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零、天地伊始

〇、天地伊始

相传百年以前,天下大乱。

彼时天地伊始,人魔尚未分界,妖魔尚未分家。

人与妖魔共存于人间,两者自然水火不容。妖魔视人类如蝼蚁,处处压迫,烧杀抢掠之事随处可见,更有甚者以杀人为乐、食人为趣。凡人魔共存之处,必血流成河,尸骨成堆。

人类日日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却又对妖魔忌惮不已。

妖魔横行数年后,乱世之中,终有五位有志之士不甘于此境,不知从何处习得修仙之法,从此踏上仙途,潜心修炼,数十年后终于合力将妖魔赶入地底,封印为界。

自此,人魔两界终分。

这一壮举,史称“封魔之役”。

为避免妖魔越界,几位仙者又合力铸就五鼎,在鼎中燃起封冥香以加固魔界禁锢。因一尊鼎只可保其所在之处方圆百里之内无妖无魔,五位仙士于是各携一鼎前往五方——江南,漠北,西苓,东篱,中原。

五位仙士自知五鼎虽可保天下太平百年,可百年并非永世,深居地底的妖魔绝不甘永世不见天日。若有一日破封而出,他五人或许早归天地,天下必将再度大乱。为此,五仙遂建立起仙门氏族,广收弟子,将修仙一道传之后人,以求妖魔破封之时得以与之一战。

此后,五人便登顶中原群山之巅,将其划为天界,设群仙殿以议事和判决天下罪人。

随之,修仙之道盛极一时,各地亦兴起众多仙门小家。

其后几十年内,世风日清,各家仙门子弟四处云游,降妖伏魔,侥幸逃脱“封魔之役”的妖魔亦被逐一封印。

五地之中江南率先崛起了一座城池,名曰白鹿,依山傍水,人杰地灵,世代才子佳人辈出,文人墨客比比皆是,城内百姓品行皆优,性子个个温润如水,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建城时有一趣事满城皆知,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在先人合力筑城之时,有只白鹿衔着花朝着城墙飞奔而来,将花吐在城墙上后便化作了一团祥云消失天际,而它跑过的地方尽是一片鸟语花香。先人们见此吉相以为上天恩赐,便将城名取为白鹿。

白鹿由此建城,不久便因其优越的地势和纯良的民风颇似那谣传中的世外桃源而远近闻名,令世人神往不已。

然而其后发生的种种却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众所周知,白鹿建城后的数十年间,盗窃乱贼只手可数,且皆非本城人所为,烧杀抢掠更是未曾听闻,加之常有外出打猎者看见那楠溪之畔竹林之中有灵鹿出没,于是白鹿人便理所当然地将这一切得天独厚的条件归功于灵鹿降世赐福了。

久之,这灵鹿之灵便名扬全城,上及修仙氏族下至草野村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灵鹿的存在。

这本当是件能令所有白鹿人世代为之称道的乐事,然而人心终非全无阴暗,当一念之间的贪婪被付诸实践,那么祸起萧墙不过是早晚的下场。

白鹿人开始觊觎灵鹿,而这股邪念不知何时起深种在心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丝毫消减反而愈演愈烈。人们觉得,只要得了这灵鹿,此生便再无艰难险阻。

于是一个、两个… …白鹿人开始自发地组织起一场逐鹿之争。从楠白江畔的渔夫到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

人们争先恐后地寻觅灵鹿的痕迹,先是在竹林中布置陷阱,在其觅食之处种下断肠草,意识到其灵性不容小觑,又转而开始播撒毒粉,更有甚者往江水中投毒… …

你猜后来怎么着?

可怜的白鹿人在这场所谓“无伤大雅”的争夺中死伤无数,直至最后,事情竟发展到了世人皆未尝预料的地步——

一夜之间,举城覆灭!

一时之间白鹿灭城的消息天下遍传,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近至隔江相望的东篱,远及相隔数重山的漠北,但凡略微有些学识或是略懂修仙之人,无一不晓这白鹿灭城之事。

这也难怪,一座闻名遐迩的奇城竟一夜之间成了一座空城,叫人如何接受?

于是各地各家仙门氏族或出于好奇,或出于同情,纷纷开始向江南靠近。

然而就在大家试图接近真相的同时,一场更大的杀戮随即席卷。

在其后的十年之内,东篱、西苓竟相继灭亡!

听闻此讯,群山之巅东西两城的两位仙士自然坐不住,立即动身前往调查。可谁知,这一去竟再也没有回来。

因着五地之间百年来各自为政从不相扰,无人知晓这三座城池究竟为何覆灭,唯有传言是遭遇了什么天灾祸劫。

国破家亡的惨剧接连发生后,天下人心惶惶。

侥幸苟活于世的百姓纷纷改名换姓归隐山林,对当日遭灭城之时所见之景绝口不提。各仙门氏族也不知怎的竟突然齐齐撤掉了派遣调查的人手,不约而同地不再追究此事。

一时之间,一直闹得沸沸扬扬轰轰烈烈的屠城之事竟瞬间风平浪静,平静得就像从来无事发生!

没有人知晓被毁灭的三座城池究竟经历了什么,亦没有人知晓它们如今成了什么模样,坊间甚至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这三座城早已荒无人烟变作死城,事实真相如何不得而知,毕竟谁也不会想去造访一座冤魂遍布尸骨成堆的废城。

后来有人传言那江南最大的修仙氏族江氏不知何故逃过了劫难,自发重建了江南的主城白鹿后,秦淮以南唯其一家独大。

世人皆知江南素以小城寡民与世无争闻名,而漠北遥隔大漠崇德尚武,世代谨遵先人旨意忠守天下太平,于是中原就似是顺应大势一般一手借帮扶之由将一片荒芜的东篱并入版图,一手又不动声色地将西苓收入囊中。

自此,天下再无五分之说,唯北中南三分,其中,中原又以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辽阔疆域而盛极一时。

照理说这下天下该太平了吧?

然而并没有。

传说中那百年前在群山之巅被五地掌门合力封印于地底下的万魔之尊苍婪不知怎的突破了禁锢,竟在某一届群仙宴时率魔界大军攻上了群山之巅大开杀戒!

参宴的各仙门氏族伤亡惨重,江南临江仙、中原无极仙、漠北塞上仙联合众掌门降他不住,迫不得已请求停战和谈。

三仙同魔尊秘密商讨了一天一夜,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听当时的人们传言,据说是谈判之时,三仙趁着魔尊疏忽而伺机偷袭,生生碾碎了其心脏,最终逼得万魔之尊败下阵来,退兵回府。

后来,三仙便重燃了五地的封冥鼎,寻得五只灵妖,化其魔性,封为五灵兽以驻守封冥鼎。

天下重归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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