深渊泥潭了,还是这么颐指气使高高在上。我真是好奇,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正真的低头。”
宋昔年说:“你还是怎么睚眦必报!”
白天说:“我爱睚眦必报那有怎样,我有睚眦必报的资本。不像你如今...”白天优雅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心情极好的喝着。
宋昔年说:“你家的皇商位置不是很稳当的嘛,你向来和王靖宇都不对付,突然想通过我搭线见他究竟意欲何为?”
白天说:“人嘛,有时候总要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争取,甚至放弃一些东西。比如尊严?”白天也表示无奈。
他越是这样说,宋昔年越是好奇,白天这人向来把面子看的极重,他不可能明知与王靖宇见面,必然会使他受王靖宇奚落还故意为之。
宋昔年说:“你既然这么笃定的来找我,想必不是为了一直吊我胃口的吧!”
白天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贺怜怜,贺怜怜叹口气,敷衍的向白天行礼退出房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阿昙。
阿昙问:“姑娘不在里面陪着,怎么出来了?”
贺怜怜说:“用不着我了,我落个清净不好嘛!”
阿昙说:“姑娘,你的脸怎么了?诶,年姐姐人呢?”
贺怜怜眼神瞟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阿昙瞬间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又立马自己捂住。
贺怜怜说:“别瞎想,他们只是在里面说事情,我不方便听就先出来了。”
阿昙明白的点了点头,亲呢的框上了贺怜怜的胳膊,说道:“既然这样那姐姐不如同我回下院看看宋婶子她们特意为你做的新护手和大氅吧,在这干站着多丢人啊!”阿昙小声的和她耳语。
贺怜怜觉得也是,如果被秦珍珍她们瞧见又要在背后胡乱编排自己。于是,她与阿昙一起走了。
屋内,宋昔年与白天相对而坐,宋昔年抱臂,说:“现在就你我二人了。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白天说:“别急啊,你就不想和我叙叙旧?”白天给自己和宋昔年都倒了杯酒。
宋昔年说:“以我们的交情应该没有旧可以叙吧,只有不愉快可以谈,但你方才已经对我多番讥讽取笑了,还不解气嘛?”
白天举杯作势敬酒于她,说道:“这就受不了了?我答应你,只要你助我成事,我们从此一笔勾销,忘了从前的不愉快。”
宋昔年说:“你先说说看,我思量思量后给你答复。”
白天说:“我想让小侯爷答应我让白家继续做皇商。”
宋昔年说:“你白家现在不就是皇商,为何还需他的承诺?”说完室内寂静无声。
宋昔年皱眉说:“你是如何知晓的?”
白天面带笑容的回答道:“你这么说就说明我猜的没错了。”
宋昔年说:“猜!你是疯了嘛?这种事你也敢猜,还想提前布局。你还说我自以为是,我看你才是自大妄为。”
白天说:“我也不想啊,但没办法,人生就是要不断的选择。选对了赌对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选错了赌错了,万贯家财化为乌有罢了!”
宋昔年说:“你这么做你爹知道嘛?这可不是小事。”
白天自信地说:“等我成功了,他自然会知道的。”
宋昔年:“你就这么笃定你能成功,就算王靖宇肯为你家作保举荐,但是都有万一,那你的所有提前准备不就人财两空了。更何况你和王靖宇如此不对付,他未必会肯帮你的”
白天说:“我和小侯爷之间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你肯开口为我美言,他必定会答应的。”
白天看宋昔年还是无动于衷,便又说道:“你也知道,皇位更替就意味着所有一切都要重新洗牌,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无可厚非。届时,身为新帝近亲的小侯爷一家,一定会备受信任,所以只要小侯爷肯举荐作保,白家的皇商位置一定能保住。”
宋昔年说:“帮你对我有何好处?”
白天说:“就怕你不和我谈条件,明码标价才会让彼此合作的更安心愉快!”
宋昔年反驳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白天制止宋昔年,说道:“我是这个意思,再说了依你现在的身份钱是你为你能抓住的东西了。倘若将来你...那就更是锦上添花,横竖你都不吃亏的。”
宋昔年迟疑片刻,感觉他说的也对,有钱才是硬道理。
宋昔年说:“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宋昔年朝白天伸手。
白天说:“等我和小侯爷见了面,他答应了帮我,到时候我们再坐下好好谈。放心,绝对会让你满意!”
他从腰间钱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锭子放在宋昔年掌心,说:“这就当做是我给你的定金吧。”
白天起身准备告辞,宋昔年问他:“你是如何知道宫里的事的?我不信你能完全凭空猜测,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白天保持起身的姿势,看着宋昔年的眼睛认真地说:“皇城脚下,何来秘密可言!你慢慢猜吧!”他走后,宋昔年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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