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了然居

许姑娘的亲娘倒是先怪罪起她来,真真是一家人。

没法子月瓷只好道:“这位姑娘,对不住了。”

愣住的许知韵,注视着月瓷冰冷地脸,捏紧拳头,指尖泛白,勉强稳定了情绪,慢慢地道:“不妨事,我瞧着姑娘眼熟,像是见过。”

许知韵清楚前世的月瓷对自己有诸多不满,就是这一副冷漠冰霜的脸。若月瓷在,那元硕北定也是在她身边的。

月瓷拱手道:“巧了,我瞧姑娘也面熟。”

“那真是巧了。”

两人心下了然,月瓷不知现下该不该问些公子的事。

这边许知韵却欠了欠身,挽着兰姨转头走,不经意地道:“兰姨,我们快回吴记绸缎庄,晚了怕那婆子会怪我们。”

既然见到了月瓷,一切就不能急了,不好当着兰姨的面多说些什么。

吴记绸缎庄。

逛了一日,绣娘们很是满足,拿着新买的簪子脂粉,到处串门。

兰姨也将买的糕点分给雁绣娘,她这一日并未出门,老老实实呆在屋子绣活计。

耐得住寂寞的人少之又少,难上加难,想来以后龙口镇的绣坊定是她接手了。

时值深夜,三更已过。

听着兰姨均匀的呼吸声有了一刻钟,许知韵小心翼翼地穿好衣衫,轻轻打开房门。

不出意外,大树旁站着月瓷。

白日许姑娘走后,转头朝她点头,月瓷更加确定,许姑娘也记得所有事。

“此地人多,去别处。”说完许知韵便做好被带飞的准备。

肩膀一压,瞬时高飞。不止一次了,次次不适应。

不多时,便落在一处无人的院子内。

周围更显幽静,趁着夜色方看清周围的样子。

破败,荒凉。

“许姑娘,这边请。”

月瓷说着便将人领进自己的居所,不需要上锁的房,轻轻一推就开了,点燃的蜡烛,荧光点点。半矮的木板床堆在角落,灰扑扑的小桌上放了几个缺了角的碗,比冷宫的环境还要差几分。

想想以往的月瓷跟着元硕北,吃喝不愁,哪受过银钱的苦。

难不成元硕北也过着这样的日子,正这般想着,就听月瓷试探着问:“许姑娘也不知公子的下落。”

白日见许姑娘望穿秋水般的看向何府大门,就猜到了。

原来月瓷也不知元硕北的下落,许知韵更加失望。

许知韵沉默了片刻,才道:“看来他真的不在何府。那你是怎回事,若是重来一世,你为何还认得我?”

“凌州冷家的药,说是用之百年间的事皆不忘。公子寻到了一颗,让我服下,命我护许姑娘周全。”

又是冷家,好生厉害,不过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回来是何时,在何处?”许知韵接着问。

“几个月前,突然间回到南临的一处小巷子内,莫名其妙地。之后我便先回何府,可何府的人却都不认得我了。”

连月瓷都不认得了,看来一切真的变了,与前世不同了。

究竟为何,看来只有叶尘游能给出答案。

许知韵接着问道:“闯皇城那日你在么?可看到我。”

“在,看到许姑娘胸口受了箭伤,公子抱着姑娘去了皇宫内的鹿苑。等在里面的是叶公子,随后打开鹿苑的地宫,让我守在门外。里面发生何事,我并不知晓。之后的记忆便是回到南临了。”

果然是叶尘游,是他的法子,那他之前说的那些皆是真的。许知韵一直当他胡说的,根本就没在意。

鹿苑是为宜静太妃所建造的,想来是她的娘家花家建造的地宫。

太多的事超出自己的认知,目前硕北也不知在哪,想来寻找叶尘游也不会容易的。

白日见月瓷,就没看到她的佩剑,何家花不少银子打造的,剑柄上还镶有一颗少见的蓝宝石,想来是卖了。

家徒四壁,衣衫褴褛。这卖剑的钱能用在何处。

“去过了然居?”

月瓷没有太多惊讶,许姑娘观察的细致入微,看自己并未持佩剑,该是想到了。就如实答道:“去过。”

了然居,知百事,解忧愁。但贵的离谱,一问百两不止,随问加价。

“你这一问,花了多少。”

“三百两。”

想来这三百两没问出什么,算是打水漂了。趁着离天亮还有些时候,许知韵打算再去一趟。便拿出一块黑色的面纱戴上,与月瓷前往了然居。

了然居位于城东最热闹的巷子里,烟花之所,秘密甚多。整条街灯火通明,莺歌燕舞,车来车往。

许知韵前世来过,熟门熟路地走过芳香馆,穿过长廊,就见两个五大三粗的打手立于长廊尽头。

“有何事,看清楚路再走,别走错了。”粗犷的嗓音和身材倒是相配,其中一个打手不客气地道。

“银钱开路,自是来解谜的。”

