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叶师姐叫您洗漱好在这里等她。”素言将洗漱用品拿了进来，恭敬地说道。
少女抬起了眼皮子，随意地看了一眼素言，苦着一张脸说道：“麻烦了。”
“应该的。”素言道。
少女默然，片刻后，她又问道：“这里是哪里？”
素言愣了一会儿，距这瑾月小姐醒来已有七天了，她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说起来，素言忍不住吐槽一番眼前这人，在这几天里，她每天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该用膳时用膳，用完膳不是坐着发呆便是躺在床上睡觉，从不曾主动说过一句话，别人问她她也不搭理。
今日她会主动问话，素言当然不好扫她的兴。
“这里是星灵城啊。”
“星灵城？”少女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怎么是这个鬼地方？”
素言：“……”
素言忍不住反问道：“鬼地方？”
这是人族第一修仙圣地星灵城诶！
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叶轻歌来得时候，便看见她们两人沉默不语，笑着问道：“怎么都不说话？”
素言施施然行了一礼，唤道：“叶师姐。”
叶轻歌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想她照料瑾月辛苦几天了，赶忙让人回去休息。
素言离开后，叶轻歌这才将视线放在少女身上，问道：“看你气色好多了，怎么臭着一张脸呢？”
少女没这闲情搭理她，也压根不想理睬她，不耐烦道：“你又想做什么？”
“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叶轻歌说道，顺带将人打量了一番。
少女看也不看叶轻歌，冷冷道：“恢复好坏，都与你无关。”
叶轻歌懒懒道：“你莫不是忘了是我救了你？我既然救了你就得对你负责。”
少女冷着脸道：“你不必再告诉我是你救了我，我记得住。还有，我不需要你负责。”
叶轻歌不赞同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废了那么多心血救了你，还不能从你身上讨些好处胡回来了？”
瑾月皱了皱眉，明显不大乐意了。
叶轻歌继续说道：“你的命是我救的，说你是我的人也不为过……”
话未说完，少女便打断道：“我命是你救的，但我不是你的人。”
叶轻歌挑了挑眉，反问道：“救命之恩难道不值得你以身相许？”
“我并不想要你救我！”少女面上染了怒气，又似乎是意识到对救命恩人这般态度不太好，硬是将这怒火压了下来，装作平静道，“你想要我如何以身相许？”
叶轻歌围着瑾月转了几个圈圈，似乎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她说道：“这样吧，你给我当个十年八年的婢女，好好伺候我。”
“休想！”少女拧着眉，沉声道。
叶轻歌故作不满道，“我那天给你的账本你是可看了的，为了救你我花了多少珍宝，但你只赔我一年？”
少女冷着脸，又重申道：“我说了，我不需要你救我！”
“可我还是救了你！我当时也不知道你不想活了，要是早知道你不想活了，我也不救了！这样我也不会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心血！”叶轻歌说着，装出一副很心痛的样子。
叶轻歌见少女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以后在路上遇见半死不活的人，不一定能施以援手，因为那个人说不定根本不想活了，只想死，救了她反而害了她，就如同我救了某人一样。唉，这年头，做人难啊，救个人，都要先思考这人究竟想不想活。不想活的话，救人反而是做坏事，费钱费力不讨好就算了，还招人厌……”
少女冷着脸打断她，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叶轻歌：“……”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人冷着脸主动道歉的。
又没人逼迫，要道歉不能摆个好脸色嘛？
叶轻歌委屈巴巴道：“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金银珠宝又回不来，全都都没了……”
“那便半年。”少女想了想，妥协了一步，“我听你使唤半年就是了”
“五年！”
“半年。”
“两年！不能再少了！”
“半年！”少女坚持着，不肯退让。
“礼尚往来，我退一步，你不应该也退一步吗？”叶轻歌故作气愤道。
“不能。”少女冷脸说着，她自小便是被人伺候的，哪里曾伺候别人？如今愿意听这人使唤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你退一步又不会死。”
瑾月压根不理会她的不满，只淡淡道：“会死的话，我早退一步了。”
叶轻歌佯装难过，妥协道：“……行，半年就半年。”
少女冷哼一声，看上去也不是很满意。
叶轻歌强忍下暴揍她一顿的冲动，笑眯眯地问道：“对了，忘了问你的名字了，我有那个荣幸，知道姑娘的名字么？”
少女眉眼间又染上了不耐，敷衍道：“无名。”
叶轻歌：“……”
许是叶轻歌的表情太过难看，少女沉思许久后，才改口：“瑾月。”
瑾月……
叶轻歌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暗道这不是师父取的名字么？她当真叫瑾月？
叶轻歌压下心底的疑惑，又问道：“姓呢？”
“孤儿，无姓。”瑾月开口，直接将话题终结。
……
陡峭的悬崖周围，一少女，发髻凌乱，满身鲜血，趴在悬崖边，甚是狼狈。
少女双手紧紧地抓住那整个身体都腾空在悬崖下的女子，身后一群持冷箭刀锋的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师姐，别、别松手，我拉你、上来。”少女说着，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抓住悬崖下的那个女子。
“长宁，莫要管我了，快点放手。”崖底下，那女子这般说道。
那名唤长宁的少女根本没力气再说话，死死地抓住悬崖底下的人。
“风长宁！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悬崖下的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强撑着说道：“阿宁，无论何时，千万要记得回家。”
说完，她慢慢地推开那双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长宁慌了，忙道：“不，不要，不许松手，不准松！”
“长宁，听话，放手。”
长宁不愿松手，身后人只好发声了。
“风长宁，我给你时间，是让她给你交代遗言，不是让你们聊天，更不是让你救她上来，你懂吗？”
“求求你，放过、我师姐，她要做什么、我都答应。”风长宁道。
“长宁，闭嘴，不许求她！”崖下的人这般说道。
“风长安，时辰已到，你该死了！”身后人丝毫不留情面，继续说道，“你们太磨叽了，要不你们一起死？殿下若是追究起来，我就说风长宁自己跳下去的，这样一来，你们黄泉路上也有伴，如何？”
说完，那人竟然直接下令道：“来呀，把风长宁也给我推下去！”
听着这道无情的命令，崖下的人使劲浑身解数，硬是将风长宁托了上去，而她身后，是无尽深渊……
“师姐！！！”
半夜做噩梦，瑾月不醒也难，身体不住地颤抖，气息凌乱。许久后，她似是反应过来，连忙下床，翻箱倒柜地找，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屋内遍地凌乱，瑾月无力地坐在地上，一脸颓废……
……
叶轻歌一大早便来看瑾月，见到屋子内这般凌乱的场景，愣住了，再看看地上的人，虽然睡着了，却是眉头紧锁，似是很难受。
叶轻歌无言，沉默地抱起地上的人，准备把人放到床上去，瑾月却在这时候苏醒了。
瑾月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脸色凶狠，道：“放手！”
“你确定？”叶轻歌淡淡问道。
瑾月瞅了瞅自己的处境，看在横在半空的自己，面无表情道：“放我下来。”
叶轻歌不答，抱着瑾月往床榻上放后，托着腮问道，“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睡地上，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呢？”
“与你无关。”瑾月答。
瑾月态度很凶，但叶轻歌不在意，只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跟我下山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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