两个女子,一个瘦小柔弱,一个像是练武的,具是衣衫破败,也不知想问什么,带没带够银子。

两个打手互相轻蔑地点了下头,侧开身子,让许知韵与月瓷进去了。

来者是客,不能挡着了生意。

走过二门,迎上来的是华丽衣衫的女子,细细柔柔地道:“两位贵客,这边请。”

将二人领到里间,又倒了两盏茶,不疾不徐地问:“请问有何困扰,了然居的规矩,先问而估价,若觉得价钱合适,付银子,答案自会奉上。若觉得价钱不合适,只需给茶水钱即可离开。”

许知韵抿了口茶,清香入口,浓淡相宜。

可别小看这两盏茶,一盏要一百两。就是你来到这,问不问都是花钱的。

前世,许知韵就觉得这生意,实实在在是好买卖。进了这门,分文不花是不可能的。若你想要的答案太贵,给不起。也不能耍人家玩,还要给些茶水费。

别小瞧水灵灵地姑娘,待客时是温柔的,若你想抬屁股走人,她可就会换一副面孔。

“规矩我都懂,我要做的买卖,你作不得主,叫戚容过来。”许知韵不想耽误时间,微笑道。

竟知晓东家名讳,瞧着这姑娘年纪小,倒是够稳重,平静的模样真瞧不出来是何门道。待客姑娘懂事地行礼,告退。

月瓷紧张地坐在那里,今日见许姑娘一身朴素的打扮,就知她手头也不富裕,腰间的荷包绣样精巧,可瘪瘪的,真不像带多少银子。

手里攥着仅剩下的几个袖箭,准备随时开打,至少要保许姑娘安全离开。

———

“何人,赶直呼本大爷的名讳,我去瞧瞧。”了然居的东家戚容从一堆莺莺燕燕中站起身,曲幽赶忙上前理正男子腰间的玉带。

“爷,不用急,我瞧着那姑娘也就刚及笄的年纪,穿着也不得体,身上不像有银子的样。许是在哪听到爷的名讳,到这来耍威风的。”曲幽怕这桩买卖不成,被主子怪罪,只好把看到的说出来。

“来了然居耍威风,少见啊。我更想去瞧瞧了,最近的日子无趣的紧。”戚容甩手道,“好了,别弄了,走吧。”

曲幽便紧忙起身,领着戚容去里间。

屋内,许知韵继续品茶,这样好的茶许久未尝了,撇了眼身旁的月瓷,像一只随时狩猎的豹子。

真是训练有素,而且话不多,不该问的不问,前世帮了硕北很多,也是最值得信任的暗卫。

这一世,他却将人留在她身边。

“吱—呀。”门被打开,身穿华服,束发金冠,面容俊朗,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想来是这位姑娘请戚某前来相见的,为何不摘下面纱,以真容相见,岂不是更显诚意。”戚容前脚刚进门,便见让他前来的姑娘带着黑漆漆的面纱,顿时觉得不爽。

面纱下,唇角上扬,轻启:“戚老板,说的是,看戚老板年纪轻轻,英姿飒爽的,想来是磊落之人。即使我未出阁也是无妨的。”

说完,许知韵就要去摘面纱。

“别,别,姑娘家名节重要,带着面纱挺好的。”戚容也没想到,调侃这姑娘两句,她就当真了,急忙阻止。

适才领路的曲幽内心翻着白眼,东家这毛病早晚会吃亏。

许知韵却是知晓,戚容自诩风度翩翩,常常逗弄着未出阁的姑娘,之前还真就有个姑娘,甚是喜欢他,立誓非他不嫁。

缠着戚容好久,偏偏这姑娘的父亲是不好得罪的,后来是硕北帮他解决的麻烦。

戚容爱挑逗姑娘的毛病是改不掉了,沾花惹草的性子。

“戚某已来,不知姑娘说的是何买卖?”敲打桌面的手停了下来,戚容看向许知韵冷笑道,“还望姑娘的买卖够大,不然...哈哈哈。”

笑声在房间内四散开来,月瓷握住袖箭的手更紧了,她可知晓戚容这笑面虎的真面目,平时嬉笑,正经事上手段狠辣,跟她家慈眉善目的公子一样。

也不知许姑娘对戚容了解多少,更不知要谈什么买卖。

“我知晓一事,事关...。”吓唬人,谁不会。许知韵压低声音,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何”字。

不出所料,戚容看到何字,便让身边的曲幽出去。

“姑娘,请继续。”

“何家有一私生子。”

“哈哈哈,姑娘莫不是来打趣我了然居的,整个南临都晓得何家无子,且何老爷对夫人一心一意的,并无外室。这事你也敢编出来,不怕何家找你麻烦吗?”

爽朗的声音继续道:“我与何老爷有些交情,这位姑娘胡乱说话,是不想活着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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